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依着李秀芝的叮囑。
去洗手。
半路上,小丫頭趁着傻柱不注意的機會,用手抓了一塊紅燒肉,丟在了嘴裡,還用舌頭舔了舔沾滿了油脂的手指頭。
嘴裡一個勁的說着好吃的話。
傻柱笑了。
李秀芝也笑了。
簡直一個吃貨。
屋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熱切起來。
雨水洗過手後,三人圍坐在飯桌前。
趁着吃飯的當口,傻柱將軋鋼廠內的一些事情說給了雨水聽,比如李副廠長給了什麼什麼東西,楊廠長又給了什麼什麼東西。
票據被他擺在了桌子上。
將李秀芝的意思說給了何雨水,說依着李秀芝的意思,這些東西都是人家看在雨水的面子上交給傻柱的,算是雨水的東西。
傻柱理應將這些東西交給雨水,任由雨水去處置。
雨水從票據裡面抽出一張奶粉票,說她現在的導師,剛剛生出孩子,卻因爲奶水不足,儘可能的想着辦法。
對雨水不錯,雨水準備將這張奶粉票送給她的導師。
剩餘的那些票據,雨水不管,傻柱想賣,那就去賣,想自己用,那就自己用。
李秀芝見雨水說的這麼大氣,便也同意了雨水的提議,三人商量了一會兒,收音機之類的票據,傻柱會想辦法將其賣掉。
自行車票。
他留下。
準備給自己買輛自行車。
吃完飯。
傻柱將剩下的那些葷菜和白麪饅頭,一股腦的裝在了包內,讓雨水帶到學校去吃。
雨水不同意。
卻因爲說不過李秀芝,最終只能勉強同意。
在傻柱的提議下。
李秀芝、傻柱、何雨水三人,決定去街頭的照相館拍張照片,以作留念,都高高興興的收拾了起來。
換衣服的選衣服,換鞋的換換鞋,將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一起出了家門,迎頭碰到了易中海這個僞君子。
雨水的臉色不自然的耷拉了下來,易中海被抓的事情,她可知道,曉得易中海來郵電大學,不是什麼好事情,看着易中海的眼神,帶着幾分冷冰冰的意味。
易中海心知肚明,知道何雨水不喜歡自己,卻故意裝作大方的樣子,笑呵呵的將雨水的冷漠拋之腦後。
這一次。
既有易中海的小心思,也有聾老太太的小算計在其中。
聾老太太雖然沒有吃上傻柱做的葷菜,沒有吃上傻柱蒸的白麪饅頭,卻打起了何雨水的主意。
大學生。
畢業後,方方面面都比傻柱強。
想着儘可能的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
別這麼僵。
“雨水回來了?”僞君子慈祥的目光,聚精會神的落在了何雨水的臉上,一副見到何雨水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彷彿不知道何雨水要走,說了一句算是廢話的話出來,“這是要走嗎?剛剛回來,吃了箇中午飯就要走,時間也太趕了一些吧,今天是禮拜天,回到家,怎麼也得住一晚上啊。”
傻柱和李秀芝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發現易中海真的在找死。
這麼明目張膽的算計何雨水。
有些話。
何雨水可不能說。
四合院內,魚龍混雜,人多嘴雜,什麼缺德貨色都有,萬一造何雨水的謠,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傻柱搶在何雨水開口之前,迴應了易中海。
“雖然是禮拜天,但雨水也有挺多的事情,學業重要,舍小家爲大家,爲了建設偉大的祖國,不在這一天兩天。”
傻柱的大帽子。
易中海可不敢隨隨便便接。
他還想多活幾年。
便口風一轉的把話題扯到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後院老太太,不知道聽誰說的,說雨水回來了,剛纔吃飯的過程中,還在念叨雨水,說雨水是咱們四合院第一個大學生,是四合院的榮譽,還說當初大清離開的時候,雨水才六七歲,都以爲傻柱子養不活,結果雨水被傻柱子培養成了大學生。”
目光落在了何雨水的身上。
開始了他的道德綁架。
自行車車把上面掛着的布袋子,雖然看不清裡面裝着什麼,但易中海還是憑經驗認出,那是饅頭,白麪做成的饅頭,飯盒裡面裝的是豬肉片子的葷菜。
這都是聾老太太唸叨了一遍又一遍的東西。
你何雨水去了後院,見到了聾老太太,能自己吃白麪饅頭,讓老太太一個人啃窩窩頭?
怎麼也得留點啊。
“雨水,老太太想你了,你過去跟老太太聊會天,反正有自行車,也不着急,老太太年紀大了,有今天,沒明日,這也算咱們一個孝心的體現,你是大學生,有些事情,可得以身作則。”
何雨水驚呆了。
易中海的腦子這是被驢踢了嗎?
聾老太太唸叨她。
天見可憐。
自己餓的受不了,去找聾老太太,聾老太太吃着麪條,卻故意將麪條藏了起來,這就是她對我何雨水的愛?
讀了大學。
何雨水一下子認清了很多的人。
知道聾老太太見到自己有了被利用的價值,上趕着來彌補了。
天底下。
哪有這樣的好事情。
見傻柱想要爲自己出面。
忙搶了一個先機。
可不能再讓傻柱替她出頭了,畢竟傻柱住在了四合院裡面,現在無所謂,過段時間要是有了孩子,怎麼辦?
遠不如何雨水便利。
“一大爺,麻煩你跟老太太說一聲,我挺忙的,不過去麻煩她了。”
易中海臉一拉。
想過何雨水會不給自己面子。
沒想到這麼輕看自己。
還想說點什麼。
就聽到傻柱說了說了一句蓋棺定論的話。
“雨水,你路上小心點,到了學校,好好學習,爭取學成學業,爲咱們祖國建設添磚加瓦。”
“哥,嫂子,我走了。”
聽着何雨水跟傻柱、李秀芝兩人道別的言論。易中海的心,猶如刀割。
我好賴也是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我就站在你何雨水面前,你離開的時候,跟傻柱和李秀芝打了招呼,卻沒跟我說話,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易中海,還是將我易中海當作了空氣。
覺得自己吃了矇頭虧的易中海,賭氣似的朝着後院聾老太太家走去。
心裡憑生了幾分對聾老太太的怨恨之意。
要不是聾老太太跟易中海說,說亡羊補牢,爲時未晚,說現在已經跟何雨水有了隔閡,就要趁着隔閡不大的機會,儘可能的去彌補,說何雨水是大學生,交好何雨水對易中海沒有壞處。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易中海將何雨水當作了寶。
何雨水卻將易中海當成了臭狗屎。
心裡的抑鬱。
不知道如何表達了。
到了後院,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面色不善的坐在了聾老太太的面前。
聾老太太一看易中海這般表情,就知道事情沒有辦成功。
心裡瞬間不得勁起來。
剛纔一大媽送窩頭那會兒,突然跟聾老太太提了一嘴,說賈東旭不在了,賈家現在就兩個寡婦三個孩子,易中海因爲幫扶賈家,憑白惹了一身騷氣。軋鋼廠到處都流傳着易中海要睡賈張氏,要睡秦淮茹,或者左邊摟着秦淮茹,右邊摟着賈張氏的謠言,說易中海都被軋鋼廠的領導們警告了。
傻柱現在有了媳婦,又因爲易中海破壞傻柱相親的那些事情,怨恨易中海,指望傻柱給他們兩口子養老。
壓根不可能。
求聾老太太跟易中海說一聲,做做易中海的思想工作,是不是適當的領養一個不記事的孩子,讓這個孩子來給他們兩口子養老。
說實話。
聾老太太可見不得易中海兩口子領養孩子這件事。
作爲養老團的一員。
都沒有孩子,易中海才能體諒到聾老太太的苦心,才能跟聾老太太一起爲養老奔波。
這尼瑪易中海領養了孩子,不就跟聾老太太離心離德了嗎?
此爲一點。
另一點是易中海領養孩子這件事,無形中觸犯到了聾老太太的利益。
孩子的出現,必然分走一部分隸屬於聾老太太的東西,易中海兩口子的精力和那些有限的物資。
聾老太太嘴饞貪吃,易中海兩口子沒有孩子,爲了在街坊們面前營造孝順老人的人設,會盡可能的照顧聾老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能一心一意的照顧聾老太太嗎。
答案是顯然的。
聾老太太心裡本能性的泛起了幾分牴觸。
不想答應一大媽。
她卻也聽出了一大媽言語中的警告之意。
現在是易中海在替聾老太太背鍋。
破壞傻柱相親的人,不是易中海,易中海最開始看好賈東旭,準備讓賈東旭給他們兩口子養老,但是聾老太太一心想要一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私廚,就如當初的譚家菜主家那樣,有自己隨時調配的私廚。
四合院內。
傻柱可是譚家菜出身,何大清又跟着寡婦跑了。
聾老太太自然將主意打在了傻柱的身上,纔會讓易中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破壞傻柱相親的事情。
更爲扯淡的事情。
明明是幕後黑手,聾老太太卻偏偏要在傻柱面前裝出一副爲傻柱張羅婚事的急切樣子。
無非想要恩威並施。
卻因爲現在的大環境。
傻柱最終跳出了算計,還娶了李秀芝。
聾老太太看好李秀芝,覺得李秀芝不錯,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一涉及到利益,比如吃食,比如錢款,李秀芝就跟聾老太太敬而遠之了。
傻柱的飯菜,偏偏是聾老太太期待許久的美味佳餚。
擔心自己要是不按着一大媽的意思,一大媽會把那些實情說給傻柱,傻柱繼續跟自己離心離德。
她看着面前的易中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還是易中海按耐不住,搶先說了起來。
“人走了,我說話也不頂用,老太太,我就想不明白了,這才幾個月啊,爲什麼四合院變成了現在這個態勢。”
聾老太太當然知道易中海說的是什麼。
一說賈東旭死了,易中海的養老沒有了目標。
二說傻柱娶了媳婦,讓易中海的養老備胎便也不是了備胎。
“人算不如天算啊。”
聾老太太苦笑了一聲。
她承認自己看錯了某些人。
傻柱是一個,何雨水是一個,誰也沒想到何雨水能考上大學,也讓傻柱變得重要起來,街道都知道傻柱這麼一號人物。
十六歲跑了爹,又當爹又當媽的養大了年僅六歲的何雨水,還把何雨水培養成了大學生。
都說傻柱是個爺們。
這也是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兩人投鼠忌器的根結。
不看傻柱的面子,也得看何雨水的面子。
都知道何雨水畢業後,會走上領導崗位,就算何雨水走上不領導崗位,可人家是個丫頭,萬一嫁的人有勢力那。
事情得放長遠一些。
“那現在怎麼辦?”
易中海看着聾老太太。
目光中充滿了無奈。
他亂了自己的心神。
聾老太太也知道易中海因爲一系列的事情,個人的威望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套路街坊們爲賈家捐款捐物的大會,被傻柱攪和了,變成了易中海個人接濟賈家的被逼無奈會,何雨水考上了大學,讓傻柱的腰桿挺直了許多,劉海中又一直不滿易中海壓着他一頭。
好多事情都碰一塊了。
“晚上開個大院大會吧,現在的年景,你也知道,聽說閆阜貴都斷糧了,你給張羅張羅,街坊們肯定念你易中海一個好,假以時日,便也忘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你又是四合院哪個一言九鼎的管事一大爺。”
“我知道了。”
“對了,剛纔你媳婦過來跟我說了一聲,說賈東旭不在了,賈家就剩下兩個寡婦,說你因爲賈家的事情,名聲都不好聽了,傻柱子結婚了,你媳婦的意思,是讓我跟你說一聲,是不是領養一個孩子。”
易中海擡起頭。
看着聾老太太。
他可沒有忘記,十多年前,聾老太太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領養的孩子,對他再好,骨子裡面也跟你不親,不是自己的,始終不會跟你一條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不是我想怎麼做,而是你易中海要怎麼想,我年紀比你大,終歸要走在你前面,養老是大事,你可得想好了,其實有些謠言,未嘗沒有一試的道理。”
易中海沒說話。
想了一會兒。
朝着聾老太太點了點頭,扭身出去,回到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