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人是嗎?明白了!”疤臉這次倒是答應的爽快的很:“不過我也有個條件,可否把給我的鐵器配額提高一些,馬上就是甘蔗收割的季節了!”
“嗯,提高兩成如何?”周可成答道:“這方面你再堅持一年,估計再給我一年時間,鐵器配額就可以放開了,到時候你想要買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那可太好了!”疤臉聞言大喜:“不瞞你說,大甲溪兩岸可以種植甘蔗的土地要多少有多少,人手也多得是,就是鐵器不夠,實在是頭疼!”
也許是因爲宿醉的緣故,巴萊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麻豆社的首領睜開眼睛,宿醉讓他的額頭疼痛,嗓子冒煙,他坐起身來,尋找着解渴的東西,但每個杯子都空無一物。這讓他有些懊惱,捂住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巴萊首領!”一個土著士兵走了過來:“周大人讓您醒後去見他!”
“周大人?”巴萊努力回憶了一會,纔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他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跟在那個士兵的後面。他看到葡萄牙人留下的廢墟旁已經多了幾頂帳篷,帳篷旁是手持長矛的衛兵。那個土著士兵讓他在帳篷外稍微等候了一會,自己走了進去。片刻之後那個士兵重新出來,向巴萊微笑道:“請進,大人正在裡面等您!”
當巴萊走進帳篷,周可成正向兩名部下說些什麼,他敬畏而又羨慕的看了看那兩人身上閃閃發亮的盔甲和武器,小心的站到一旁。
“就這樣,你們兩個立刻去吧!”周可成威嚴的揮了揮手,轉過身來,露出笑容:“請見諒,讓你久等了,坐下說話!”他指了指几案對面的圈椅,問道:“想喝點什麼?我這裡有最好的甘蔗燒酒、還有蜂蜜酒!”
“不,不,我的頭現在還在疼呢!”巴萊趕忙揮了揮手。
“頭疼?”周可成笑了起來:“解酒最好的辦法就是來一點淡酒,相信我!”周可成倒了三分之一杯蜂蜜酒,又倒了一些水進去,放在巴萊面前:“來一口試試?”
巴萊小心的喝了一口,也許是心理原因,他感覺到頭不像剛剛那麼疼了。
“多謝您,我感覺好點了!”巴萊放下杯子:“我該回去了,要不然你的人還被扣在寨子裡!”
“也好!”周可成笑道:“我立刻讓人送你回去,記得我昨晚和你說過的話!”
“昨晚說過的話?”
“嗯,租借這個沙洲的事情!”說到這裡,周可成從抽屜裡拿出一隻鹿皮口袋推到巴萊面前:“這個請你收下!”
巴萊拿起口袋,覺得分量不輕,打開一看才發現裡面都是金幣,粗粗一算只怕有一百多枚。作爲村社的首領,他也從經過的商人那裡看到過這玩意,知道頗爲昂貴,趕忙推辭道:“不行,不行,這個也太貴重了!”
“莫要推辭,這是給你的報酬!”周可成按住對方的手:“沙洲的事情還要請你多多幫忙,這些都是金幣,港口建好之後,這裡還會搞一個市場,像你現在喝的酒、刀劍等貨物都有出售。像我昨天送給你的那柄刀,一枚金幣就可以換一把!”
“一枚金幣就可以換一把?”巴萊右手顫抖了一下,險些把口袋掉到地上:“那這個口袋豈不是值一百多把刀?”
“不錯!”周可成笑道:“只是這麼多刀一來不好攜帶,二來也太顯眼,再說了,金幣可以買的東西多得很,又不止鋼刀一種,您把這口袋金幣帶回去藏好,待到市場開放了,您就可以來看看,喜歡什麼就拿一枚出來,那東西就是您的了!”
“拿一枚出來,就都是我的了?”巴萊像做夢一樣看着手中的口袋,聲音卻有點顫抖。
“正是!”周可成笑道:“請您把這口袋收好,以後的事情就拜託了!”
巴萊晃晃悠悠的走出帳篷,周可成坐回到圈椅之中,身後傳來阿勞丁的聲音:“你倒是大方得很呀,那至少是一個士兵三十年的軍餉了!”
“麻豆社是這一帶最大的村社了,加起來有一萬多人口,能夠在其上層打進一個可以替我們說話的人,花這點錢很划得來了!”
“你這麼確定他會替你說話?”阿勞丁問道:“這筆錢雖說不少,但有些人不是用金錢可以收買的!”
“我沒想收買他!這筆錢只是讓他替我說話而已,這不會違揹他的良心!”
“你是什麼意思?”阿勞丁皺起了眉頭。
“他看到了海面上的鉅艦、船上的大炮、士兵身上的盔甲和武器;我們的態度很友善,即便被扣留了人質,依舊用美酒款待了他們,用鋒利的鋼刀作爲禮物相贈;雖然有強大的武力,但是依舊願意用他們需要的武器與其交換沙洲,而不是像葡萄牙人那樣用暴力強佔;最後還告訴他們我們佔據沙洲之後,還會開放市場,讓他們可以換到所需要的商品。”周可成笑道:“就這些,讓他回去後實話實說,把所見所聞原封不動的告訴麻豆社的長老們,這就足夠了!”
“就爲了這個?”阿勞丁疑惑不解的問道:“你不給他金子他也會實話實說的,他來這裡就是爲了這個,探查我們底細的。”
“沒錯,但每個人的言辭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自己主觀看法的影響。在這些土著人眼裡我們是遠方的陌生人,加上先前葡萄牙人的所作所爲。這些土著人對我們是滿懷着敵意,至少是戒備心的。如果在我們和他們之間發生誤解,那就很可能會引發衝突,而這筆錢至少可以將這種可能性降低,這麼看來就是物有所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