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爲民不相信傻柱會貪污。
當了一個月的食堂主任,做了半個月的副廠長,傻柱用什麼神仙手段貪污?
這信。
鬧不好反而成全了傻柱的名聲。
如此一來。
他就不能妄做小人,要讓事情擺在明面上。
當着唐建軍的面,撕開了信箋,將裡面的信紙抽出來,細細打量了一遍。
臉上有了笑模樣。
嘴巴里面更是飛出了一聲不以爲意的嬉戲之聲。
唐建軍的臉,繃直了,楊爲民有笑的資格,他卻沒有,這麼多年的車間主任生涯,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老老實實的站在當地,讓自己變成了瞎子和聾子。
“你看看!”
舉報信被楊爲民放在了唐建軍面前。
領導發話。
就算裝樣子,也得瞅一眼。
唐建軍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舉報信上面,裡面赫然寫着舉報傻柱的全部內容。
直言傻柱當了軋鋼廠的副廠長,當了食堂主任,用不光采的手段弄了一筆錢,所謂的弄錢證據,是傻柱在後海買了一間二進四合院的院子,花了多少多少錢,什麼時候買的,中間人又是誰誰誰,說傻柱如果不是從軋鋼廠弄到了錢,根本沒錢買二進獨門獨戶四合院。
舉報信的最後,專門標註了這麼一句話,軋鋼廠如果不對傻柱的貪腐進行相關的處理,他會繼續朝着更高一級的部門舉報,一直到傻柱被處理爲之。
唐建軍的臉,瞬間拉垮了。
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他是老油條,但卻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死不休的舉報。
還更高一級的舉報。
怎麼辦?
楊爲民爲什麼讓他看舉報信?
犯愁了。
清脆的手指頭敲擊桌面的聲音,迴盪在了唐建軍的耳畔,他忙收起復雜的心思,發現楊爲民將後背懶散的靠在椅子背上,用手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極有節奏的聲音,在他手指頭下誕生。
“楊廠長,要不查查?”
唐建軍很小心的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舉報信一出,不管結果如何,是不是真心處理這件事,最起碼都要讓人看到他們處理事情的態度。
更何況舉報人說的很清楚,人家會繼續向上舉報,查不查,檢查結果一旦不能讓舉報人滿意,讓舉報人誤會楊爲民在維護傻柱,舉報人都會向更高一級舉報。
事情也跟着鬧大了!
查是必然的。
只不過怎麼查。
需要楊爲民給出指示。
人家是一把手啊。
“必須要查。”
“楊廠長,怎麼查?您有什麼具體的指示沒有?”
意思很簡單。
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不承擔責任,同樣也不承擔功勳,好與壞,都是你楊爲民的。
“你以軋鋼廠的名義,向上級提交一份彙報材料,內容就是我軋鋼廠副廠長何雨柱被人舉報,將舉報信抄寫幾份,隨彙總材料一同遞交上去。”
唐建軍微微皺着眉頭。
楊爲民的話與他心中所想的步驟完全相反。
依着唐建軍,就算查,也是小規模的查,但是楊爲民卻將故意將事情鬧大了。
用手撓了撓頭髮。
傻呵呵的點了點頭。
“你通知廠辦,半個小時後,開會!”
“何副廠長?”
“通知一下,舉報的事情,咱們會議上公開說。”
“好嘞!”
半個小時後。
軋鋼廠的領導們及軋鋼廠工人代表。
彙集在了軋鋼廠會議室。
差不多一二百人的樣子。
這麼大的陣仗。
委實是第一次。
是楊爲民當政軋鋼廠這段時間,第一次開這種規模的大會,很多人都在心裡亂想,發生了什麼事情,亦或者有什麼要交代的。
直到楊爲民舉起了舉報信,當着大傢伙的面,將舉報信上面的內容親自宣讀出來。
在座之人,才全都釋然了他們的心中疑慮。
傻柱被人舉報了,還是以這種名義進行的舉報。
一些沒腦子的人,居然認爲這是衝着楊爲民來的,誰讓傻柱是楊爲民親手提拔起來的人,想着誰看楊爲民不順眼了,要跟楊爲民爭搶軋鋼廠廠長的寶座。
難道是另一個不是李懷德的李懷德!
作爲軋鋼廠的老人,他們多少也知道李懷德跟楊爲民的那些是是非非。
一些有腦子的人,則在心裡羨慕起了傻柱,這他M哪是舉報,分明就是在給傻柱刷政績,一個半月的軋鋼廠領導生涯,傻柱就算是神仙,他也沒辦法從軋鋼廠弄出買二進四合院的錢,軋鋼廠有沒有錢,他們在場的這些人,誰不知道呀,壓根沒什麼錢,而且財務科還跟傻柱不怎麼熟悉。
目光遊走在楊爲民和傻柱兩人的身上,很懷疑這是不是傻柱和楊爲民二人故意爲之。
瞧傻柱和楊爲民臉上的表情,分明不是他們所爲,而且拿到舉報信的人,是唐建軍。
事情充滿了謎團。
還是傻柱的聲音,才讓他們浮想聯翩的神魂迴歸了各自的軀殼。
“楊廠長,在場的副廠長,各大車間主任,軋鋼廠職工代表,我何雨柱懇請軋鋼廠還我一個清白,我無愧於心,有些事情我會做,但吸血軋鋼廠的事情,我不會做,懇請。”
說了一大堆自我證明的話。央求軋鋼廠給他一個清白。
事情最終在楊爲民的總結下,緩緩的落下帷幕。
楊爲民給出了兩點建議。
第一點,將傻柱被人舉報的事情,通過軋鋼廠宣傳科的大喇叭,讓每一個軋鋼廠人都知道,面向全軋鋼廠人徵集傻柱吸血軋鋼廠的證據。
同時表明軋鋼廠在這件事上面的態度。
嚴厲查處,絕不包庇。
還專門成立了以唐建軍爲首的徵集突擊組,有傻柱犯錯誤的證據,彙報到唐建軍面前。
這件事軋鋼廠會上報更高一級的上級。
第二點,傻柱將繼續履行軋鋼廠副廠長的職責,給出的理由,說不能因爲舉報信,就剝奪傻柱爲軋鋼廠工作的權利,假如傻柱犯錯的事情是事實,那麼傻柱就是在將功贖罪,反之,傻柱也不耽誤軋鋼廠的工作。
宣傳科的大喇叭,在會議結束十分後,便響起了於海棠勉強算是好聽的聲音。
“軋鋼廠的全體工友們注意了,我宣佈一條來至於軋鋼廠廠辦的最新通知,有人舉報軋鋼廠新任副廠長何雨柱,在職期間,利用職位之便,大肆摟錢,用摟來的錢在後海跟前買了一間二進獨門四合院,經軋鋼廠常委會對何雨柱副廠長的詢問查證,買房事件爲真事,但在買房錢財上面,何雨柱副廠長拒不承認這錢是通過吸血軋鋼廠而來,直言是他用平生積蓄所購買!”
“經軋鋼廠常委會研究決定,何雨柱副廠長的工作,將暫時保留,在查證期間,何雨柱副廠長繼續履行軋鋼廠副廠長的職責,爲軋鋼廠做出貢獻,服務於軋鋼廠人。軋鋼廠成立線索徵集組,唐建軍副廠長擔任組長,面向全體軋鋼廠人,有何雨柱摟錢線索的人,請與唐副廠長接洽面談,唐副廠長保證在這件事給予必要的保護!所有提供線索,且線索真實有效的人,事後會得到一定程度的獎勵!”
軋鋼廠態度十足。
唯恐人們聽不到。
一連廣播了五遍。
平靜的軋鋼廠。
沸騰了。
衆說紛紜。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傻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摟到買獨門獨戶四合院的錢。
時間短。
這就是原因,當了一個月的食堂主任,當了半個月的副廠長,說傻柱弄了多少多少錢,純扯淡。
不相信。
別的人或許買不起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傻柱未必買不起,傻柱除了工資,人家還是一個廚藝精湛的大廚,接私活掙的錢,有時候比傻柱工資都高。
一小部分不長腦子的人,信了這話,口口聲聲說傻柱犯了錯誤,言之鑿鑿的樣子,就彷彿他們親自目睹了傻柱的犯錯誤。
兩方人馬。
爭論個不休。
這節骨眼上,有人尋到了許大茂。
保衛科的人。
隨之一起的還有廠辦的辦事員。
衝着對方的架勢,許大茂也知道對方要談什麼。
談傻柱。
沒等對方開口,許大茂便先聲奪人的講述了起來。
“你們找我,是爲了傻柱的事情吧?廠辦的通知,我看了,外面那些人的話,我也聽到了,有人說傻柱貪了,有人說傻柱沒貪,我許大茂的看法,只有一個,後者,也就是傻柱沒貪,傻柱不是那樣的人,他媳婦是李秀芝,四合院最賢惠的媳婦,傻柱結婚後,被他媳婦教育的成了才。傻柱不可能貪的兩大證據,我跟你們一一的說。”
許大茂信誓旦旦的語氣,讓那些人錯愕了幾分。
說實話。
他們也不相信傻柱貪了。
但是該走的流程,還得繼續走一遍。
“首先,買後海四合院的錢,花了多少,你們肯定知道了,傻柱滿打滿算當了一個月的食堂主任,半個月的副廠長,當主任那段時間,咱都見過傻柱的忙碌,一天到晚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上廁所都要跑着去,食堂十年的爛賬,傻柱一個月的時間內,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因爲一封捕風捉影的舉報信,就否決了傻柱的付出,我覺得不妥。”
詢問的人。
各自點着頭。
時間邏輯上。
傻柱完全沒有機會做貪的事情。
那段時間有多忙,他們這些人都看在了眼中。
“食堂主任做的不錯,楊廠長將傻柱提拔成了副廠長,傻柱當了副廠長後,收房子,裝修房子,這些事情,咱都看在了眼中,就算裝修房子,錢財方面歸財務科負責,質量歸質檢組,翻修的隊伍,也是廠辦一起選出來的,傻柱從頭至尾一直沒插手,怎麼貪?”
口風一轉。
笑了起來。
“現在人們揪着傻柱買房的錢,非說這錢有問題,傻柱是咱軋鋼廠廚藝最好的廚子,二十年前,他出去接私活,酬勞都在三塊錢左右,前些年,漲到了五塊,忙的時候,十塊錢都是有可能的,這不是投把機倒,這是人家靠本事混飯吃,私活加工資,一個月最起碼能存三十塊錢,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塊,二十年下來,多少錢?”
唯恐自己的說詞沒有說服力。
許大茂還把易中海剋扣何大清郵寄給傻柱生活費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聽過了沒有,反正在我們四合院,挺有名氣的一件事,傻柱的父親何大清,也是咱廠的廚子,後來跟着白寡婦跑了,他給傻柱郵寄了十年的生活費,一個月十塊錢,十年就是一千兩百塊,這錢被易中海扣了下來,十多年前事發,一次性的補償給了傻柱。”
何雨水也沒有逃脫被許大茂利用的命運。
爲了證明傻柱的清白。
許大茂說了很多事情。
“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是街道第一個大學生,畢業後,直接去了部門工作,工資多少,我不知道,猜測不低,當初因爲這件事,易中海和劉海中還給傻柱使過小絆子,口口聲聲說何雨水是迪特,跑了,要傻柱給出一個交代,事實證明,何雨水做了大國貢獻,她可是傻柱拉扯大的孩子,我記得前些天回來一次,帶着女婿。”
迎着那些人的目光。
許大茂表明了他對傻柱無條件的信任。
“我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證明一件事,傻柱買房子的錢,不用貪,自己的工資,接私活的錢,妹妹接濟的錢,莫說買獨門二進四合院,就是買五進四合院,錢財都有富裕,誰都可以貪,傻柱不需要,沒時間,人家也不缺錢,我認爲那封舉報信,就是有人眼紅,覺得傻柱從一個廚子搖身一變成了副廠長,還乾的不錯,故意給傻柱扣屎盆子。”
“你的意思?”
“傻柱當了副廠長,收回了被那些人霸佔了十多年的房子,這些人面上不說,心裡肯定怨恨,我也就是一個懷疑,沒證據,別的不說,傻柱當食堂主任,當副廠長,做的那些事情,我許大茂自認爲做不出來,一個兢兢業業爲軋鋼廠操勞的人,被人扣了屎盆子,寫舉報信的那個人,純粹心黑了,他這是見不得傻柱好,見不得軋鋼廠好,我相信傻柱,希望軋鋼廠還傻柱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