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可是嶽先生麼?”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嶽少安面容一愁道:“怎麼會是他?”他回過身來,一把拉住周龍萱道:“快上馬,我們走。”
“幹嗎?”周龍萱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疼,秀美微蹙着道。
“柳伯南來了,這小子來了準沒好事,唉,想想就頭大。”嶽少安一邊說着,一邊抓着馬繮繩便要上馬。
“前方可是嶽先……”同來之人又喊了起來,可剛喊出半句,柳伯南便伸手攔住他道:“別喊了,我看到他了,我們直接過去。”
“是!”那人答應一聲後,便閉口不言了。
嶽少安這便已經上了馬,催促着周龍萱道:“快走,他要過來了!”
周龍萱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柳伯南是什麼人?你怕他幹嗎?”
“我不是怕他,我是煩他……”
兩人說話間柳伯南卻已經催馬疾馳了過來,他看着嶽少安的模樣便知道了他的心思,面色一沉道:“嶽少安,你要去那裡?如煙的事,你若不給我個交代,你那裡也休想去。”說罷,他單手一托馬鞍,整個人倒翻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條白色光影,霍然朝着嶽少安撲了過來。
嶽少安眼看着他越來越近,可他會的那幾下散打和空手道,對付個流氓痞子還行,怎能比的過柳伯南這無名榜上的高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是沒有辦法反抗,就在柳伯南的手即將抓在他的肩膀之上時,忽然,一隻秀足驟然而至,猛的踢向了柳伯南的手腕。
柳伯南聽得風聲,便知來襲方位,手腕一翻,化爪爲掌,掌面朝下,直磕向了那踢來的足腕。周龍萱秀足一抖,猛然收回,接着另一隻腳隨後急踹而上,同時她的一直小手已經託在了嶽少安所乘的馬背之上,身體凌空劃出一個二百七十度的美麗弧線,長裙飄渺間,她已單腳站立在了馬背之上,另一隻腳齊肩平擡,秀美微蹙的望着柳伯南,其神色異常凝重。
在短暫交鋒後,柳伯南已經落在了地面之上,劍眉輕挑,煞有興致的望着馬背上那個美麗的女子,眉宇間滿是詫異。他不知道,嶽少安身邊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子,雖然比他還差了許多,但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能有這般本事,卻已是不多見了。
嶽少安看着身前站着的修長細腿,急忙伸手拉住她的小手道:“先下來,莫要摔下去。”
雖然嶽少安的擔心是多餘的,不過周龍萱還是覺的心中一甜,竟是乖巧的坐了下去,與他同乘一馬,秀眉微微,美眸輕眨,如玉的面頰染上了一絲紅暈。
“嶽少安,你這是何意?”柳伯南看着這一幕,面色不快道:“你以爲你躲的了我麼?我已經將如煙帶到了書院,你若不給她一個交代,我決不輕饒你!”
周龍萱聽着柳伯南的話語中有威脅的語氣,頓時面色一沉,嬌喝道:“我們想走便走,於你何干,你怎地管的如此之寬,你若敢傷他,我也定不饒你!”
“嗯?”柳伯南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怒火升騰,看着周龍萱與嶽少安親暱的模樣,再加上她維護他的語氣,竟是將他氣樂了,他冷笑了一聲道:“這位姑娘,你是何人我暫且不管,不過本事雖然不錯,但說不饒我這話,你還顯得稚嫩了一些。嶽少安與我妹已有婚約,我讓他回去成親卻有何不可,恐怕是你管的寬了些吧。”
“啊——”周龍萱猛地吃了一驚,面色一暗,回頭望着嶽少安,等着他的答覆。
“呃,這個……”嶽少安撓了撓頭,能言善辯的他,此時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他定了定神道:“他說的對,不過也不全對,咱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與你說那經過!”
周龍萱咬了咬脣,美目如水,輕輕瞟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下了馬,乘到自己的馬上,之後四人便馳馬急奔,直奔書院而去了。
一路之上,四人全都不說話,就此直接到了書院,來到書院後,周龍萱面色緊了緊終究沒有和嶽少安再說話,徑直回自己的住處出去,嶽少安望着她的背影,想叫住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現在有一個柳如煙,已經夠讓他頭疼了,嶽少安搖了搖頭,便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柳伯南忽然叫住他道:“嶽少安,你不去見見如煙麼?”
嶽少安扭過頭道:“晚些時候,我會去見她的,不過學堂中還有些事,我離去時間太久了,得先回去看看。”說罷,他不再理會柳伯南,轉頭大步離去了。
柳伯南望着他,心想反正他回來便是走不掉了,萬一逼的緊了,又耍起那般無賴的手段,他可就沒了辦法,想到這裡,便也就任他去了。
嶽少安回到自己的住處後,見那門已經修好了,輕輕推開屋門,便行了進去。
“誰?”王宣書正在打掃屋子,聽到門聲響動,急忙回過頭來問道,可當他看清楚面前的人之時,猛然便是一驚,擦桌子的抹布“啪”的掉在了地上。王宣書激動的道:“嶽先生,你可回來了——”
“哦,王宣書,你在啊,這些日子過的還好麼?”多日不見,嶽少安對這個書童也很是想念,一回來便見着他,心情也好了許多,笑着問道。
“不好!”王宣書滿臉委屈的道。
這回答太過出乎意料,令岳少安不由得奇道:“怎麼回事?”
王宣書先將凳子擦了乾淨,讓嶽少安過來坐好後才慢慢的將前些時日自己被顧章和院長如何訓斥,學堂的學子如何盤問等等只說的唾沫橫飛,委屈萬分,差點沒眼淚鼻涕的往嶽先生身上抹。
聽他說罷,嶽少安心中覺的奇怪,不過也沒有太過深究,他看了看王宣書道:“真是難爲你了,高崇和卓巖怎麼樣了?”
“他們兩個最近每日都在學堂中,雖然前些時日田先生找過他們的麻煩,不過據說現在田先生病重,便顧不上他們了。”王宣書道。
“嗯!”嶽少安點了點頭又道:“那龍小鳳呢?”
“龍小鳳啊!”王宣書想起這位強人,着實有些心中發毛,他咳嗽了一聲才道:“她已經許久沒到學堂了,嗯,對了,就是和你一同不見的,這些時日學堂的那學學子都戲言說是你把她帶跑了。”
嶽少安聽他說罷,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又道:“顧香凝還聽話吧?”說起顧香凝,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每每想起那個小妮子膩人的模樣,他便是心中一暖。
“顧香凝已經被顧大人帶回府中了,你不知道麼?”王宣書奇道。
“什麼?”嶽少安眉頭一皺,沉聲道:“你細細說來。”
王宣書正要說話,忽然屋外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婉轉動聽,恍如夜鶯輕鳴,輕輕的飄了進來:“此間可是嶽先生的住處?”
“嗯?”嶽少安略一擡眉,聲音聽着耳熟,對王宣書道:“去看看,是什麼人。”
王宣書點了點頭,不等他說完,便走了出去,可當他的腳一邁出門去,整個人便吃驚的呆在了那裡,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女子,那女子面色冷傲,肌膚白皙異常,一件白色連衣長裙裹及腳裸,杏眼彎眉,纖鼻秀口,眼眸黑白分明甚爲明亮有神,身形妙曼前凸後翹,望向他的目光淡漠如水,甚至微微帶着冰霜之意。
王宣書在第一次與嶽少安見面之時見過這個女子,只是當時他礙於嚴先生不敢看她,但是現在奉了嶽先生的命令他卻是不敢不看,如此美女平生都難的見上一次,這一眼看下去,王宣書的目光便移不開了,甚至都忘卻了,嶽先生交代他的事了。
那女子見着他的目光,面色更加的冷了起來,眼中盡是不屑之意,不過她還是禮貌的說道:“既然此處不是嶽少安的住處,那便打擾了!”說罷,她便轉身欲要離去。
先前她說話,嶽少安忙着思考顧香凝的事,並沒有太過注意,此時卻是聽的個真切,那還聽不出來她是誰,聽她語氣的意思是要走,嶽少安連忙從屋中跑了出來道:“如煙,等等,這是我的住處。”
柳如煙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她那美麗的眸子中,竟是有些慌亂,又似有些怨恨,輕輕一瞟下,彷如千言萬語一般,只讓嶽少安覺的自己好似出軌的男人被老婆抓了一般,輕輕一嘆,柔聲道:“如煙,進來說話吧!”
柳如煙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邁步走了進去。
“嶽先生,這位是?”王宣書奇道。
“我的娘子——”嶽少安說罷,也不理會王宣書的反應,走進了門去,“砰”將門關了起來。
王宣書站在屋外整個人恍如木頭一般,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扭過了頭來,哀嘆道:“好個仙女啊,怎就嫁給了嶽先生呢,誒,鳳姐看來是沒戲了,有此等女子,她那裡還有機會嘛……”說着,他又意味深長的回頭望了一眼屋門,繼而,搖着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