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戚邊走,邊撥通了賀元方的電話,“馬上帶着人過來,衛然不見了!別告訴我爸媽,免得讓他們擔心!”
衛子戚衝下了樓,在賀元方來之前,他現在附近找找看。
他不覺得衛然會那麼不懂事,挑在今晚離開。
再說,已經結婚了,她離開又能去哪兒?
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在小區裡轉悠轉悠罷了!
不過衛子戚找了一圈兒,都沒看到衛然的身影。
他有些擔心,晚上黑燈瞎火的,衛然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小區的保安不錯,可真要有心,也不排除會有漏網之魚進來。
“戚少!”賀元方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身後還跟着一衆保鏢。
“你跟我去控制室,把監控錄像帶調出來!”衛子戚眯起眼睛,冷聲說,“其他人,在這附近找!”
“是!”保鏢應聲散去。
衛子戚和賀元方一起去了保安的控制室,夜晚只有兩個人值班,兩名保安的面前是一排小屏幕,每一個屏幕上都顯示着不同角落的監控錄像。
從小區的院子,到進了大樓的走道,再到電梯中,監控無處不在。
不過因爲院子太大,大多都是綠化,有些地方不方便安裝監控攝像頭,仍是會留有一些監控上的死角。
當控制室的‘門’被推開,保安下意識的看過來,一瞧是衛子戚,連忙起身。
“戚少!”兩名保安同聲叫道。
衛子戚看了下時間,說道:“大約半個小時之前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給我看一下。”
保安並沒有問原因,便點頭道:“戚少,到這邊來看吧!”
他指指身後的一排屏幕,就是預備有住戶會想要調監控錄像而用,這樣一來,便不會影響實時的監控。
保安打開屏幕,按照衛子戚的要求,搜尋到半個小時前的時間,左上角的屏幕,立刻便顯出了衛子戚家‘門’口的畫面。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便看到衛然提着裙子,穿着家裡少的那雙拖鞋出來,走進了電梯。
接着,他們的目光又轉到另一個屏幕上,衛然在電梯裡,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隨後,屏幕上畫面切換,衛然走出了大樓,朝着樓後面的湖走去。
這時,衛子戚眯起了雙眼,他已經看到了有個男人跟在衛然的身後。
那個男人一直等在樓‘門’口,躲在‘陰’影裡。
衛然也不知道腦子想什麼去了,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衛然一動,那個男人也跟着在她的身後移動。
直到衛然靠近湖邊小道上的長椅時,那個男人突然拍了一下衛然的肩膀。
衛子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不知這男人打算幹什麼。
不過他能肯定,衛然的失蹤,就是跟這個男人有關!
衛然回頭,監控中的畫面到底也是太小,而且晚上光線不好,屏幕上的畫面也不清晰,所以衛然的表情,以及她說了什麼,都看不清楚。
過了會兒,就看到那男人擡手從臉上拿下什麼東西。
衛子戚這纔看到,他臉上一直戴着面具。
又不知這男人跟她說了什麼,衛然雙手捂住嘴。
而後,衛然把手放下,過了會兒,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放到了衛然的掌心。
當衛子戚看到男人握着衛然的手時,雙拳陡然握緊,恨不得把屏幕砸了似的,臉上的表情那麼兇狠。
衛然看了眼手上似是紙條的東西,太小了,他實在是看不清。
也不知那個男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兩人一直在對話,衛然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
到後來,衛然竟是跟着那個男人走了!
保安按照他們離開的方向,在別的屏幕上切換鏡頭,終於捕捉到了衛然的畫面。
只見他們上了一輛車,車子便緩緩的駛離。
因爲畫面質量實在是太差,就連車的標誌都只是勉強才認得出,至於車牌號,實在是看不出來。
“畫面不能再放大嗎?”衛子戚沉聲問。
“對不起,戚少,這個實在是沒辦法!要想放大,就得用電腦裡專‘門’的軟件來解決,可是這裡……”保鏢抱歉地說,“實在是沒有。”
“把這個的光碟給我!”衛子戚說道。
保安沒二話,把光碟拿出來,就‘交’給了賀元方。
“你讓人去用電腦放大看看!查查這輛車!”衛子戚吩咐道。
“是!”賀元方接過光碟,立刻就離開,一點都不敢遲疑。
“你真的在那場恐怖襲擊中受了傷嗎?你哥哥帶回來的屍體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的臉……”衛然忍不住問。
“當初,我是去給你拿生日禮物的。”齊承積說道,目光落在衛然乾淨的頸子上。
衛然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鎖骨,解釋道:“項鍊我一直留着,好好的保管着,我擔心戴着……”
齊承積搖搖頭,打斷她,“沒關係,只要還在你這裡就好。我拿着項鍊從商場出來,就遭遇了恐怖襲擊。當時的傷亡很大,我也被爆炸‘波’及,受了傷,臉也確實毀了,只是沒有那具屍體看起來那麼嚴重。”
“我被帶到醫院,醒來以後,臉上全都包着紗布,看不見到底傷的多嚴重。當時我的嗓子也受了傷,醫生說如果還想要說話,那麼那段時間就不要開口,好好地護理好喉嚨。”
“當時,我傷的真的很嚴重,只能躺在病‘牀’榻上,也沒辦法給家裡,給你任何消息,告訴你們我沒事。”
“等我能開口說話的時候,我想通知你們的,可是醫生卻通知我,我的臉在爆炸中受到了損害,而我的雙‘腿’,也因爲爆炸受了傷。”
“而在爆炸之前,我已經受了槍傷,醫生再給我開刀取子彈的時候,發現子彈距離脊柱很近,那裡的神經太多,如果要取出來,很有可能會傷到其中的神經。可要是不取,就會要了我的命。”
“當時他們不能確認我的身份,聯繫不到我的親人,只能先替我取了子彈,卻沒想到,我的雙‘腿’也因此不能動了。”
“但是醫生說,好在神經並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了取子彈時的影響,造成了暫時的癱瘓。只要我認真的做復健,就沒有問題。”齊承積笑笑。
“但是因爲我的‘腿’本身就受了傷,復健就比原來更加困難。直到我臉上的紗布可以拆掉,我才發現,我的臉有一大半已經毀了。”
“當時,我的心情實在是太糟了。我發現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臉傷了,‘腿’傷了,就連喉嚨都傷了。即使後來能說話,聲音卻也不如當初那樣好聽。”
“我當時死的心都有了,整個人完全‘混’‘亂’了,自己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也想不起要通知家裡我沒事了。而且,國內也不一定會收到我出事的消息,倒不如讓他們以爲我都好好的,也省的那麼多麻煩。”
“我自暴自棄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接受現實。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整個人都好像處在黑暗之中,完全廢了。不和外界聯繫,醫生護士來看我的狀況,我也不搭理。”
“我當時就是想,倒不如一直那樣廢下去,什麼都不想,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反而痛快。也免得當時那樣子,回家連累家裡人。”
“這個,需要毅力,但是隻要我堅持下去,我就能好。”齊承積說道。
“聽到醫生這麼說,我才稍稍生起了點希望。我開始上網查手術方面的事情,還有復健的事情。”齊承積說道,“誰知,竟讓我看到國內的消息。”
“我才知道,原來家裡人以爲我死了。警方將另一名死者誤認爲是我,將我死亡的消息告訴了家裡。甚至,我大哥還來認屍了。”
“只因爲那人的面部同樣被炸燬,我大哥纔沒有認出那不是我。而且,那人的身高和身形,都與我相似。”齊承積說道。
“那麼你給我的禮物呢?”衛然立即疑‘惑’的問,“你大哥也是憑藉那條項鍊,確定那具屍體是你的。說你一直緊緊的抓在手裡。”
齊承積笑笑,說道:“其實說來,也真是巧。我受傷躺在地上,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他路過趁着‘混’‘亂’,就起了貪念,從我手裡奪過了項鍊,誰知竟害的自己連命都沒有了,就是死,也不忘了緊緊地抓着項鍊。”
“我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那樣一個下場,否則絕不會爲了一念之貪,就斷送了自己的‘性’命。”齊承積淡淡的說道。
“總之,當我看到我死亡的那條消息時,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齊承積說道。
“後來還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們?”衛然有些生氣的問。
齊承積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緩緩地搖頭,說道:“那時,你們已經都已經接受了我的死亡。”
他頓了頓,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而我呢?還不知道我的臉能不能好,我的‘腿’能不能走路。”
“以我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我根本沒臉再在你面前出現。你既然已經認爲我死了,倒不如就這樣繼續的好好過下去,找個好男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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