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斯人這一路絲毫不敢耽誤時間。離開神劍閣前往南嶺,本來一開始聽嚴神醫所說那“月晶之魂”所在,他心裡就感覺很躊躇!只不過當時上千人性命一線,他實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曾經在天涯派生活過三年多,不過當時畢竟還年幼,而且是身爲奴隸也沒有資格能隨便行動,因此如今印象已經非常稀薄了。
現今有求於人,思來想去還是以禮拜訪。不過原以爲多少不會很順利,可沒想到喬衡親自出來迎接,並且聽說了發生的事和他的來意,略有沉吟後便面露苦澀!
思索半晌後,喬衡獨自帶着兩人來了天涯派“禁地”。南嶺氣候溫熱,四季如春,若非親眼得見根本無法相信這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會有如此一座冰山深藏。
而喬衡告知此冰山來歷,也是現今這所謂四大邪派來歷相關。
其實不用他說也可以想到,雖然四派被所謂正道視爲邪派,但人家自己可絕對不承認。只是除了黑山派因爲幾經變故,主領更迭中往事有所遺失,但另外三派還是有人家自己理據的。
當今江湖門派中,正道三教的確根基深厚,人多勢衆。可像至意理教因爲代代都是一脈相承,所以時間太久也難免發生內訌更迭。如今的李家,其實也只是三百多年前一戰中因爲功績顯赫,且前任掌教幾乎斷絕才最終取而代之。
因此可以將追溯千餘年前魔界的入侵,那時候基本上人間戰力基本上沒有俗家門派參與的餘地。甚至佛道兩教在當時能夠起到的作用,也並沒有人們自以爲的那麼大。
而當年真正在人魔大戰中發揮關鍵作用的,乃是隸屬當時王朝,時稱“日月乾坤”的四大要塞,也正是如今這四邪派的前身。
按照喬衡所言,當時魔族大舉入侵人間。而那時候的江湖門派遠沒有今天這麼多,所謂千年仙門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何況仙門作風素來就是但凡他們覺得凡人還夠死,自己就沒必要太早參與。
當年人間的君王傾盡全力對抗魔族,四大要塞也幾乎死傷殆盡。直到最終仙門出手,實際上若非後來靈族力挽狂瀾,也沒有什麼仙門了。反正那時候的仙門在取勝之後,認爲如果承認是與凡塵朝堂合作,會有損身價。
因此,無論如何當時的仙門始終不肯承認四大要塞,甚至不承認凡人在那場大戰中的功勞。而四大要塞也因爲實力銳減,加上凡塵朝代更迭,逐漸失去了依靠,演變成了後來的江湖四大邪派。
其實多少年中正邪紛爭也偶有發生,不過他四派畢竟寡不敵衆。但因爲所處都是偏僻隱秘之地,也不易攻打。況且江湖正道也不過一羣各懷鬼胎之輩,哪會真的同心戮力?這一點,更是四派自保的絕佳秘訣!
關鍵在於昔日人間君王分別賜予四大要塞對敵的法寶,否則單憑凡人有多少也無法抵抗魔族入侵。
其中,現今輪迴宗所鎮守的北方冰原,有一道亙古冰川作爲禦敵天險,其中所鎮關鍵就是當時成爲“月娥之淚”,也就是此刻斯人所需的月晶之魂!
數百年前,當時的輪迴宗主忽然造訪天涯派,原因是月晶之魂忽然躁動,使得原本就幾乎寸草不生的萬里冰原,更是雪上加霜,人畜凍死無數。
無奈之下,輪迴宗主便想起唯有帶着月晶之魂來天涯派,希望可以清楚他們門派至寶的“赤峰神劍”相助。
可結果誰也沒想到兩件法寶相撞,頓時日月無光,飛沙走石。而一切塵埃落定後,面前就只剩下這座憑空冒出的冰山,法寶已不見。
當時兩派前輩費盡心思,試用過任何辦法,可就愣是一丁點冰渣子都沒能搞下。自那以後這件事也只有兩派掌門和地位最高的寥寥幾人知道,因此當喬衡聽斯人提到月晶之魂時,還是很意外的!
不過轉念想,這個人連萬年神樹都能來去自如,無論他知道再多古老的事大概也不值得奇怪!總之,若問喬衡關於月晶之魂的事,他只能想到這冰山有關。但要如何拿到,他也沒轍!
其實無論陽元之魄,還是月晶之魂,斯人此前都是聞所未聞。只是如果換個人對他說出,他難免會多想三分。只是提出的既然是嚴神醫,退一萬步講,人家救過自己兩次性命,沒什麼必要突然想起來要害自己。哪怕只是她自己想要,自己就當報恩爲之取得也沒什麼不行。
無論整件事有沒有什麼內情,現在關鍵還是救人要緊。於是,斯人嘗試用烈陽劍劈砍,居然真的一絲碎屑也沒有,甚至連條痕跡都沒留下。
而且他嘗試再次用靈識探入,這說是冰山,不算小,但也就是山裡一座冰峰。但畢竟也是好大一塊,可居然彷彿真的完全實心一樣,毫無縫隙。
見他在這絞盡腦汁的樣子,喬衡索性自己沒什麼辦法,便即告辭。
而斯人心裡不禁暗感此人可着實了得,起碼比那道宣之流要精明的多。
喬衡非常清楚,本派這禁地也壓根不是爲了隱藏什麼寶貝,怕人惦記!
甚至這冰峰在這杵着沒用不說,白白佔地方,說不準哪天還會惹出事來。斯人不是貪婪之輩,他想要的自然會拿走,可結束之後若真有什麼別的寶貝,他也不稀罕。所以,對天涯派至不濟也能把這礙事的玩意處理掉,何樂不爲?
相比之下,不難想到若事情今天是在廣成正教,道宣首先一定會覺得斯人覬覦自家寶藏,肯定不能讓他得手。至少也要緊緊盯着,說句難聽的,哪怕最後只挖出堆屎,掌教真人恐怕也得嚐嚐鹹淡……
見他一籌莫展,白玲瓏緩緩道:“這冰山能在南嶺存在幾百年,顯然不會是輕易能破。可天生萬物必然生克,月晶之魂乃是極陰,那純陽說不定可以有用?”
斯人一聽便明白她的意思,當即用烈陽劍中的陽元之魄去嘗試。眼看着一團火漸漸滲入冰面,果然有效。可是,就這麼一直到了晚上,居然也就滲入寸許的樣子。斯人並非沒有耐心的人,可也不由得焦躁。照這速度,等自己回去能趕上那些人的週年祭?
眼看月至中天,冰山忽然泛起一陣朦朦光暈,鏡面似的的冰壁上緩緩浮出一抹淡淡影像,是個滿面悵然的女子!
“我在此以苦悶多年,何人竟還用邪物來擾……”
二人一怔!斯人沉吟道:“人間有難,在下不對求取月晶之魂!還請仙人垂憐。”
“哼!堂堂靈王,至誠君子,怎麼也忍心來取笑我這苦命之人了?”
斯人愕然:“在下並非靈王……”
那女子聽了看向他,奇問:“你確非靈王,可爲何能着起靈裝?還有,那不是白澤?”
斯人實在有些鬱悶了,因爲他對這些自己本就不知道多少,可卻解釋了好多次,這以後難不成真沒完沒了了……
“既然數位尊神如此言講,那想也不會差了。不過,沒想到琳琅那小丫頭居然也有兒子了!可是,爲何你身上居然懷有魔氣?”
二人聽得一愣,斯人心裡大感莫名其妙!
“看來你自己並不知道……?孩子!我被困月輪,對世事已鮮有所知。但你既然是靈王血脈,我也相信你。不過既然被我見到了,終究還要勸你一句。靈於衆生可形可象,可等、上、下。你現今靈力雖猶豐,可依然有些不純。按說理應深斂精修,遠離凡塵俗世,窮其苦功或有造化相顧,否則於人於己恐都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