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癡啊你!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不僅僅是我, 在場的所有人都悶了。狐狸收回神槍,依舊笑意不明地看着朽木白哉的背影。
“這和信任無關……”我確定以及肯定朽木白哉的話只說到一半,可是他的雙脣緊閉, 似乎不願把話說完的樣子。
“呀類, 先送去四番隊吧。”狐狸慢慢走到朽木白哉身邊, 微笑, “還好沒有刺中心臟呢, 六番隊隊長。你真是太胡來了。嘛,那極刑就延後好了。”言畢,他背過身去對着我們揮了揮手。
手懸在半空中停滯了很久, 最終還是選擇扶住了他的肩膀,“喂, 你還能不能走啊。”
***
四番隊
我翹着二郎腿坐在大堂內, 沒心沒肺地吹着口哨。小白醬抱肘坐在一邊, 眉頭微皺。
“誒,這樣讓一個極刑犯悠哉地坐在四番隊真的好麼?”我扭頭看着日番谷。
“已經不需要極刑了。”
“啊?”
“原本極刑就是一個幌子。爲的是揪出幕後真正的兇手。”日番谷輕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 “犯人在知道有人被誤抓之後一般會有兩個反應,第一,趁混亂逃跑,第二,格外的輕鬆。所以在東大聖壁前的極刑只是一場戲, 二番隊的刑軍遍佈瀞靈庭各個角落, 相信已經抓到不少嫌疑犯了。”
“等一下, 你說演戲?爲嘛我不知道?”
“如果讓太多人知道的話, 這場戲就沒有效果了。”
“哦……”我恍然大悟, “所以你昨天說的,什麼在流魂街看到我拿虛作實驗什麼的, 都是在撒謊?”
“嗯。”
啪——
我一個巴掌拍向小白醬的頭頂,“有你這樣演戲法的啊!看看你讀裁決的時候,那叫一個逼真得不能再逼真了!你想嚇死你姐姐我啊。”
一個十字路口出現在他的腦門上,“會有人在嚇死之後問我要雞大腿嗎?”
“哈……”我乾笑了兩聲,隨後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那我餓了嘛……”我放下手臂,嚴肅道,“那爲什麼市丸銀還要向我拔刀?”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很清楚地看到是你先攻擊他的。”日番谷綠色的眼眸轉移到我臉上,一臉責怪的意思。“算了,反正在真央的時候也已經習慣了。”
“等一下……那那些被光頭和弓親砍傷的死神……”
“嗯,他們是無辜的。”
我驚恐地看着日番谷,這個真叫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啊。看來要在瀞靈庭工作,必須去買個十七八個保險。這個工傷事故太嚴重了。
“對了,小白醬,那藍染也在你們的計劃當中麼?”
“不在。”
“誒?你們說有異常行爲的死神都要抓起來,那麼應該首先把藍染給抓起來啊!”
“爲什麼要抓他?”
“因爲我被誤抓的時候,他來十番隊找過我啊,這難道不是異常的舉動麼?”
日番谷一臉受不了我的樣子,“這個抓人的計劃就是藍染設計的。”
……
我被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擺了一道。
我望着天花板眨眼,“小白醬,如果說之前都是騙人的,那麼你說你半夜三更來我房間搜查的時候沒有看到我的人,也是假的?”
他愣住。
“屁孩子,你偷窺我睡覺。”
一連兩個十字路口出現在日番谷的腦門上,“我沒有!還有,叫我日番谷隊長!”
“沒有??……”話還未說完,身後的病房門被推開了。卯之花的笑臉出現在我們眼前,她反手輕輕關上房門。
我站起身,“沒死吧?”
“嗯,刀口不是很深。已經包紮好了。”卯之花繼續微笑,“千本櫻,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是啊是啊。”我猛點頭,“既然沒死,那我和小白醬就先走咯。”言畢,我轉身大步大步朝門口走去。可惜才走了兩步而已,卯之花便單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千本櫻應該還欠我一個星期的隊舍打掃吧。”
……
哇塞,這叫什麼怪物的記憶力啊!
“剛纔包紮的時候有些染血的繃帶需要整理一下,然後再麻煩你把朽木隊長送回六番隊。這樣就抵消一個星期的衛生工作好了。”卯之花的眼色一沉,我背脊一涼。
“那我就先告辭了。”日番谷走到卯之花面前,接着掉頭就走。
我衝着日番谷的背影怒吼,“啊!你這個先欺瞞我,後拋棄我的沒良心的傢伙!”
“千本櫻。”卯之花的笑容恢復了往常的柔和,“那就拜託你了。”
……
***
若無其事地拉開大門,旁若無人地把房間打掃了一遍,最後將垃圾全部裝在一個大垃圾袋裡。朽木白哉坐在椅子上,安靜地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我站在窗戶旁邊瞪着他,他坐在那裡看着我。深吸一口氣,我拉過身邊的椅子拖到他身邊坐下。
“你很早就知道這個極刑是騙局?”
“嗯。”
“所以我才說你……”白癡兩個字被活生生吞了下去,“那一刀就算砍到我也不會死人,朽木隊長這又是何必呢。還是你覺得我們之間這樣欠來欠去很好玩?”
“這一刀是我欠你的。”安靜了許久之後,他又接了一句,“欠了六十年。”
所以,他的意思是,從這一刻起我和他之間的人情纔算是完全兩清了。
“關於緋真……”
“我不想聽。”
他怔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聲音和那次在流魂街抓我和光頭回來的時候一樣冰冷,“所以你還準備在十一番隊胡鬧多久。”
“怎麼說十一番隊也是護庭十三隊之一,朽木隊長這樣說未免有點過份吧?”
朽木白哉閉眼,深吸一口氣之後淡淡道,“你準備生悶氣生到什麼時候?”
我起身把椅子踢到一邊,“好了,朽木隊長,我送你回六番隊去。這是我最後的任務。”
“回朽木宅。”
……
我真想再捅他一刀。
朽木宅的後院裡,石桌依然是那個石桌,石凳依舊是那個石凳。走近以後我才發現,雖然滿院的櫻花樹已然換作了梅樹,可是最靠近石桌的那一棵樹還是櫻花樹。
我承認我是說過要讓他忘了我,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做得如此徹底。種梅樹,是因爲那個叫緋真的女人麼?
“我和緋真……”
“我說了我不想聽。”
“你……”朽木白哉看着我的臉龐愣住。
滾燙的液體緩緩流過我的臉頰,原本掙扎着不讓流出來的淚水在頃刻間涌了出來,“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嘛……我知道讓你忘記我這句話是我自己說出口的,可是我現在後悔了可不可以啊,就算我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好不好……我不想你忘記我,不想別的女人分享你的感情和溫柔啊……我又想賴皮了怎麼辦嘛……”
朽木白哉黑色的眼眸不如先前那般死寂,他微擡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啊,就連曾經的樹都已經不在了,那還能怎麼樣啊……就算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愛還是留不下來啊……你非要逼我把這種噁心的話說出口你才能滿意麼?朽木白哉……我討厭你……我討厭你現在冰冷的眼神……”
原本擡起的雙手因爲我那句“討厭”,又重新垂在了身側。
我繞過他向大門口跑去,朽木白哉淡淡的語氣這才從身後傳來,他說,梅樹是你喜歡的,櫻花樹承載的纔是過去。
***
回到十一番隊之後,光頭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朽木白哉死了?”
……
“他沒死,你哭成這樣幹什麼?”
橫了光頭一眼,“就是因爲他沒死我才哭成這樣。”
斑目張口,頓悟道,“原來你對他的怨恨那麼深啊。”
光頭一邊仔細地削着木刀,一邊說,“關於朽木白哉的妻子……我剛纔回來的時候聽到一點閒言碎語,你要不要聽?”
“說吧說吧。”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一下子人人都要和我提到朽木白哉的妻子。
“他們說,你的眼睛和朽木妻子的眼睛一模一樣。他們還說,朽木白哉娶流魂街來的女子,還無視了族人的反對。”
“那又怎麼樣。”
斑目繼續削木刀,“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心裡清楚。”
“哦……光頭,我明天就轉到十番隊去了。”
“……嗯……”斑目一角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怒吼,“不要叫我光頭!”
***
正式成爲十番隊一員之後的一個早晨。
我拉開隊舍大門,伸手伸腳伸懶腰。朦朦朧朧睜開雙眼,看到一張冰山臉。
那一瞬間是真的被嚇到了。我趕忙向後退了幾步,嘩啦一聲拉上大門,毫不猶豫的把朽木白哉關在了大門外。真是的,不帶這樣大清早就鍛鍊我心臟的。
關門大約五秒之後,我聽到了敲門聲。
大概躊躇了一分鐘左右,我還是很好心地打開了隊門。接着回過頭對着隊舍大樓猛喊,“小白醬,小白醬,小呀麼小白醬,有人找,小白醬~”
不一會兒,日番谷頂着滿頭的十字路口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千本櫻,你夠了沒有。”
“是~日番谷隊長!玩夠了。”
日番谷走到朽木的面前,“有什麼特別任務麼?”
朽木白哉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日番谷,“這個是今天剛下達的現世任務。”
我狐疑地看着眼前這幕詭異的場景,從什麼時候開始送文件需要隊長親自送的?
小白迅速掃了一眼手中的文件,接着很驚訝地回頭看着我,“你以前接過現世的任務?”
“嗯,去過。”
“這次的任務有危險。”朽木白哉冰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我,“總隊長命千本櫻景嚴一個人去……”話說到這裡,他老人家又再次緊閉嘴脣。
不過他話雖然說了一半,可是日番谷好像理解了他後半句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問,“千本櫻,你上次去是一個人?”
我望了一眼朽木白哉,“沒,兩個人。”
“和誰?”
和朽木白哉互望十秒之後,我忽然賊笑,“啊,那個人已經死了。”
朽木白哉臉色一沉。
“死了?”
“是啊是啊,難產死了。”
再看朽木白哉那張臉,已經是鐵青鐵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