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抄家滅門

離開琳琅閣,斯人暗地裡反覆斟酌着太微所言的可能!父母一方的缺陷,如果是靈族存在問題,自己其實想也沒什麼用了!

至於荊家似乎沒聽說過有什麼家族症狀,師父和公孫無垢也不曾提到過父親有什麼特別的缺陷疾病問題!

眼下,要殺荊浩凡,甚至就此滅掉御龍山莊都很簡單。斯人也不在乎別人如何想,如何評價自己!但問題是如果真是荊家存在什麼隱疾,顯然就不能殺人滅家了,可難道要自己去求助那老畜生?然而他也絕不可能真的如實告訴自己!

自從瀞靈派之後,江湖上一直都挺平靜的。但這種平靜之下,顯然波濤洶涌。

其實所有事對所有人都一樣,信不信並不很重要,一邊是仙尊,一邊是斯人,所謂人數優劣不會真的至關重要,因爲人可以隨時根據風向改變立場!

若以往沒人會認爲斯人能勝過仙尊,哪怕他不是普通人。畢竟作爲人,仙尊的年紀光零頭就已經是他年紀幾倍了,怎麼可能鬥得過?

但即便不提斯人死而復生的神奇!當日討伐瀞靈派的仁義之師卻終究無功而返,就不免讓有些人心裡開始嘀咕了!

莫非仙尊懼怕斯人?可斯人同樣沒敢強留對方不是嗎?事實究竟怎樣?

太多無法判斷的情形,所以短時間誰也不敢輕易的站隊,畢竟性命攸關,正、邪終究不過只是個標籤罷了,事到臨頭哪有自己性命重要?

而荊萬波死了,自然而然莊主就是要荊詠仁接任!可他心裡的苦悶實在無法說出口,那日漸憔悴的樣子,有人不由會想,荊家也是夠不走運的。莊主才思,這少莊主還未接任,看那臉色也不太帶着長壽樣!

如此看來,那荊浩凡興許果真只是假裝的大仁大義,背地裡不知道做過多少骯髒勾當,所以才落得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子孫不壽的下場,這就是報應!

而荊浩凡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就只剩下身邊一直跟隨的這區區幾十人,他自己的脾氣也日甚一日暴躁!

過去幾十年他除了最初始終未曾真正服用過靈丹,而最初他不過是因爲需要親自證實作用。畢竟一方面他自身實力已經頂尖,另一方面也不怕下面有人造反。加上始終對這種拔苗助長不太放心,而且之後也看出此藥存在依賴性,便及時收手。

而守德自然也不會給他真正的丹藥,效力便不足,也是沒想到這傢伙真的能有如此城府。也就差這一點,荊浩凡自己及時的罷休,纔沒有徹底淪爲傀儡。

但現如今,多年積累的實力付之一炬,人皇必不容自己,還有個一心要自己性命的親孫子。顯而易見,真遇上自己恐怕哪邊都惹不起!

爲此,荊浩凡只能拼命煉化靈丹,不惜代價提升自己的修爲。手下算什麼?只要自己能最終獲益,擁有無上實力,即千軍萬馬腳下過,也隨腳趟平而已!

孫子繼承了家業,荊浩凡自己便只有閉關用功,其他事並不關心!

可荊詠仁繼承這莊主,心情絲毫不痛快,甚至也沒舉辦什麼宴席,只簡單通知一下必要的人物。

說起來他的性格和乃父相似,只不過因爲和祖父之間終究還隔着一層,加上早已定親的妻子就不是尋常閨閣女兒,所以不像父親一樣從小被困在家中,對外面的世界也更加了解,性格上也就沒有父親那麼沉悶壓抑!

可所謂“忠孝”教條這類約定俗成的東西,他身上也同樣沉重。雖然不願順從爺爺傷天害理,可他自己也明白爺爺已經是徹底喪心病狂了,他說得出也一定做得到。

荊詠仁自然不想看到斯人親手殺掉祖父,但也知道現在的爺爺不會有什麼親情,如果自己不聽他的話,他就真的能自滅滿門。

可是,無論如何荊詠仁真的想不到,斯人居然真的會來御龍山莊!

此時,荊詠仁坐在那,看着斯人一步步走向自己,所有人都遠遠的避開。沒人說話,他自己也好像完全動彈不得了。

小美和小達守在門口,斯人獨自面對着荊詠仁和顧沅芷夫妻,以及他們剛滿兩歲的兒子!還有,突然跑出來的荊詩詩……

看了她一眼,斯人淡淡笑道:“長大了!日子過得真快啊……”

荊詩詩尷尬的笑了笑,斯人徑自坐在旁邊椅子上。

半晌,荊詠仁長舒口氣,皺眉問:“斯人!你來不是爲了探親吧?”

“明知故問!我說過,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因喪事我已經等了三個月,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荊詠仁悲哀的點點頭,看着他道:“斯人!我是荊家嫡長,又是現在的御龍山莊莊主。你要報仇,殺我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斯人冷笑聲:“一樣?你真的覺得一樣……?我爹可以另算,畢竟害死他的是他自己親爹,這且兩說。可我娘,我師父,公孫叔叔呢?什麼公理正義在我一文不值,我只問私仇,你自認能抵哪一個?”

荊詠仁苦笑點頭,顧沅芷抱着孩子站在丈夫身旁:“加上我們母子呢?”

“你倆有病吧?真那麼想死,我不攔着。可我要報仇,又不是跟你們做生意。但無論多少人,什麼人擋在前面,我也不會介意剷除……”

荊詠仁悲痛哽咽道:“可是斯人,他畢竟是你的親爺爺……”

“哦?看來你已經都知道了……?”

荊詠仁已經把事情告訴過妻子,妹妹和母親,如今母親已經臥病多日。他雖然不希望親人擔心,可斯人要報仇一定會來,這一點他心知肚明,瞞也沒用!

更何況,荊詠仁不傻,他明白斯人和爺爺之間遠不止仇恨那麼簡單!爺爺所作所爲一切的源頭,關鍵是他自己的野心和慾望,所以就算斯人肯放手,爺爺也不會放過他。

對於荊詠仁來說,他不願看到骨肉相殘,祖孫廝殺。可明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哪怕先死一步,就算什麼也改變不了,對他來說也是自己能做的一切,圖個心安,不用看着爺爺惡貫滿盈!

斯人淡淡笑道:“其實你想說什麼我很清楚,你一定會說,如果我真的親手殺了荊浩凡,世人會如何看待我?但現如今就算我不提自己,他多活一天,這世上就會有無數人慘死,你認爲就算問遍天下,無論事後如何,有幾個人會勸我不要大義滅親?這個世界,人類!到了今天,你還會不懂嗎……?”

其實稍仔細就能發現,當初斯人那幾年中真正親近的,不算妻子楚瑤,也就徐徐、葉黛紋和白玲瓏,興許可以加上個諸葛浪!

但對荊詠仁,甚至直到斯人身世公開,也親自到了御龍山莊,他對荊家人始終也沒有更親近點過。

原本荊詠仁,包括很多人都覺得他本就不是個很熱情的人,加上其實同樣的情況下,任何人對陌生的親人也確實會難免更加疏遠,這都並不奇怪!

而後來更多的瞭解了一些事情,更清楚爺爺真面目。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斯人一早就知道所有事,他對爺爺,對親人豈止不親近?

半晌,斯人淡淡一曬道:“得啦!別浪費時間了,沒用的。把荊浩凡叫出來,如果你們真如此情深義篤,死在一起不也挺好……?”

忽然,一陣“嗖嗖”風響,前後門忽然衝出一幫人來,正是荊浩凡身邊僅剩的荊寧等倖存者。但就這幾十人根本什麼用不頂。畢竟對於他們斯人就等於是天敵一樣,眨眼間便死了一地。

荊詠仁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跟着聽到荊浩凡的聲音傳來:“小畜生!有種就來殺你親爺爺……”

一瞬間,三人稍稍緩過神,卻發現已經不見了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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