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傑又問:“那你可是清河縣人士?家中還有個兄長?”
武松卻是皺眉道:“非也!灑家乃是濟州鉅野人士,並非清河縣人,家中只有大娘,並無兄長!”
黃傑聽來一愣,不過倒也知道奇夢中多有錯漏,便也問道:“那麼,你卻是如何上了梁山?”
武松聽來瞪眼,不明白黃傑爲何如此來問,但黃傑剛剛使的招數卻與他所學的武藝有所關聯,便也道:“灑家前些年在杭州行走,做些刀頭舔血,行鏢走貨的勾當,誰知遇見了當時那杭州知府高權,那高大人見灑家武藝不錯,便邀灑家入府,先是充當都頭,後來又做了提轄。誰知道後來高大人被奸人誣諂而罷官不說,還被那新來知府陷害致死。那新來的知府名喚蔡鋆,乃是當朝太師,大奸賊蔡京的假子(義子),知杭州後復起花石綱,虐政殃民,百姓怨聲載道,皆稱那蔡鋆爲‘蔡虎’,灑家恨之入骨,一日便尋得間隙,上去數刀將他結果了,卻也因此身陷牢獄,若非柴大官人搭救,只怕早被正法。”
黃傑聽了,便也拍手道:“原來如此!俺明白了!你方纔使的可是玉環步和鴛鴦腿?”
武松聽來大驚,卻也知道點頭,而林沖聽了也是瞪眼,回頭一想便也滿臉驚訝的舉槍指着武松道:“咦!不錯,你這廝爲何會俺師傅的跤技?”
黃傑便也伸手按下林沖的槍,對武松道:“你這玉環步和鴛鴦腿,可是跟一位老者所學,那老者看似五旬年紀,鬚髮半白,蓄着尺半長髯,腰上愛纏一面虎頭鐵腰帶,臂腕上繫有一對玄鐵鐵甲護臂?”
武松聽了更是驚訝萬分,便也指着黃傑道:“你……你如何知道?”
“哈哈哈!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黃傑哈哈大笑,便也指着林沖道:“還不快來拜見你林二師兄!傳受你武藝之人,便是東京御拳館的天字第一席教頭,鐵臂膀周侗!”
武松聽來驚訝萬分,一時間也是不知如何自處,而柴進、宋江等人也是面面相窺,不曾想居然還有這般的轉折。
甚至,林沖也是瞪眼,卻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演了,按照原來計劃該是他尋了個藉口與梁山衆邀鬥,打到難解難分的時候由吳用出面來說和,然後便也看在吳用面子上罷了此事,藉機給吳用擡了轎子,讓他好去行事的。
不用說,方纔那場戲吳用都配合得很好,自然是黃傑使了手段已然將他給說服了。這其實,有了奇夢的幫助,雖然有些地方謬誤不少,但大致上很多事情卻是說了個通透,所以說服吳用的關鍵,其實也是吳用自己提出來的,便是“招安”二字!
就說這吳用中計之後,自己吧啦吧啦的將梁山的內部隱秘說了一大堆,然後便也自己總結出了幾個點,什麼陳海要自立,晁蓋不服氣,但最關鍵的還是源頭,也就是宋江這廝大勢招兵買馬要壯大梁山。
黃傑都能點破那宋江是想殺人放火受招安,以吳用的智商他又豈能瞧不出來麼?
所以,只要對症下藥,策反吳用卻也不難。至於黃傑許了他什麼,又以什麼要挾,計將安出,此處卻要買個關子,留待下回分解。
卻說眼前這場戲,自然是黃傑一手導演安排,誰知道如今卻是莫名其妙蹦出個師弟來,該怎麼接着往下演自然就是得看編劇的意思了。於是林沖便也斜眼來看黃傑,黃傑眉頭一皺,便悄悄背起一手,側身對林沖打了個收場的手勢。
林沖瞧得真切,便也開動腦筋,突然仰頭大笑起來,而後道:“好好好!想不到盧師兄,卻死在了自家師弟手中,好啊!哈哈哈!”
說完,便也提起槍轉身就走,待上了馬後,只是冷眼來瞪了那武松一眼,便也獨自拍馬轉回了。
林沖這般一走,這場戲便只能交給黃傑來散場,黃傑便也搖頭對武松道:“此事也不怪你!你若要來祭拜,直去扈家莊尋便是!”
說完黃傑也是轉身,待上了馬後,卻是看想了縮在梁山衆中的李逵道:“李逵!你若要失約,俺也不怪你!”
李逵聽得面上一紅,便也道:“大丈夫漢,豈能食言而肥?”
黃傑想想,便也伸手一討,自然有人送來一小袋銀子,黃傑掂了掂,怕也有一、二十兩的樣子,便也直接拋給李逵道:“俺們最多還在扈家莊待兩日,你若來晚尋不着,直去東京就是!”
黃傑便也對梁山衆人叉手爲禮道:“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但行好事,好自爲之!”
說完,就領着黃州衛們調轉馬頭,往扈家莊方向去了。
見着黃傑領黃州衛們呼嘯而去,梁山衆們也是一個個看着傻眼,這般的散場結局自然是誰也不曾料想得到,衆人靜默了好一會後,還是吳用咳嗽,驚回了衆人的魂魄。那柴進來看吳用神色,便也明悟的點點頭,將手中點鋼槍往地上一插,轉身便也對方纔那背食水的嘍囉還有他報出來人挨個的看了過去,便是宋江也沒放過,沉聲道:“現如今,卻要說說,究竟是何人下的毒了!”
這柴進將會如何去找下毒之人,黃傑這邊沒人見着,也就不說了。但說黃傑領着黃州衛追去五、六裡後,便也在道邊瞧見了停下來的林沖和揹着盧俊義回營的黃州衛。
黃傑上得前來,便也問拿負責護送的黃州衛道:“灌了解藥沒有?”
負責護送的黃州衛便也答道:“出來二里便也灌下,如今正好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黃傑便也點頭道:“好!速速回營,且再有一盞茶的功夫,便要轉醒,不走快點只怕會吐了一身。”
說着打馬便走,不過路上卻還記得,對當初護送李逵的兩名夜鷹道:“鐵頭、董福,你二人這般弄得不錯,當記一次下等全功。”
原來這兩名夜鷹裡,有一人正是黃傑的十三太保之一黃鐵頭,待二人都做了謝後,黃鐵頭還道:“少主,盧師伯也是曉事,竟也演得真真,今日這一齣戲,可比黃州姬們唱的戲好瞧多了!卻不知是不是也編排成一個劇目,來日在東京演上一演,那時俺也還演夜鷹,如何?”
衆黃州衛和黃傑聽了,便也齊聲哈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