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的大堂內, 藍染坐在最高點俯視周圍的下屬,他分明是微笑着的,可是卻在笑容裡找不到一絲溫度。廳堂的中央, 亞也單膝跪在地上, 她低着頭, 沒有人看得出她此刻的神情。
“淺川亞也, 你能解釋爲何上一次沒有殺掉浦原喜助麼?”
亞也依然低着頭, 沒有做聲。
藍染微笑,“也罷。今天,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任務還是沒有完成,我就不會再原諒你了, 明白麼?”言畢, 他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壓。
“……是, 藍染大人。”
“葛力姆喬,露畢, 牙密,汪達懷斯,你們四人由淺川帶領,現在前去現世戰鬥。”
銀看着亞也矛盾不已的神色,右手下意識地撫上了刀柄。
***
抵達現世後, 葛力姆喬就匆匆離開了他們身邊, 亞也低頭看着陸地上正視自己的日番谷, 亂菊等人。
“淺川……”日番谷皺眉, “你爲什麼會和他們一起出現?”
亞也看着他們, 腦袋生疼生疼的。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們發生衝突……”
“亞也。”亂菊瞬步移至亞也身邊,“你發生什麼事了?藍染是把你抓去虛圈的, 不是你自願去的,對不對?”
抓……
自願……
是啊,自己爲什麼會被抓去虛圈?
“不!”亞也一把推開了亂菊,“我是自願服從藍染大人的!”她回頭對牙密等人喊道,“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找……”
找誰,亞也沒有說出口。或許是自己怕血,所以上一次纔會流淚,一定是這樣!她自我安慰着坐到了一旁看着露畢張狂地戰鬥。
我應該去找浦原喜助,這是藍染大人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
亞也心裡那麼想着,可是腳步卻沒有移動。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逃避。
一道紅光閃過,砍斷了露畢的其中一隻觸手。
“呀類,呀類,總算是趕上了啊。”浦原喜助的聲音再次撞擊着亞也的大腦,她看着戴帽的浦原,眉頭緊鎖。這是在逼她,逼她揮刀。
亞也拔刀,搶在汪達懷斯之前瞬步移至浦原跟前。
“嗨~亞也,你又要來殺我麼?”
一個十字路口出現在亞也的額頭上,他這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前幾次都沒有殺成功。“是你要來送死的,浦原喜助。”
浦原微笑,“是啊,我來送死了。”
“你不會像前幾次那麼好運了!”
“前幾次,我可不認爲我靠得是運氣哦。”浦原將斬魄刀緩緩放入了刀鞘內,隨後笑得一臉不正經,“來吧,亞也小姐。”
亞也握着斬魄刀滯在原地,“你叫我什麼?”
“喲~亞也小姐~”
這個詞彙,這個語調,這個聲音……
“我說過你不會再那麼好運了!”亞也蹙眉看着浦原,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會令自己那麼痛苦的話,那麼,不如就讓他消失,消失了,一切就會過去的,“卍解,海市蜃樓。”
浦原愣住,沒有料想到亞也竟會直接卍解。
周圍的地點開始迅速變化着,
浦原來到一個破舊的房子裡,他環顧四周,似乎有點像浦原商店的樣子。
亞也的卍解……是什麼能力?
浦原疑惑地推開身前的大門,緊接着便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就連亞也也被嚇到了。呈現在浦原面前的景象竟是,亞也笑若桃花地吃着飯菜,而浦原則是在對面微笑看着她吃東西。
“你……”亞也難以置信地看着浦原,“爲什麼你心中最嚮往的場景是這樣的!?”
浦原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隱私被發現的感覺真不好,話說回來,亞也的卍解還真有趣呢。”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亞也簡直無法理解這個男人,“你就要被殺死了誒。”
“可是。”浦原摸摸自己的下巴,“這幅溫馨的畫面讓我很難和死亡聯繫在一起誒。亞也,你的吃相真不好,你看你下巴上都有飯粒了。”
啪——!一個十字路口貼上了亞也的腦袋,“你等會就會明白了。”
話音剛落,那個正在吃飯的亞也猛然站起身,揮刀向浦原砍去,浦原抽刀擋下那一擊,可依然摸不透這是怎麼一回事。
“縛靈的卍解就是先呈現出你心中最渴望的畫面,然後畫面中的人全部向你展開攻擊,成爲你的敵人。可是,每個被縛靈殺死的人最後都是呈自殺狀態的,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浦原淡笑,“因爲畫面中總有一個自己,無論是你殺他還是他殺你,一樣都屬於自殺。”
“難怪銀輝說你厲害。那,浦原喜助,知道抵抗的方法麼?”
“縛道の六十一,六杖光牢。”浦原束縛住了畫面裡的亞也,“啊,真的很棘手呢。”他看着另一個坐在桌旁毫無動靜的自己。
“亞也小姐的卍解真賴皮。”
“閉嘴!你要我說幾遍不要小姐,小姐地叫我啊!你惡不噁心啊!”
此話一出,二人同時悶了。
亞也皺眉,好像從用縛靈開始,就一直有什麼東西不斷地在腦中復活,一種烏雲被撥開後見到日光的充實感。
“亞也……”浦原輕喚了一句,他很清楚,剛纔那句話是屬於以前的亞也的,是那個會因爲自己受傷而哭泣的淺川亞也。
亞也站在原地,表情異常痛楚。她一定是遺漏了什麼東西,遺漏了這輩子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射殺他,神槍。”
“不!”亞也迅速收刀擋在了浦原的身前,同時卍解的效力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了。神槍狠狠刺在了亞也的刀腹上,銀微怔,收回了神槍。
“本來是想如果亞也非殺浦原喜助不可的話,我可以代勞。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銀淺笑,看着一臉慌張的亞也,“怎麼辦?不殺了他,回去以後藍染大人可是要怪罪的呢。”
亞也垂眸,“我願意領罰。”言畢,她上前一步欲和銀一起離開。
“等等。”浦原一把抓住了亞也的手,“呀類~既然回去以後還要受罰,不如躲到我這裡來吧。怎麼算我都還是你以前的隊長。”浦原說得理直氣壯,笑容很欠扁。
亞也看着那雙抓着自己的手,
這個觸覺……她竟然很懷念……
亞也慌忙把手抽了出來,“你以爲我是因爲誰纔要受罰啊?不如你自殺算了。”她氣急敗壞地逃到銀的身邊。這個浦原喜助,自從他出現以後,自己的心跳就經常處於異常頻率的跳動。
“亞也,藍染大人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了。”
銀的話音剛落,一道反膜自上而下罩住了他們,同樣還有身邊的露畢,牙密和汪達懷斯。
浦原詫異地看着他們,先前那份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