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熟人之後,盧俊義又來引薦幾個黃傑不曾見過的新人,但見他先指着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和一個身形雖然瘦弱,卻是在官帽上簪了一朵絹花的漢子道:“這兩位,一個是臂膊蔡福,一個一枝花蔡慶,二人乃是親兄弟,也是大名府有名的好漢。”
黃傑見過之後,便見武松也來指着兩個漢子引薦道:“師兄快來見過兩位好漢,二位都是青州人士,本是師徒,師傅諢號霹靂火,姓秦單名一個明字。徒弟諢號鎮三山,與師兄也是本家,單名一個信字。”
見過了這幾人之後,孫立和李逵他們又來引薦了幾個有名有姓的好漢與黃傑認識,只是這些好漢要麼是江北綠林,要麼是京畿的好漢,都不是黃傑在奇夢中聽過名號之人,便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最後,才見帶着半邊面具的楊宗保走上前來,扯着一個面貌清秀的少年來與黃傑笑道:“大郎,且來猜猜他是誰?”
黃傑聞言便來打望,但見那少年穿的倒是一身御車軍的號服,手上倒是握着一杆鐵槍,瞧他扭捏的神情,很是羞澀的樣子。左看右看,黃傑還真是看不出這少年是誰,便也笑道:“宗保哥哥也莫拿俏,卻是誰來,還不直說?”
楊宗保哈哈一笑,便將那少年退上前來,喝道:“還不快來見過將主!”
但見那少年面色有些發倔,但也依言行了軍禮,楊宗保這才與黃傑道:“還能是誰,便是小再興。”
“唉吔!竟是小再興?”黃傑聽來也是一驚,忙也大喜過往,伸手一比腰下,笑道:“當年見時,還不過這般高大,如今卻是長成大人了?”
見着小再興,黃傑倒也想起了他爹楊槐,忙也道:“既然小再興在此,楊槐叔叔何在?”
楊宗保忙也道:“叔叔如今便在折可適將軍手下,做了個敢戰士的隊將。”
見着奇夢中那擁有不世之勇的楊再興,竟如今眼前這般黃頭少年的樣子,黃傑是越看越歡喜,乾脆便也執了他的手要一到返回牛頭山,旁人自然有機靈的讓出一匹馬來,與他二人並騎而行。
走在路上,瞧着少年一臉靦腆,黃傑便也笑道:“再興如今的武藝如何了,可打得過你兄長?”
這小子如今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瞧着身子骨雖然健碩,但麪皮兒卻是很薄,忙也抱拳來答道:“小子武藝可不敢比兄長,前幾日倒是演武,能在兄長手下走過二十招!”
“如何?二十招?”黃傑聽來自然一驚,如他這般年紀時,黃傑也是與楊宗保練過槍的,那時的他就算將霸王槍練得入了門,也極少有與楊宗保走完二十招的可能,如今聽得楊再興居然能跟楊宗保走得二十招,自然是驚奇不已。
忍不住黃傑便也揚聲問道:“宗保哥哥,小再興能與你走完二十招?”
楊宗保聽了仰頭一想,卻是斜眼答道:“十九招半……倒也算得二十招,不過是這小子僥倖而已。”
聽了楊宗保的證言,黃傑也是高興,便來與楊再興閒話了許多,不久便也入得了牛頭山。
進得牛頭山,來到御車軍的大營之中,倒也見得營中很是冷清,自然是如今整支御車軍都開赴的東京城城下,在各門的甕城前擺開車陣協防,如今營中便是老弱也沒剩下幾個。
很快,衆人便也擁着黃傑入了營中大帳,便自有人送上酒宴,一番吃喝,酒足飯飽之後,便也命人升起大帳,開始了軍前會議。
這首先便是盧俊義出面來爲黃傑解說東京城前的敵我兩軍事態,這首先便是金軍如今的總兵力約在五萬三千人上下,其中南薰門外的金軍大營中駐有主力騎軍約四萬前後。其餘萬餘則分散在東京各門之前作爲封鎖。而且金人圍城,不同於國人,國人正常情況下多行的圍三掘一之策,也就是三面圍城放開一面,而金人圍城卻是四面合圍。
不過由於東京城太大,四十餘里的城牆別說五萬多人能圍上,便是在給他五萬也只能是人礙着人手拉着手圍着城市繞上一圈而已,所以如今完顏宗望便把主力大軍紮在南薰門外,其餘各門之前便僅紮了千餘人用來封堵宋軍的出入。
而完顏宗望卻顯然不知,他之所以會把大軍紮在南薰門外,卻是中了黃傑的算計,正是當初他和种師道經過多番推演後,設計了將南薰門外的甕城拆除,隱憂金軍來攻的策略,使得金軍果然中級,將大營紮在了這個預設好的戰場之中。
之後,便是武松來報備如今東京的防務情況。首先在外城的城牆上,便駐有禁軍約十萬人,加上御車軍守在各門前的兩萬八千人馬,使得東京外城的守軍總數答道了十三萬人,是金軍攻城部隊的整整兩倍。
而內城之中,不算守衛大內的殿前司御林軍,光是駐守內城牆上的守軍便有十萬人,若無意外的話,用一個固若金湯倒也貼切。
此外,由於李綱和宗澤兩人倒也將种師道與他們的“汴梁手札”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中,提前一年時間便做了大量的準備,如今對於各種守城所需的物資,以及軍民所用的糧草等物早有儲備,按照金軍圍城之後城內信道傳出的消息,根據李綱的折算,如今東京城內的各項儲備可供城中軍民用上兩年。
此外,作爲東京留守的宗澤,這一年來也是做了許多的工作,不但多次對內外城牆進行修繕,便是東京城內各家造作局和軍器監、及各坊司所需的各種原料也是大量囤積,甚至便是城內的水井就突擊掏了五百餘口,可以說單單是守城這一項,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而要說攻勢的話,根據黃傑安插在東京城周圍的探哨偵查可知,种師中部和折可適部也早已經按照原定假話運動到位。其中,种師中部已經在二月二十六,從廣濟軍防區渡過黃河,如今就埋伏在東京東面的廣濟河下游,距離東京也不過就是兩日的路程(越八十里)。
而折可適部也於二月二十八,從東京西面的陽武縣渡過了黃河,如今埋伏在東京席面的中牟山中,距離東京也是不遠不近的兩日路程,就只等着金軍按照預先的構想,全力來攻南薰門,然後全軍入城,那時兩軍便會急趕而至堵死南薰門,將完顏宗望這支甕中之鱉,弄死在東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