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真相最可悲

至意理教的事算是了結了,而廣成正教弟子之間卻一時間牢騷漫天。因爲堂堂廣成正教從來都是收穫之地,可如今從當初三教大會開始,屢次成爲背景,只能收拾殘局。別說露臉,想在事態中起到點作用都難!

何況很多人之前都想,這次的事端正是超然世外的仙尊弟子。連掌教見面都要尊稱一聲小師叔,但一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表示過要向廣成正教問問意見。

此時所有的掌門、名宿回到內殿,商議目前大局。很多人以爲其實現在對於人皇其實暫時可以不太計較,畢竟毫無線索,完全無跡可尋!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邪派已經投靠了人皇,所以如果以至意理教之事公開向邪派宣戰,至少也看看對方反應。

不過對邪派的討伐,現在也可以“反擊”可是,首先就是各地方邪派勢力需要逐步剷除。比如:江城!

從東湖解家開始,雖然你現在的江城大部分已經被御龍山莊佔據。如果說就此讓他們退走,將地盤這麼白白還給解家確實有點不合適。

何況因爲邪派的打擊,如今的解家已經很難重新恢復昔日聲勢,再說一蹶不振的遠不止一個解家。要是全幫的話,恐怕也幫不過來,所以現在只能大概劃分一些地域,然後各門派相互幫助,配合行動。

這些商議不用指望斯人蔘與意見,但各門派勢力劃分的時候,道宣一心想把瀞靈派綁在身邊。就事論事這種時候要麼按遠近,要麼按勢力強弱分配,沒道理因爲你門派地位夠就全都圍着你轉,而這一次道宣卻分毫不讓!

“瀞靈派乃是玄門道教之下,貧道既身爲掌教,如何就做不得主呢?”

斯人冷笑聲:“掌教也該講理,若因爲身份就可以爲所欲爲,江湖什麼時候有這種規矩了?”

道宣怒目看着他道:“本座就是在講理,非是仗勢欺人,但對方的行動顯然是準備射人先射馬,或者他們下一個目標便是本教。斯人公子也曾在御龍山莊當衆自稱瀞靈派弟子,本座好歹身爲掌教,難道便說不得話了?”

斯人毫不退讓的針鋒相對:“可我這個人行事一向只看自己所願,從來不受別人指揮。掌教什麼的,別人或許當回事,在我眼裡可分文不值。更何況掌教也不過就是個人而已,該換的話隨時可以……”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畢竟這話誰都明白,但沒人會真的說出來。終究這不是打架的時候,可他說的就得等於是公開要造反了。

至意理教的事已經真相大白,但此前情況也是人盡皆知,荊浩凡雖然並未公開表示過取而代之的意思,但大勢所趨也是人人看得到的。

此時道宣又驚又怒:“這麼說,瀞靈派是打算叛教嘍?”

亦寧憂心如焚,斯人又道:“瀞靈派就是瀞靈派,從未做過任何勢力的附庸。即便是同一教派,也不必事事處處混爲一談。昔日本派化一祖師也曾閉門自守過,今日有何不可?至於廣成正教,道宣掌教想要隻手遮天,可不知自詡是實力可蓋世?還是德性足以服衆?就我師徒二人,道宣掌教自認能勝得過誰?”

一聽他提亦歡,道宣忍不住氣得直哆嗦,但卻無言以對!從他繼任掌教那天,普天之下就只一個亦歡從來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過,無論什麼時候,當着多少人,什麼場合,他對自己從來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可終究也幾十年了,說習慣也好,反正也不是經常能見到。更何況亦歡本身的風評就從來不好,自己不和他計較還顯得有幾分氣量。

而現在,連他徒弟都敢如此當衆對自己叫板,完全沒把自己和廣成正教放在眼裡。單單名聲也罷了,可如今快到生死存亡之際了,道宣自己心裡恨不得把所有江湖上能叫出名號的高手全叫到身邊保護自己。

怒視亦寧,道宣寒聲問:“亦寧道兄!瀞靈派果真是要悖理本教,本派江湖正道麼?”

亦寧心裡念頭連轉,無論如何他明白讓斯人低頭是不可能的。當即心一橫:“於公,本派上有掌門。於私,斯人師侄乃是敝師弟亦歡弟子。就算是命令還是教導,對斯人師侄都有掌門,有他自己的師父,輪不到貧道!”

道宣一愣!可這話他還不好反駁!雖知荊浩凡肯定不會向着自己,可他還是看過去問:“荊老!江湖現今已有風雨飄搖之勢,正該萬衆一心,共渡難關。您老當時衆望,難道也認同此等不顧大局,背教叛宗之徒嗎?”

荊浩凡淡淡一笑:“道宣掌教下問,老夫愚見。斯人有師父,有門派,他的行事確實該先聽其師門內部決斷。而瀞靈派也是江湖上歷史悠久的名門正派,自家行事也的確沒必要去附庸別人。說句話不怕衆位多心,御龍山莊產業頗多,老夫不免私心使然,但也不會去強求別的門派來爲自己看家守業啊……”

他的反應並不意外,但道宣仍舊滿心憤恨!

斯人淡淡一曬道:“我這個人呢!一向是自小野慣了,何況我那師父大家也都瞭解,就算他說了什麼我還不得不多想想真假意思。再說了,我爲人做事自有計劃,大家還是互不干涉最好!萬一真發生了扶桑神樹時的意外,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各位覺得是不是?”

他明擺着揭廣成正教短,還帶着威脅之意。道宣雖然憤怒,可卻着實不敢多說什麼!

況且斯人師門瀞靈派,又娶了瑤都楚瑤爲妻。御龍山莊已經是眼下俗教之首,他要是有心打壓自己,還真沒多大信心能和他對抗。

並且,從小到大,即便在各門派師長跟前,同輩之中也從來沒有人可以和亦歡的較量上搶佔上風。所以自己就算去求那位仙尊,恐怕十有八九也未必幫自己說話。

目前看來,他雖然不至於擔心廣成正教真會步至意理教後塵,但若內部先亂了,就目前情況看恐怕還真找不出多少肯向着自己的人。

氣歸氣,恨也沒用,說到底形勢比人強。此時此刻,掌教算個屁啊!

眼下的江湖正道已然一盤散沙,畢竟誰都不是傻子,眼下這麼明顯的亂局怎麼還會看不出來?

雖然至意理教的麻煩已經了結了,可原本早就已經離心離德的分堂和往日下屬,現在更不會情願去支持李涵榮!

斯人肯定不會留在廣成正教效勞,也沒去御龍山莊,沒回瀞靈派。他需要保持自己的獨立自由,若所有人都能安分守己,自己也會更加順利輕鬆些。

同時各地邪派的勢力也紛紛遭到衝擊,說到底他們之前所以能順利,一方面是捨得花錢,普通的商家富豪沒有高手保護確實難以對抗。

但各地突然連續大亂,那些黑白兩道收錢不惹禍還好,但事情一旦亂大法,誰也不敢明知壓不住愣瞞!畢竟爲了些蠅頭小利,斷送自己的前程可實在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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