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大開。
嶽少安一驚,急忙扭頭望去,只見一襲白衣飄飄逸然,一個英俊的身影站了在了門口,正和他對望着。我日,怎麼又來了?
嶽少安苦笑一聲道:“柳兄,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還有,你慢點,踢壞了房門,我還的找人修。”
柳伯南微微側首道:“我一時情急,回來的急了些,先前沒曾細想,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俏仙子洪玉若已然同你結了仇怨,我走之前的安排些人手保護你,不然的話她們再回來尋仇,你便危險了。”
尋人來保護我?嶽少安聽罷,也覺的這個事很必要,不過轉念一想,他尋來的人,那還不看緊了自己?那自己這拖婚計劃不就阻力更大了麼?
他眉頭微蹙搖了搖頭道:“柳兄,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就放心的去吧!”
柳伯南疑惑的望着他,眉毛微掀道:“當真?這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更關係到如煙的一聲幸福,可大意不得!那洪夫人即便是放在綠林道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能制住她的人並不多,你可要想好了,不知你尋的什麼人?能否讓我見上一見,我也好放心。”
“這個……”嶽少安含糊的應答了一聲,看着柳伯南謹慎的模樣,心下也是不敢大意,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才又自信高昂起來,心道,老子腰間一把槍,胯間一把槍。上面的槍打傷她,下面的槍打哭她,那信洪的娘們兒即使再厲害,又能怎地。
不過手槍這事是萬萬不能同柳伯南說起的,如果隨便編了理由,又怕他不能放心的離去。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呢?
看他思索不定,柳伯南心下起疑,更是不能就此離開了,他沉吟了片刻,擡起頭道:“怎麼?那人不方便見我麼?如果這樣的話,我還是不能放心,也不急這一刻,那我明天再趕往京師好了,今晚先將你安頓好了。”
“它是不方便見你,即便見了你,你也不一定識得它!但是我可以保證,它的殺傷力覺對不比你差。”嶽少安拍着腰間的手槍,嘿嘿笑着說道。
柳伯南聽他說罷,心下微驚,不比自己差的,那麼應當是無名榜排名前十的人物了,只是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莫不是誆自己吧?但這事關係到他自己的性命,說他是開玩笑,卻又不像。
“你這樣的肯定?既然不方便見我,那你可否透露一點他的信息與我,也好讓我放心!”柳伯南見聞廣博,心道,只要他說個大概,那麼根據自己的判斷便可知那人可不可靠了。
嶽少安大感頭疼,這手槍的威力如果不給他演示,而只說殺傷力的話,他是肯定不信的,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茫茫不知何爲之時,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今日龍小鳳擲出的銀製蓮花來,洪夫人一見那玩意,便馬上撤退了,那麼把這個東西搬出來,應該能讓他相信了吧。
想到此處,嶽少安心下大定,拍着胸脯笑道:“柳兄,你認爲我會用自己的性命兒戲麼?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還每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那種境界,今日那隻銀蓮你看到了吧?嘿嘿,我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了,其中的細節不便多談,你應當明白的。”
他心想,洪夫人既然認識的東西,柳伯南應該也識得,雖然自己不知道那東西到底厲害在那裡,不過說的越是含糊,接越能給他留更大的想象空間,這樣自己省事,還不容易露出馬腳,至於那玩意到底管什麼用,便不是自己所關心的了,管他呢,反正老子上下兩把槍,嘿嘿……
果然,柳伯南聽罷後,略微沉思了一下,便是雙眼一亮,驚道:“你說的可是火銀蓮?”
“呃——”這名字一時還沒讓嶽少安反應過來,看着柳伯南的模樣,他便知這東西起作用了,急忙大點其頭道:“對,就是那個什麼……火……嗯……火銀蓮……”
是她?難怪龍小鳳會全力幫他了,我還道這其中別有隱情,有了她的授意,便不奇怪了,柳伯南理解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便放心了,有那位高人保護,應當萬無一失了。”
“那是,那是,它都是緊貼着我的,你放心吧!哈哈……”嶽少安見自己陰謀得逞頓時得意忘形的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哈哈大樂道。
“什麼?她緊貼着你?”柳伯南眉頭一鎖,面露不悅。
“不不不……”嶽少安一瞅柳伯南的面色便知自己的話讓他不高興了,急忙解釋道:“是貼身保護,貼身保護!”
“原來如此!”柳伯南點了點頭道:“那便今夜便去了,你好生注意,千萬莫要出了什麼事情。”
“放心,放心!柳兄請便——”嶽少安拱手道。
“告辭!”柳伯南也是微一拱手,隨即一個閃身便出了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嶽少安來到門前,將腦袋探了出去,左右望了許久,確定柳伯南不會在折返回來了,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氣,將屋門關好,退了進來。
就在他正打算重新躺回牀上之時,卻猛然想起,如果洪夫人那幫人悄悄的尋了進來的話,那自己即便是有手槍也沒什麼用啊。
這點可不能不防,不然丟的可是自己的命,孰輕孰重,這筆賬他還是算的來的。他撓了撓頭,在房中來回的渡了兩步,忽然嘿嘿壞笑一聲,幾步來到了牀前,將牀單橫着撕扯下來一塊,然後動手凝成了一條繩索。
他將繩索系在了裡屋門框的兩旁,裡屋沒有門,這樣繫着,反而不容易被人發現,做了一個簡單的絆繩,還用腳蹬了兩下,覺的夠結實了,才滿意的上牀睡去了。
這一覺睡的着實的香,夢中,那一個個女子相繼出現,殷雨倩那高貴脫塵的氣質,柳如煙那冰霜絕豔的模樣,周小姐那媚惑多變的俏臉,田小姐那恬靜怡人的……
翌日,微風和藹,輕輕撫弄着柳葉,陽光普照下,天氣已經漸漸炎熱。
早已是日上三杆了,君蘭學堂卻尤自不見嶽先生的身影。顧香凝在早晨點過名之後,知道卓巖和高崇還沒有來,微一打聽,就聽說了昨日高崇被罰,卓巖被開除的事。心下不知怎地對嶽少安竟是擔心了起來。
她知道龍小鳳昨日去找過嶽少安了,就想問問她是什麼情況,但龍小鳳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睡的和死過去了一般,怎麼叫也叫不醒,現在還爬在桌子上流着口水,一個女孩子如此模樣,真是沒有了絲毫的體統。
不過好在她平日就沒有任何體統可言,大家也見怪不怪了,就連那搖頭晃腦的老先生竟然也能坦然的面對她的呼嚕聲,尤自子曰個不亦樂乎,仿如那驚雷般的鼾聲似是無聲一般。
其實這也不能怪龍小鳳,雖然昨日她被嶽先生和柳伯南送了出去,不過她依然不放心,竟然整夜的獨自巡視在嶽先生的住處周圍,只早清晨太陽升起後,她情知那幫人不會在白天動手,這才訕訕的來到學堂,爬在桌上倒頭便睡。
顧香凝此時越想越覺的不對勁,按說她應該恨嶽少安纔對,但是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日嶽少安強逼着她點名後。
她的心中竟然隱隱覺着這個嶽先生着實與衆不同,他不像別人那邊對自己敬畏,更準確的說,是敬畏自己的父親。
就是因爲這種敬畏,讓她在京杭書院中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說些知心話的朋友,只有龍小鳳這個怪胎不在乎她的身份,可以平等的對待她,但龍小鳳這個人太過大大咧咧,和她說些話,她總是左耳進,右耳出,都不在腦中過濾一下。
每次顧香凝看着書院中那些年輕俊俏的書生吟詩念詞的追求着學堂中的女子,她便覺的心中似乎缺了些什麼一般,論樣貌她在書院中絕對是佼佼者,論家世更是比的上的沒有幾個,但就是因爲她的家世和樣貌都太過優秀,卻讓那些書生學子們自慚形穢,望而卻步了。
這讓已經到了懷春少女年紀的她,難免覺的有些失落,雖然有個小樑王在暗暗的追求,但那小樑王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模樣,對於她,一則是看她還有幾分姿色,二則恐怕是更看重了他父親的權勢。
對於追求她的動機,恐怕政治母的更多一些,雖然她只是一個青澀少女,但對這些卻也能看的透徹,就因爲這樣,索性她在書院中便常常扮成一個蠻狠富家小姐,故而距離其他人的越來越遠了。
就在她患得患失,心中難過,表面上卻又不得不強壯堅強之時,那個相貌英俊,做事特意的年輕先生卻闖入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