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時間過了十年,身邊的一切都未曾改變;有的時候,只是一瞬間,身邊的變化卻大的令自己感到恐懼。
當亞也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不得不接受生活中將少了一個人的事實。
“醒了?”
這個聲音不陌生,可是並不是亞也所期待的聲音。她掙扎着坐起了身,揉了揉昨夜被浦原打過的地方。懶散了幾秒後,她的意識才完全清醒過來。“隊長呢?!”
藍染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到亞也身邊,“在審訊的時候被人救走了。”
“我先告辭了。”亞也匆忙走下牀榻,卻被藍染拉住了手腕。
“你認爲你可以和他一起逃跑麼?”
亞也回頭,狠瞪了藍染一眼,“放手。”
“若你服從我,我保證會讓浦原等人安全撤離。”藍染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微笑,此刻的他不是一句恐怖可以形容的。
“這不像藍染大人的作風。”亞也眯眼看着藍染。
“是麼?那我的作風應該是怎麼樣的?”
亞也用力想掙脫藍染的手掌,可還是無濟於事。她的力量對藍染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雖然銀和東仙要同爲你的手下,可是他們都是自願跟隨,你從來不會逼迫他們服從你,不是麼?”
“你怎麼會知道東仙效勞的對象是我?”藍染駭人的眼神緊緊逼迫亞也。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開我!你難道不覺得你對我太過上心了麼?”亞也心底一涼,此刻的她沒有精力去編什麼謊言欺瞞藍染。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浦原。
“因爲你的斬魄刀註定成爲我的敵人。”
“既然如此爲何不早一點殺掉我,不但不殺你的敵人,還幫助你的敵人變強。藍染大人的腦袋是短路了麼?”
藍染鬆開了抓住亞也的手。“你可以去找浦原,不過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亞也心裡咯噔了一下,現在的屍魂界可謂是損失慘重,一下失去了那麼多強有力的隊長和副隊長。可是對於藍染來說,捕捉浦原,夜一一行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我先回十二番隊,你不可以……”後半句話亞也沒有說出口,她認真地看了一眼藍染,隨後摔門走了出去。
回到十二番隊,或許隊長會有方法帶我走。他會有辦法避開藍染的眼線,然後帶我走的。抱着這樣的信念,亞也回到了十二番隊。她知道浦原在哪裡,卻不能主動去找他。可是……最起碼,藍染還不知道浦原他們現在躲在哪裡,最起碼,隊長還是安全的。
亞也透過窗戶看到遠處的市丸銀。她不曾與銀正式交過手,也沒有完整地看過他作戰,如今的銀,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了?
“淺川是在等浦原隊長麼?”銀最終還是呆在了亞也的身邊。
“是,也不是。”
銀詭異地一笑。
“銀……你能不能放我走?”亞也不抱希望地問道。
“那藍染大人可是會生氣的呢。”
“你爲什麼想要監視我?讓我和浦原走,對你們而言不會有損失不是麼?”
銀挑眉,“不是我想,而是藍染大人那麼吩咐的。不過,我真的很期待和浦原隊長的交戰。你說,浦原隊長會不會回來?”
……
亞也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銀,“他不會回來的。”
“生氣是沒用的。不過,淺川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打倒我。”
亞也轉頭,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市丸銀。是啊,藍染的眼線就只有銀一個。只要能打倒他,事情就不會如同想象中那麼糟糕了。
銀依舊看着亞也微笑,一隻手撫在刀柄上。“不過……你的斬魄刀還在藍染大人那裡。那該如何是好呢?”
亞也蹙眉,“爲什麼會在他手裡?”
“浦原隊長一被定罪,藍染大人就替你洗脫了罪名,當然也一併取回了你的斬魄刀。”
“等一下……”亞也的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來,“藍染是怎麼替我脫罪的?”
“很簡單。”銀笑着豎起食指,“把那些事情統統加在浦原隊長身上了。反正去現世的只有你和他。而且按照山本老頭大腦的定義來看,罪犯不是你就是他了。”
亞也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背過去。
至少那幾秒的時間裡,亞也心中沒有在想浦原。銀很滿意地笑了笑。
***
“喜助!你要去哪裡?”夜一叫住了準備離開地下空地的浦原。
浦原站定腳步,但是沒有回頭。“我必須去找亞也。”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很清楚你不可以離開這裡。”
“我答應過她我會回去,我也說過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她帶在身邊的。”
夜一一腳踢向浦原的後背,隨後迅速繞到浦原身前,再一腳踢向他的臉龐,“現在清醒點了麼?”
浦原捂着流血的鼻子,很無奈地看着夜一,“夜一大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助變成一個人做事不顧全大局的人了。藍染肯定在亞也身邊安插了眼線。就算你找到她,也不一定能接近她。”
浦原看着夜一,久久回不上話來。
“放心,藍染絕對不會傷害亞也的。如果他會那麼做,那麼亞也已經死了很久了。”夜一輕輕拍了拍浦原的肩膀,“我們應該考慮的是,怎麼逃出去。”
浦原把頭低得很低很低,眼神裡有止不住的失落。他……居然會讓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有些錯誤可以被原諒,可是他卻弄丟了亞也。他怎麼可以傻到弄丟了她?
***
整個瀞靈庭都陷入了恐慌中。奇怪的離奇死亡事件,一天內失去數名隊長,審問罪犯的時候遭到劫囚。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措手不及。
亞也很慶幸屍魂界的動亂,這樣大家就不會注意到她,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內心的恐慌。當然,除了市丸銀。他已經監視她整整兩天了。浦原沒有來找她,失望的人不單單隻有亞也,還有銀。他期待這場交戰很久了,可是浦原卻沒有圓他的夢。很顯然地,浦原也打碎了亞也的夢。
“看來,浦原隊長是不會來了。”銀趴在窗臺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遠方。
亞也看着窗外,心裡忽然一陣莫名的抽痛。這是代表浦原已經離開屍魂界了麼?如果他沒有離開,爲什麼她的心會那麼痛。
“他已經離開了。”亞也閉上雙眼,眼眶紅紅的。“你可以回到藍染身邊去了吧。”
“是的。”銀淺笑,“不過藍染大人還有吩咐一件事,他讓你過幾天轉到五番隊去。”
亞也點頭,“好。”
銀有些訝異,沒想到亞也會答應得如此之快。
畢竟,十二番隊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了。藍染,雖然是敵人。可卻是現今她唯一熟悉的人。
亞也將自己關進浦原的房間裡,任憑自己的眼眶紅了又紅,卻強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睡着了,會被夢驚醒;驚醒了,又不忍面對事實將自己再次推入夢境中。
夢裡的浦原依舊笑得那麼不正經,他把手伸向她,語氣異常溫和,他說,亞也,我來接你了。那一瞬間,櫻花漫天飛舞。
再相見會是多久以後?我們又會有怎麼樣的變化?我們……還會再相見麼?
浦原喜助,這一次……你是真的沒有帶走我。不僅僅是軀體,連同我的心,一起被封閉在了這個狹隘的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