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 上次那個白豹是第幾刃？”
“一開始的號碼是十二。”□□奇奧拉掃了一眼亞也身上的傷口，繼續道，“現在是第六十刃。”
“哈？”亞也無奈地看着□□奇奧拉, “這個還能換？”
“他在藍染大人的面前打敗了原第六刃, 理所當然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亞也嘖了嘖最嘴, “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過, 如果能讓我自己選擇號碼的話, 我肯定會選１２這個數字。”
“爲什麼？”
亞也聳聳肩，“不清楚誒，就是很喜歡十二這個數字。”她微笑, “這個應該就叫天生的喜好！”
“喜好？”□□奇奧拉不太明白地回味着這兩個字，隨後視線停留在了沙漠的一點上。
亞也順着□□奇奧拉的視線望去, 微微踮起腳尖, “有什麼那麼好看的？”
然後, 她看到了縮小的妮莉艾露。
亞也提步欲去到妮莉艾露的身邊，卻被□□奇奧拉攔下了。“不用去了。”
“難道不用救她麼？”
“既然會戰敗, 那麼她對於藍染大人來說，已經沒有利用之處了。哪怕救回，也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垃圾。”
他說她是垃圾。
“那我呢？”亞也反問，“我也是垃圾麼？”
“撇開其他客觀因素，就從單一的意義上來看, 你的確也是。”
亞也微愣, 她正視眼前的□□奇奧拉。幾秒後她微笑, 邁步向虛夜宮走去。
“你生氣了, 爲什麼？”□□奇奧拉有點莫名其妙地看着亞也, “我說得是事實。”
“是～是～是！”亞也回眸看着他，“□□奇奧拉大人, 但是垃圾今天不想去大虛之森訓練了，只暫停一天，可以嗎？”
“當然。”
亞也一臉不爽地走在虛夜宮的走廊裡。□□奇奧拉那個傢伙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得那麼直白啊！她嘆氣，這究竟是什麼世道。
“呀類，看來亞也心情很不爽呢，不知道我適不適合現在和她聊天呢？”銀站在走廊的盡頭，食指朝天，微笑着自言自語。
亞也嘴角一抽，“喂，你自言自語的分貝會不會太大了點？”
“怎麼沒和□□奇奧拉在一起呢？”
“他說我在實力方面是垃圾。”亞也的表情突然變得沮喪起來，“爲什麼他說話要那麼直白？爲什麼？”
銀笑出了聲，“他終於忍不住說出口了？”
亞也單手握拳，咬牙切齒地看着銀，“NA……NI？”
“玩笑，玩笑。”銀揮了揮手，“現在的亞也可是一天比一天厲害了。”
“我不認爲這句話能安慰到我多少。”亞也嘆氣，正聲說道，“藍染大人制造了那麼多強大的破面，就不怕他們聯合起來造反麼？”
“不會哦。的確，會有人對藍染大人不滿，不過只要他們不造反，一方面虛夜宮能滿足他們的戰鬥慾望，一方面也是在爲藍染大人效力。這個叫雙利用。如果有人試圖造反的話……”銀頓了頓，搖頭，“亞也覺得贏的機率多高呢？”
“和我的號碼一樣高。”
“BINGO。亞也的智商果真比實力高誒。”
砰——
一個爆慄敲在銀的額頭上。
“亞也再這樣暴力下去，可是會嫁不出去的哦。”銀輕聲威脅着亞也，笑得一臉狡詐。
“比起這個，你還不如擔心自己娶不到妻子！”
“啊，真得好好擔心一下了。”銀擡頭望着窗外的沙漠地帶，忽然變得很沉默。
“捏，銀！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
銀古怪地看了一眼亞也，“可是還沒到下雪的季節。”
亞也指了指窗外的沙地，“用那個應該可以吧？”
***
“不夠圓！”亞也第一百零八次吼着，“銀，你的動手能力太差了！”
銀拍了拍滿是沙子的手，無奈地衝亞也笑着，“這個和動手能力無關吧？倒是亞也你，爲什麼要堅持把身體和腦袋做得那麼圓呢？”
她厥了厥嘴，“可是，雪人不該是滾圓滾圓的麼？”
“呀類，亞也這是什麼歪理。”
“囉嗦！圓一點，再圓一點！”
於是銀開始後悔，自己再無聊也不該答應亞也出來堆“雪”人的。與其做這種苦差事，不如笑看藍染大人怎麼整下屬。
“是滾圓，不是橢圓！”亞也眉頭緊皺，再一次呵斥。
銀看着眼前的亞也，似乎藍染催眠她的記憶並不是一件壞事。現在的亞也無憂無慮，固執地像個孩子。會皺眉頭，是因爲生氣。而不再是從前那種習慣性的皺眉。
沒有了負擔，沒有了感情的枷鎖。如同一個五六歲的孩提一般，會聽藍染的話，會開玩笑逗人，會像一個將軍似的胡亂指揮別人幹這幹那。乾的，都還是些幼稚到極點的事。
比如現在。
“銀，你偷懶。”亞也蹲在銀的身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是，淺川大人，屬下不敢了。”
亞也將圓溜溜的腦袋放在圓溜溜的身體上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拍了拍銀的胸脯，攤開手掌。
銀疑惑地看着亞也。
“眼睛拿來。”
銀驚恐地看着亞也。
“我的眼睛不是□□奇奧拉那種拆卸式的。”
亞也挑眉，“我是要裝扮雪人的眼睛。”
“可是，我沒有準備啊。”
……
亞也看了看眼前的雪人，又擡頭看了看銀，眼神很無辜。
銀嘆氣，“我回去找找，你在這裡看着‘雪’人。”
“快去快回～”亞也賊笑。
***
“喏。”銀將方纔找到的所有石頭統統放在了亞也的面前，“亞也希望雪人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亞也仔細端詳了每一塊石頭，眉頭越皺越緊。她擡頭，有點失落。
“沒有一個是雪人的眼睛。”
“雪人是沒有固定的眼睛的。”
“有的！”亞也倔強地站起身，凝視着身前沒有眼睛的“雪”人。忽然一腳將它踢散了。銀怔住，不明白亞也突如其來的怒火是爲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雪人不是這個樣子的。”亞也小聲綴泣的口吻傳入了銀的耳朵裡，“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銀把手搭在了亞也的肩膀上，“亞也……”
“對不起……”亞也哭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對不起……我不該弄壞你辛苦堆好的雪人的，對不起……”
銀將亞也的頭埋在了自己的胸懷裡，低喃着，“沒關係的，亞也。”他看着被亞也挑挑揀揀過的彩色石頭，忽然明白了什麼。
“亞也，我知道雪人的眼睛該是什麼顏色了。”
亞也擡頭，紅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銀，“什麼顏色？”
銀單手握住亞也的手，將她的拳頭包於掌心內，隨後瞬步移至虛夜宮。亞也蹙眉，這雙手的觸感，也不是她要的。
“是這個吧？”銀指着遠處的一條靜靜流淌着的小溪流。
亞也點頭，欣喜若狂地喊着，“對！就是這個顏色！”
“亞也，那是水藍色，也就是你眼眸的顏色。”
或許，不，是肯定曾經有人堆過雪人給她，一個從上到下都滾圓滾圓的，水藍色眼睛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