聽聞何大清吐露實情,說自己給傻柱和雨水一直郵寄着生活費,傻柱故意在臉上擠出了幾分不屑的表情。
何大清見傻柱這般表情。
心裡咯噔了一下。
急忙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柱子,我保城找到工作,第二個月開始給你們兄妹兩人郵寄錢款,月月郵寄,十塊錢和十五塊錢不等,上個月還郵了。”
“爲了讓我跟雨水給你養老,都開始當着你兒媳婦的面說瞎話了,給我郵寄了錢,我怎麼一分錢都沒有收到?”
“我至於騙你?你老子什麼人,你不知道?”
“喜歡寡婦的人嘛。”
“什麼寡婦啊,現在說郵寄錢款這件事,這個月我想着雨水有可能要嫁人,想着多郵寄一點錢款。”
最後一句,特別加重了口音。
隨即何大清猶如回過味似的。
死死的盯着傻柱。
腳步微微後退了一步。
“柱子,你剛纔說什麼,一直沒收到錢款?”
“先別說我收到沒收到錢,我問你,你剛纔說給我們郵錢,這件事不是說謊?”
“我至於在這件事上面騙你?”
“你對着老人家的面發誓。”
牆壁上面有老人家的畫像,何大清舉起右手,對着老人家的畫像,發了一個毒誓,直言自己真給傻柱和雨水郵錢了,假如說的是假話,讓他老來老去找不到養老的人。
“但我一直沒收到錢啊。”
“柱子,你說有沒有可能。”縱然何大清已經猜到了結果,卻還是有些不死心的提出了一個壓根不可能存在的假設,“是雨水收到了?”
“雨水要是收到了,不至於餓肚子餓的哇哇哭。”傻柱朝着何大清,問出了哪個壓在他心底好久的問題,“我沒有收到,雨水也沒有收到,你把匯款單郵寄給誰了?該不是易中海吧?”
何大清沒回答傻柱的問題。
而是讓傻柱陪他喝一杯。
準備的挺全面的。
口袋裡面裝着半瓶二鍋頭。
傻柱拗不過何大清。
陪着何大清喝了三杯。
或許是藉着酒勁的緣故,何大清率先沉不住氣,朝着傻柱開口問道:“柱子,您覺得易中海的爲人怎樣?”
“我媳婦嫁入四合院不到兩個月,就已經知道易中海是個笑面虎。”傻柱朝着何大清說道:“易中海這個人,看表面,覺得他是個好人,誰也挑不出毛病,但是他心眼多,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的太多的緣故,沒孩子,一天到晚的算計人給他養老。”
“易中海,也是魔怔了。”
何大清嘆了一口氣。
他離開四合院十幾年。
物是人非。
好多事情,好多人,都不能依着老理來論。
那會兒的易中海,爲人還算正派,在養老的事情,還想着自食其力,院子裡發生什麼事,即便涉及到賈家,易中海卻依舊能夠秉公處理,街坊們也都比較信服。
這也是何大清離開後,將錢寄給一大爺,請對方幫忙照料子女的原因。
一方面是傻柱和雨水兩人年紀不大。
年輕人。
自制力比較差。
錢要是到了他們的手中,有可能大手大腳的花錢,還有可能被街坊們藉故吸血。
交給易中海,讓易中海轉交,無形中省了很多的麻煩,也教育了傻柱兄妹兩人。
另一方面是易中海的收入一直位居四合院前列,街坊們遇到走不開的坎,都會朝着易中海借個塊二八毛的緩解難關。
想着本身有錢,不至於剋扣這些口糧錢款。
又有聾老太太替易中海兩口子作保。
這件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誰也別怨。
要怨恨也只能怨恨世事難料,是這個該死的世道,硬生生將易中海逼成了僞君子,因爲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最終只能算計賈東旭,又因爲易中海任何事情都要萬無一失的性格,傻柱被列爲了備胎。
爲了承託自己的高大上,故意剋扣何大清郵寄的錢款,想給傻柱兄妹二人來出雪中送炭的大戲,讓傻柱跟雨水無端的收到了諸多的苦難。
這年月。
沒兒子。
就等於沒有底氣。
“就算魔怔,也不能做缺德事請吧,您難道不懷疑我爲什麼到現在才結婚嗎?”傻柱望着何大清猜到真相的眼神,吐露了實情,“我這些年沒結婚,相親一直失敗,這都是易中海的功勞。”
“不對,應該是後院聾老太太的功勞。”
何大清一口叫破了事情的本質。
隨着傻柱剛纔的講述,原本因傻柱帶着媳婦上門,雨水考上大學變成大學生等事情,泛着高興的何大清,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他猛地擡起頭,看着傻柱。
“易中海根本看不上你,他心裡的養老備胎是賈東旭,一旦確定自己不能生孩子,賈東旭就會被轉正,你被破壞相親這件事,是後院聾老太太的手筆,那位老太太,嘴饞貪吃,念念不忘想要如之前那樣有個私廚,咱譚家菜出身,我又不在了,你就是她最好的算計之人。”
“難怪你走後,她見到我,一口一個大孫子的叫着,還誇我廚藝不錯,她有了口福。”
“柱子,秀芝,你們兩個人在四合院生活,注意點易中海兩口子和聾老太太就行。”
“聾老太太什麼背景,我可聽人說過,說她給隊上做過鞋。”
“一個小腳老太太,上哪做鞋去?”何大清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傻柱和李秀芝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聽說老太太跟宮裡有關係,小鬼子在的那會兒,有小鬼子專門看過她,具體是不是小鬼子,不太清楚,但是身上穿着鬼子的軍服。”
傻柱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被嚇到了。
聾老太太居然是漏網之魚。
難怪《禽滿》書籍上跟聾老太太有關的人物背景介紹,被人爲的用黑筆塗抹了,合着聾老太太的身份,壓根見不得光。
想想也是。
要是沒有一定的背景,聾老太太如何能夠平穩的度過那些慌亂的年代。
估摸着早被人吃的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他擔心起了自己的媳婦李秀芝,這段時間,李秀芝時不時的跟後院聾老太太聊聊天,拉拉家常。
萬一聾老太太出身不好。
難免會有人懷疑到李秀芝的身上。
傻柱注意到剛纔何大清的言詞中,有這麼一個稱呼。
私廚,也就是私人廚師。
什麼人,才能擁有私人廚師,也念念不忘想要有個屬於自己的廚師。
婁小娥的父親是軋鋼廠的大股東,委實有錢的很,這樣的人才配有自己的私人廚師。
聾老太太一個五保戶,夢想是有個自己的私廚,好像還擁有過。
小鬼子。
做鞋。
私人廚師。
好大的一盤棋。
“媳婦,聾老太太。”
李秀芝點了點頭。
要是沒有何大清這幾句話,估摸着以爲自己可以逗聾老太太的燜子玩,現在看來,分明就是聾老太太在順水推舟。
看樣子。必須要疏遠跟聾老太太的關係了。
不爲自己,也得爲傻柱跟雨水。
牽一髮而動全身。
屋內的氣氛。
莫名的有些詭異。
靜寂的唯有人們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
沉默良久。
何大清將滿上的杯中酒一飲而盡,酒精的刺激下,語氣變得欣慰起來。
“柱子,秀芝,爹還是那句話,離他們遠點就行,現在的世道不太平,禍從口出的道理,我不說你們也都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能少說就儘量少說,聾老太太是破壞了你的相親,但她也是你跟秀芝的媒人,要不然你早結婚了,娶了別的女人,就算遇到秀芝,也不能娶秀芝這麼好的媳婦。”
可憐天下父母心。
傻柱或許不知道聾老太太的厲害。
何大清卻知道。
當初逼着自己離開。
擔心傻柱不是聾老太太的對手,出言安慰了一下。
“過去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只要他們死在咱們前頭,咱們就贏了,對了,有時間多看看這個。”
兩本書籍。
被何大清擺在了桌子上。
給了傻柱一本,給了李秀芝一本。
“沒事的話,就裝在口袋裡面,看一看,對自己沒有壞處。”何大清口風一轉,說了實話,“你能帶着秀芝來找我,我很高興,錢的事情,我寫的是易中海的名字。”
“我就知道是這個王八蛋。”
“本以爲他不會做這種缺德事請,沒想到,哎,人心隔肚皮啊,來,咱爺倆乾一杯!”
“幹。”
傻柱舉起酒杯,跟何大清碰了一下杯。
一飲而盡。
血緣關係是根本切不斷的。
把事情說開了。
雙方的隔膜便也沒有了,屋內的氣氛逐漸變得融洽起來。
何大清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一方面是因爲兒子的遭遇而憤怒,憤怒的同時卻又興奮着,就跟他剛纔說的那樣,要不是聾老太太使壞,傻柱如何娶這麼賢惠的媳婦。
另一方面又爲兒子的成長倍感欣慰,養大了雨水,還把雨水培養成了大學生,比他這個爹做的都好。
“柱子,錢款的事情,你別插手了,爹來處理。”
“還是我來吧,郵局有存根,銀行那頭也有兌換存根,我拿到這些東西,直接找派出所。”
何大清想了想。
傻柱給出的解決辦法。
未嘗沒有實施的可能性。
便點頭同意了傻柱的意見。
突然想到了聾老太太,聾老太太的養老靠易中海,易中海要是被傻柱弄得吃了槍子,聾老太太難免會朝着傻柱下黑手。
何大清可以不理會傻柱兩口子的死活,但卻必須要顧忌自己的大孫子。
見李秀芝的第一面。
何大清就認定自己將來要抱孫子。
爲了何家的香火。
必要的時候。
可以動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手段!
何大清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柱子,易中海的事情好解決,你得注意聾老太太,聾老太太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傻柱兩口子對視了一眼。
都不是傻子。
一看何大清這麼忌憚聾老太太,就知道聾老太太有他們不知道的厲害。
“實在不行,你直接來保城,爹在紡織廠還有幾分薄面,給你尋個工作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在何大清的眼中。
向來沒有終日防賊的道理。
與其在四合院裡面被聾老太太算計,甚至有可能遭受聾老太太的黑手,還不如離開四合院。
人挪活,樹挪死。
只有跳出四合院這個包圍圈,和院裡的衆禽斷絕接觸,傻柱才能不讓自己遭受某些損失。
這是上策。
下策是一勞永逸。
從根上解決問題。
就如水滸中潘金蓮送武大郎歸西那樣。
一碗湯藥的事情。
“大郎,喝藥。”
武大郎身死道消。
何大清想不到的事情,是傻柱跟李秀芝琢磨出了一箇中策。
舉報啊。
有棗沒棗打幾桿。
舉報聾老太太是漏網之魚,具體有沒有證據,得工作人員去排查。
一次可以沒事,那就在舉報一次。
次數多了。
聾老太太沒事也變成了有事。
“我在軋鋼廠乾的挺好的,再說了,現在可是咱工人當家做主,聾老太太的事情,我有對策。”
“我是擔心秀芝。”
“爹,我自有分寸。”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當初怎麼就跟着白寡婦來保城了,我跟秀芝懷疑,懷疑白寡婦跟易中海認識,他們兩人合夥給你設計了一個圈套,你知道不知道,你跟着白寡婦來保城的第七天,我跟雨水來保城找過你,到了白寡婦家,白寡婦說你不見我們,說你說的,從今往後,不在見我跟雨水。”
“你來保城找過我?”何大清騰地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子,隨即又坐了下來,“那天在外面做私活,白寡婦給我找到。”
事到如今。
一切真相大白。
易中海認識白寡婦,知道傻柱要帶着雨水來保城找何大清,發電報讓白寡婦把何大清給安排了。
難怪當初沒有見到何大清。
“我們來找你的事情,你別跟白寡婦說,要不然易中海知道了。”
“我不傻。”
“你不傻能被易中海和白寡婦給算計了?對了,你還沒問答我剛纔的問題,你當初爲什麼來保城啊?連自己兒子和閨女都不要了,我無所謂,十六歲了,雨水才六歲。”
“別問了,我也不想說,我只能說這是聾老太太的手筆,那位老太太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易中海也參與了一下,他當初應該是聾老太太狗腿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