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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紀大了,扮不了女裝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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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手足之情固重,然三貝勒已經叛我建州,爲明人所用,今若不除,則我建州必爲之一分爲二。屆時,汗王三十年努力,必一朝成空!”
撫順關,何和理和費揚古、額亦都三人一起跪在奴爾哈赤身前。
這三人都是奴爾哈赤信重的大臣,何和理和額亦都是剛從赫圖阿拉過來的。
費揚古則是一直隨奴爾哈赤在撫順關,前些日子還陪奴爾哈赤去了一趟撫順城。
何和理和額亦都此來是代表赫圖阿拉所有人向奴爾哈赤諫言,誅殺逃至黑扯木自立的舒爾哈齊的。
“其實三貝勒對汗王懷恨已久了!六年前,汗王要咱們建黑圖阿拉城時,以木柵城爲中心,汗王與福晉、小阿哥們居住,三貝勒居住在此外的內城。這本是極爲正常之事,二貝勒和四貝勒他們都沒說什麼,可三貝勒卻心懷不滿,認爲他也應住於城中心,奴才以爲,在三貝勒眼裡,根本沒有尊卑!”何和理大聲說道,別的不說,就衝沒有尊卑這一條,舒爾哈齊也是必死,更別說他率衆自立,接受明朝冊封,想和汗王分庭抗禮了。
“漢人都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三貝勒對汗王不尊,想和汗王平起平座,這是三歲小兒都知道不能的事!…汗王念兄弟之情,放他走,可外人怎麼看?三貝勒要是念着汗王的好,就不會去北京朝貢,接受明人的冊封了!這種人,汗王還是儘早除去的好。”額亦都近乎咒罵。
“就算是這樣,也不定要殺了老三吧?”與額亦都他們同來的,但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的穆爾哈齊開口了,他與舒爾哈齊交往最多,念着兄弟情份,實不忍讓大哥殺他。
“大哥,老三這人本性不算壞,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勞,我看他被削了兵權後,也當是知錯了。我聽說這些日子他在黑扯木終日酗酒,聲色犬馬的,好像沒多大的野心。再說,武爾坤已經伏誅,老三手底下沒有能人,不如,就留他一條命吧。”
穆爾哈齊話音剛落,何和理就大聲道:“二貝勒,你可莫要叫豬油蒙了心,三貝勒此舉正是最叫人懷疑的地方!”
“這是什麼話?”
穆爾哈齊愣了下,心中有些不快,因爲他是二貝勒,何和理再是得大哥寵信,也不過是個奴才。做奴才的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
奴爾哈赤卻沒有喝斥何和理的意思。
“汗王,三貝勒從前可不曾這樣過,武爾坤一死,他就變成這樣,奴才以爲他不過是想掩人耳目,使汗王對他不再警惕而矣!”何和理生怕汗王會聽了穆爾哈齊的話,饒過舒爾哈齊,那樣的話,建州必然會被分裂。
“何和理說的對!”費揚古附和道,“二貝勒說三貝勒沒有什麼野心,這話可是大錯特錯了。汗王,不知你可還記得烏碣巖之戰?”
奴爾哈赤聞言,眉頭一挑,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烏碣巖大戰時,舒爾哈齊帶領五百人馬,同常書、納奇布等停在山下,畏縮不前。戰後,奴爾哈赤要將常書、納奇布處死,舒爾哈齊卻請求代他們受罰。
奴爾哈赤無奈,只得罰了常書白銀一百兩,撤去納奇布牛錄一職。
事後,奴爾哈赤一直耿耿於懷,也正因爲此事,纔在他心中種下對舒爾哈齊懷疑的種子。
“旁人只以爲三貝勒同常書他們情逾骨肉,這才代他們請罰。可奴才以爲,常書他們如果未得三貝勒點頭,怎麼敢那樣做!所以,汗王,奴才以爲,這是三貝勒早就對汗王離心的證據,他替常書他們求情,也是在收買人心!”費揚古道。
“三貝勒如今手中沒有了兵權,知道難以與汗王抗衡,自然處處隱忍,不敢有絲毫的破綻。”額亦都趁勢道,“汗王,有一次,哈達人給咱們送禮,汗王要三貝勒招乎他們。可在席間,三貝勒卻乘着酒興對哈達人說:‘我們兄弟倆一樣請你吃酒,你們哈達人給我們兄弟倆的禮物卻不一樣,是何道理?我們兄弟倆一母同胞,原不應該有高下之分,朝廷承認我們兄弟倆的身份都是建州都督,你們卻要不依朝廷麼?’嚇得哈達人一連聲說不敢。當時,奴才只以爲三貝勒權位與財物不能與汗王平分秋色,心存怨氣,藉機發作而已,並沒有多想。現在看來,這是三貝勒早就想越過汗王自立了!”
“不管怎麼說,他總是我的弟弟,你們怎能要我殺他?”奴爾哈赤說話時,不經意的看了眼沉默的穆爾哈齊。
“汗王,自古帝王無私事,所謂家事既是國事。自古兄弟鬩於牆,爭權奪利,互相殘殺,代有其事。漢人有個唐朝,唐朝的開國皇帝有三個兒子,結果這三個兒子爭奪帝位,老二李世民預先發難,玄武門之變,兩死一存,才得以龍飛九五,不然哪裡會有唐太宗,哪會有貞觀之治?”何和理語重心長,搬出漢人典故希望汗王能夠下定決心。
努爾哈赤沉吟半晌,嘆口氣說道:“李世民的故事,本汗是聽說過的,只是他是被逼得萬般無奈,纔不得不反擊,可我與三弟還沒有勢同水火,不至於動刀拿槍的。如今建州初定,正是用人之際,三弟頗有才智,我不忍心傷他,還是再看看吧。”
“汗王,不能啊!”
額亦都和何和理都着急了,正要再勸,穆爾哈齊卻搶先說道:“大哥說的是,若真老三有什麼不軌,那不用大哥說,我也會除了他!”
額亦都和何和理一怔,奴爾哈赤沒有吭聲。
費揚古遲疑了下,上前說道:“汗王,黑扯木那個地方,地處渾河上游,山高林密,距葉赫不遠,離明軍重鎮鐵嶺也近。奴才不知汗王是否下定決心,但汗王若想誅殺三貝勒,動作需快,否則,奴才恐怕三貝勒會跑到明軍那裡去。”
“他跑不過去。”
奴爾哈赤掃視一眼幾個奴才和二弟,搖了搖頭,“老三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有樁事更急,朝廷派了個使者要來我建州,說是爲高淮欠款的事來,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
幾百裡外,廣寧中左衛所,魏良臣打了個哈欠,然後頭疼的看着一幫子圍着他的百姓,很是爲難道:“諸位父老,你們聽我說,遼東久旱無雨,大傢伙應當想辦法興修水利,引水過來,如何能拜那城隍廟求雨呢?再說,我雖是朝廷命官,可那城隍爺也未必賣我面子啊?”
……
作者注:赫圖阿拉爲明朝稱呼,建州自稱爲黑圖阿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