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小鎮,一切都顯得有些陳舊,房屋破舊,卻很結實,街道破舊,但很平坦。()就連小鎮的人也有些舊,這都是連年征戰惹的禍,年輕的人大多因徵兵而離開,剩下得多數是老弱婦孺。
大宋本是一富足的國家,百姓們安居樂業,可這一切都因戰爭而破壞掉了。嶽少安還不知曉,自從宋師國建立起來後,周邊的百姓已經有許多人遷徙到宋師國的境內去居住了。
這和卓巖經營的監察司有着很大的關係,現在的監察司遍佈各地,三品以下的官員都有不上報嶽少安便可先行處置的權力。在他們的監管下,宋師國這一新型的勢力無論是和戰亂不斷的吐蕃諸部相比,還是和被戰爭脫的精疲力盡的大宋相比,都使得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有吸引力。
其實,嶽少安對監察司一直都很是擔心,因爲他看過太多的例子,那些在開國初期對國家有巨大利益的情報部門,一旦賦予他們巨大的權力,隨着時間的推移,就會變成藏在這個國家裡的一條蛀蟲。
當然,這樣想演變可能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纔會發生,但嶽少安依舊沒有放送警惕。曾幾何時,他都想將監察司改編,但因爲戰事的緣故,一直也沒有動手。
這一次他出來,更加不能離開監察司,突然少了監察司,剛剛建立起來的宋師國便如同少了一條腿的凳子,一旦有外力干擾,很可能就會崩塌。因此,他不敢冒這個險。
現在,他基本上已經把這些事情放下了,儘量地不讓自己有太多的負擔。馬車幽幽地行在街道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越是靠近北方,路面上的落葉便越多,天氣也變得多了幾分涼意。
嶽少安靠在車轎旁,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敲了敲車門,道:“列位,列位!不就是換件衣服嗎,你們用的着這麼久?換做我,都夠換幾十回了。”
“好了,好了……”
聲音是阮憐心傳出來的。這已經是嶽少安聽到的第十幾次了。有時候,嶽少安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女人換衣服會這麼麻煩。
這也許正應了那句話,別人的女人是用來欣賞的,而自己的女人是用來推倒的。因爲要欣賞自己的女人,就要付出許多的耐心,很多情況下,男人一旦有理由不等的時候,便會很缺少內心。儘管,嶽少安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溫柔的人,是一個懂女人的人,還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可面對嬌妻們樂此不疲的換衣和好似無休止的等待,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終於,車廂裡的動靜小了下來,不一會兒,轎簾撩起,衆女走了出來,行在最前的是周龍萱,瞅着自己身上換好的男裝,周龍萱似乎很不滿意,小嘴撅着,眼眸中有幾分委屈的神色,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看到嶽少安後,這才露出了笑容,猛地撲到了他的懷中,道:“相公,她們不讓我穿衣服。”
嶽少安哭笑不得,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道:“這不是衣服嗎?”
“這不是我的衣服。”周龍萱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回頭瞅了殷雨倩一眼,很是不滿的模樣。
嶽少安摸了摸她的頭髮,道:“萱兒穿這衣服纔好看的。”
“真的?”周龍萱扭過了頭,擡起眼眸。
“當然!”嶽少安一副壞叔叔的模樣,肯定地點頭。
看了一會兒,周龍萱似乎沒有從嶽少安的眼中看出什麼來,這才嘻嘻一笑,不滿盡去。
隨着諸女陸續走出。嶽少安跳下了馬車,依照那標記的方位,他們來到了一家客棧。擡頭望了望客棧的招牌,似乎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客棧的夥計大多都是耳聰心靈的人物,聽到門前的動靜,便急忙迎出,看到門前幾兩馬車,不由得目瞪口呆。嶽少安離開之時雖然選的馬車是便於出行的,也不奢侈豪華,儘管如此,擱在如此小鎮之上,卻也足夠讓人吃驚了。
街上的行人還好些,最多看了個新鮮便也過去了。但客棧的夥計卻不一樣,他們看在眼中,很快便從眼入心,將一輛輛馬車化作了金錢的來源。
短暫的發愣之後,小二便拿出了看家本領,還隔着一段距離便滿臉堆笑,高聲讚歎道:“嘖嘖嘖……這是那陣香風吹來了貴客,客官您累了吧,趕緊裡邊請……”
嶽少安看着眼前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人,脣上掛着鬍鬚,感覺有些面善,卻一時想不起來。
而那小二走近些了,看到嶽少安,也不禁揉了揉眼睛,兩人似乎都認識對方。
對視一眼後,還是小二先移去了目光,嶽少安現在身份高貴,即便衣着比較普通,身上的氣質也早已經截然不同,這讓小二怎麼的也不敢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只是笑臉迎客。
邁步行入客棧,看着周圍的佈置,嶽少安越來越感覺熟悉,再扭頭朝門外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就是當年自己吃霸王餐的地方嗎?
當年的悽慘,現在回想起來,卻多了幾分溫馨,讓他不勝感慨。
這個已經蓄了鬍鬚的男子,也霍然記了起來,這不就是當初那個追趕自己的店小二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在這裡還能見到他。
看着店小二,嶽少安無來由的多了幾分親切感,站在門裡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身後的嬌妻看着他站在那裡不動,雙眼直盯着店小二,以爲他發現了什麼,都不敢出聲,護在一旁的侍衛更是已經將袖管中的弩箭對準了店小二的要害,只要他有什麼異動,立刻便會血濺當場。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店小二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額頭上的冷汗逐漸滲了出來,卻一動也不敢動彈。他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只是心底莫名其妙的害怕,這種害怕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
“兄弟,你見過瘋狂的11路公共汽車麼?”突然嶽少安問出了一句有違了的話語。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滿是疑惑。
唯獨店小二的表情發生着巨大的變化,他先是詫異,隨即變作不可思議,最後留在臉上的只有吃驚和不敢相信,他終於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人便的當年給自己“冥幣”還讓自己賠了三十六文錢的罪魁禍首。
“你你你……”店小二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