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六山的守軍刺探到個驚人的消息,就在距離他們營農一小裡開外的地方,一支金軍正在渡河。據斥候說,是兵馬滿野,不可計數。負責在此指揮的是姚平仲麾下一名環慶軍指揮使,也就是一個指揮(營)級軍官。一聽說金軍勢大,便下令放棄營寨立即撤退。環慶軍的將士們自打大帥王似被抓捕,統制慕容消叛逃之後,士氣降至谷底。咱都成沒爹沒孃的娃了,還打個鳥的仗?丹州愛丟不丟,關我屁事!
就這麼,八百官兵放棄險要。全數撤往丹州。也合該這指揮使倒黴,走在半道正撞上前來巡防的楊再興。聽了這事,二話不說一槍將他刺了個透心涼。喝令士兵掉頭,守住蟒頭鳳翅兩山的險要,並向丹州城內的姚平仲報急。
楊再興到達蟒頭山營寨後。再次派出斥候偵查,現金軍只有小船數十條,渡河度極慢,甚至出現了因北人不熟水性而翻船的事故。得知此一情況,他命駐守蟒頭山的八百將士立即着手設置障礙。在和鳳翅山之間的高地上,架起鹿角拒馬,封鎖通道。又各分遣一百弓箭手到左右側的半山上設伏,準備給予來犯之敵迎頭痛擊。
當天晚上,在刺探到金軍連一半都沒能渡過來時,這位悍將親自帶着數十人,都披上鎧甲,將臉抹黑,趁夜穿過蟒頭山,偷襲立足未穩的金軍。他們殺到時,着實駭了女真人一跳,打了個措手不及,殺死殺傷百餘人之後立即撤退。韓常因不知對方虛實,也不熟悉地形,因此不敢去追。命就地紮營堅守,待天明再作計較。此時。金軍已經暴露了行蹤。韓常不敢大意,命對岸的部下連夜渡河。
這白天尚且困難,何況晚上?至天明全軍渡過黃河後。在河中翻船溺斃者竟有兩在餘人。
次日上午,韓常派出人手察看地形,得知距離此地四十里左右的兩座山間,宋軍已經設下了防備。而對方所卡的關口,是去丹州稍微好走的途徑。其他的地方,都只能在山林溝壑中鑽。
日上三竿,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青山環抱之中,八百餘西軍將士嚴陣以待。初步的佈防已經完成,披甲執刀的士兵們站在由鹿角拒馬組成的防線之後,兩側的山上,已伏下四百弓箭手,借樹木山石爲屏障。警惕地望着兩山之間的通道。
楊再興擡頭看了一眼天。見沒有一朵雲。扯了扯領口,抹着滿頭大汗,心裡想着金賊怎地還不來?
“來了身旁一名二十幾歲環慶軍都頭突然手指前方叫道。
楊再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約莫兩三百步外,那兩山之間通道的拐角處,現出了金軍的身影。從身旁士兵的手中拿過頭盔,套在頂上,他大聲道:“姚鋒轄最遲晌午就到。我等務必死戰,敢退卻者死”。環慶衆將士雖不知他威名。但見他一照面就刺死了指揮使,心生懼意,紛紛打起精神準備迎敵。
而另一面,金軍越聚越多,都東張西望炮查看着地形。韓常步行過來,擠出人羣之後,左右一看。眉頭都快擰成一團。這種地形最讓人頭痛的,馬軍無法衝鋒也就罷了,怎生宋軍所處的位置還居高臨下?這麼徒的坡,若埋頭往上衝。宋軍的弓弩可不是吃素的。再看對方已經在制高之處拉起了障礙,這一仗可撿不到什麼便宜啊。還有這兩側的山上,也是設伏的絕佳地點,換作是我,也會在兩旁設弓箭手,孃的,除了硬衝,沒其他辦法了。
“你,率本部千人隊,集中全軍的盾牌。衝上去!和宋軍絞作一處”。韓常指着身旁一名軍官喝道。
“是”。那千夫長應了一聲,隨即回過身去,從士兵手中奪過一面盾牌,拔了腰間鋼刀,大聲召喚着部下。這金軍的編制,通常是用“猛安謀克。來分,猛安就是千人隊,謀克就是百人隊。但通常都不滿編,一猛安撐死了七八百人。
韓常軍令一下,一個千人隊集結在全軍最前面,在千夫長作完動員之後。號角聲響起。七八百遼東漢軍鬼吼鬼叫地衝向了宋軍。他們此次跟隨粘罕南下,並沒有經歷過前些時候的定戎大戰,無知者無畏。根本沒把宋軍放在眼裡。那個千夫長甚至想着,只須他麾下數百士兵就足以衝破宋軍防線。
數百金兵操着傢伙,跟隨千夫長勇往直前,個個爭先恐後,直跑得兩耳全是呼呼的風聲!“弓箭手!”楊再興神色冷峻,舉起了右手。身後,一百餘弓手越過槍兵,排成橫列,搭箭上弦。扯圓了弓臂,各自尋找着目標。
敵人蜂擁而來,衝上了斜坡。甚至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楊再興不爲所動。一直等到對方距離防線只有百十步的時候,方纔大吼一聲“放箭!”利箭戈破了空氣,呼嘯着射向了敵人!弓手們沒有絲毫遲疑,第一箭放完立即搭上第二支,再次重複先前的動作!
那衝在最前頭的金軍千夫長。被一箭射中左臂,居然不加停止。折斷箭桿。擋着盾牌,繼續狂衝!就在此時,埋伏在兩側山林中的宋軍弓手開始威!箭矢不間斷地射入人羣,應弦而倒者比比皆是!
三十步!楊再興將手中的鐵槍換了個邊。雙手執定!
二十步!弓箭手正出最後一箭!槍兵刀兵準備靠前!
十步!弓手放完箭後立即後退,楊再興大喝道:“上!”話音未落。自己挺了鐵槍,竄到一架拒馬之後,將鐵槍伸了出去。接近四百人的步兵如法炮製,都排成緊密的隊形,將手中兵器從鹿角拒馬的空隙之中伸出。形成一道尖銳的鋼鐵森林!
幾乎在他們完成動作的同時。金軍便如一堵牆般撞了上來!衝鋒的時候無法停止,也不敢停止。哪怕明明看到面前是成排的刀尖槍當,也得往上撞!有盾牌的還好些,最苦的便是那些拿血肉之軀去撞刀槍的士兵。明明瞅到一個空檔,哪知似方二月伴擠,直接撞在槍尖卜,捅了個前胸貼後背!那金軍千夫長看準了戰機,放聲大呼道:“推!”
數百人同時力,擠着前面同伴的屍拼命往前推進!兩軍士兵之間。僅僅隔着不到三尺遠,對方噴出的氣息都能讓你在臉上感覺到!一架拒馬被掀翻,金兵人推人往前衝,使得這截防線突然向後四去。
“頂住!”有人急得大叫。退後的弓箭手們並沒有停止射殺,因爲佔據高處的原因,他們仍舊能夠在極近的距離放箭。但此時一見防線鬆動。便有弓手收了弓箭,一窩蜂竄上去,拿肩膀頂住前面同袍的後背,使出吃奶的勁往前推!幾名宋金兩軍士兵被各自的同伴擠得跟敵人臉貼臉,動彈不得!那宋兵了狠,猛地張開嘴,一口咬在對方鼻子上!
“你!蹲下!頂我上去!”說這話的士兵長得瘦長,手裡提把眉尖刀。對身旁肥壯的同袍叫道。對方一怔,隨即二話不說,趴在地上,那瘦長軍漢站上去,居高臨下。揚起刀橫掃過去。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只見血花飛濺!這一刀下去,至少廢了三個人!瘦長軍漢砍上了癮,手中眉尖刀上下翻飛,嘴裡還嚎着:“讓你衝!”他這辦法很快得到了推廣,不少士兵踩着同伴的背佔據高處,手中傢伙全往堵在一起的金兵身上招呼。
有個士兵估計只十三四歲年紀,被個滿臉絡腮鬍的漢子頂在肩膀上,抓杆長槍拼命地捅,一捅一個準!正殺得歡時。不知下面從哪兒刺出一條槍,扎進他腹部,又被順勢一挑,瘦小的身子直飛出去,落入了金軍人羣中……
喊殺聲響徹山林,這原本的不毛之炮,卻成爲宋金雙方拼死爭奪的要害!
韓常在不遠處目不轉眼地盯着戰場,見自己的部隊三面受敵,心知這一波攻擊絕難拿下。但他也不下令撤退,而是召集軍官商議。
“你們看,宋軍在正面設置障礙,兩側山林伏有弓箭手。憑藉居高臨下的優勢阻擊我軍。要拿下此處,先得打掉對方山上的弓手。派兩謀克人馬上山搜尋,你,準備出擊。”韓常長得五大三粗,一副殺豬賣肉的屠戶相,卻沒想到,是個打仗的老手。
他雖然看到第一波攻擊的那個千人隊攻不進去,如果不撤回來。只有被消耗殆盡。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讓讓消耗,我決不給宋軍重整的機會!
蟒頭鳳翅兩山都不高,屬於那種丘陵地帶常見的小山頭。兩謀克的士兵在軍官帶領下,很快爬上山去。這地方極少有人活動,至多也是獵戶們偶爾上山打個山豬老虎啥的。因此並沒有路,只能拉着樹草往上爬。
這讓習慣於平原衝鋒的金軍很不習慣,一面要吃力爬山,一面還要轉着眼珠子到處搜索宋軍弓箭手的蹤影。突然,一個士兵沉聲喝道:“那處!”衆人望去,只見一片弓箭手疑靠着樹幹,或張腿騎坐在地上。正鉚足了勁朝下面的山谷中放箭!百夫長回頭作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不要出聲,縮着身子,一手提刀,一手抓樹,悄悄地摸了過去。幾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貓着腰。盡力使自己不要出任何聲音,眼睛死死盯着不遠處的弓箭手。如鬼魅着欺身而上。
環慶弓箭手們可能從來沒有殺得這麼痛快,下面成堆的活靶子等着他們射殺,哪會想起來往側面瞧瞧?
也是湊巧,一名弓手或許是太激動,竟將一張黑漆弓“啪”一聲扯成兩斷。身邊的同袍一見。便道:“箭給我!”他如言取下身上的箭壺。轉身就要遞過去。
就在他扭過頭的一剎那。突然整個人都怔住了。就在幾十步以外,一羣金兵都弓着弓,提着刀!有趣的是。幾百名金軍被他這一盯,竟然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可能還有人下意識地想,壞了,被你現了!
但僅僅是電光火石之間,那弓手放聲大叫:“金狗摸上山來!”就在他放聲喊的同時,數以百計的金兵猛然力,直起身子迅衝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弓手們一怔之後。反應快的,充了弓箭,從腰間拔了手刀就準備幹!反應慢一些的,居然調轉箭頭射過去。也不想想,這裡是山上,樹木何其之多?
“弟兄們,操傢伙,上!”一名軍官提着手刀就迎了上去。如夢方醒的部下們慌忙放下弓箭,拔出短兵迎戰。他們都是陝西本地的子弟,生長在山川之間,打小就在山上跑,走這斜坡如履平地。
那軍官提着刀衝上去,迎面。至少三個金兵是衝着他來的。遭遇之間,他一俯身,手中利刃順勢往上撩,可這一擊卻落了個空,等他直起身來時,面前沒人影了!那三個撮鳥,一個帶一個,全滾山下去了!
但他們的箭射一停,下面就糟了。金軍兵力本就佔優勢,一直推不過去。就是因爲兩側的山林中不時有人放冷箭。現在金兵現山上沒動靜了,都拼足了勁往前推!宋軍居高臨下雖然有優勢,卻也有目標明顯的弊端。以至於堵在後頭上不去的金兵,索性拿了手裡的槍投擲!
一架又一架拒馬鹿角被掀翻。兩軍士兵真個叫“貼身肉搏”!因爲距離太近,長兵器使不上,便拿拳頭砸,衝臉砸,專打臉!
“上!”韓常一揮手,又一猛安的士兵嚎叫着衝鋒上前。
楊再興臉上全是血。除了兩個眼窩子,已經看不出本色來。瞅見金軍又增兵,而兩側山上伏下的弓手們沒了動靜,心知要遭,急得怒聲狂吼道:“弓手!射敵援兵!快!”
可這一百來個弓箭手,怎麼能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造成大的損傷?他們把老命都拼上了,也沒能阻止對方援兵衝上來。
一名弓手,估計得有三十多歲,見敵勢衆,己方漸漸支撐不住。突然將弓背在背上掉頭就跑!他前腳一走,本來站在他身旁的同伴回頭一看
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爲,帶來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在戰鬥中,士兵們都有“從衆心理。”別人怎麼幹,他也跟着作。當時,嘩啦啦逃跑的,便有數十人,都投山林中去,爲的是不讓金軍追殺。
防線終於被撕開一個口子。而這個缺口瞬間便被擴大幾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衝上來的金兵們紅了眼。奮力搏殺!士氣一邊倒地往金軍傾斜。楊再興氣得直罵娘,將鐵槍捅進一名金兵的肚子後,冷不防一刀砍在他後背上!這一擊之力,打得他一個趔趄!沒等他拔回槍,至嚴三件兵器朝他招呼過來!
往後一仰,充了鐵器,雙手反向拔出腰間兩柄鋼刀,嘴裡怪叫一聲。大開殺戒!
“楊統制,撤吧!”有士兵叫道。
“不勝即死!”楊再興張嘴大叫,因爲用力過猛,連嘴角都扯出血口來!這四個字,是他跟虎捷鄉軍多次並肩作戰中聽到的,太對他脾氣了。披上鎧甲,提上刀槍,就要有“不勝即死。的豪氣!
身旁的士兵越來趟少,敵人越來越多。楊再興毫無懼色,手裡兩柄宋軍制式的“手刀”就是鐮一般,收割着人頭。儘管金兵將他團團圍定。卻幾乎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呀!!”一名金兵了兇性,看準一個空檔,矮下身去橫掃他的雙腿。
猝不及防之下,楊再興被掃倒在地,幾乎同一時間,五六杆槍朝他倒地之處刺來!這西軍悍將就地一滾,飛彈起身!馬上連着一個動作,以身體作擂石砸向了緊追不放的金兵!
金軍漸漸控制了局面。所剩不多沒有逃跑的環慶兵還在作着最後抵抗。韓常在幾百步看到這種情況,回頭對部下道:“準備進取丹州。”
話說完,轉過頭來,再往戰場上看時,臉上閃過一抹蔣色。怎麼自己的部下在往後退?
“姚鋒轄來!姚鋒轄來”。一片激動的喊叫聲響起在混戰的人羣中。
楊再興雙刀迫開面靜之敵。後退數步回身一望,大喜!姚知州率部趕來了!
看得出來,姚平仲這一手分明就是學的种師中。裹着厚甲的重步兵,十數人爲一小陣,百人爲一大陣,捲了過來。環慶兵一見這架勢,都趁機脫離戰鬥,給重步兵騰位置。突然沒了對手的金兵瞅見這麼一支兵馬,卻沒有半點怯意,瘋狂地撲了上來。
可很快他們就現,這是送死,宋軍這個移動陣形,顯然是經過練的。清一色的長兵,要麼就是鈍器,攻守有序,只進不退!你一刀砍過去,運氣不好,沒砍到人家就先被結果了,運氣好砍上,卻無法破壞對方的重甲!雖然這個陣兵力並不多,卻迫得我軍退讓不止!
要是有馬軍就好了,一波衝鋒過去,管叫這些披甲人潰不成軍。可在這麼個鳥地方。馬軍來了就是木樁,站着讓人打。重步兵仍在推進,逐漸將攻上來的金軍趕下山谷去。姚平仲奔上高地,跳下戰馬,大聲問道:“楊再興何在?”
環慶兵將們都說不知,有一人突然叫道:“在那處!”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姚平仲看到已經殺成血人的楊再興單人雙刀,跟在重步兵陣旁邊,追殺着退卻的敵人,
日頭越過正空,轉向西斜。金軍已經罷兵。通往宋軍防線的山谷中。亂七糟八地躺着許多的屍,怕是要數以千計。但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金兵留下的,此次進攻。韓常在付出傷亡六百多人的代價下,仍舊沒能拿下通道。
楊再興已經脫了鎧甲,士兵從幾裡之外的山澗中取來了水,他正捧水洗去臉上的血污。
“傷不打緊吧?”姚平仲走了過來,大聲問道。
“無妨!皮肉傷而已,幸虧鋒轄來得及時,否則,後果堪憂楊再興抹了一把水道。
姚平仲向山谷下望去,也深有同感道:“不錯,此處一丟,金人便可直趨丹州。丹州城池破壞重,絕難守住。”
撩起衣服胡亂抹了一氣。正巧伙頭兵送來飯食,他便與姚平仲同坐一處。吃了起來。
“鋒轄,卑職觀金軍勢大,絕不會善罷甘休,以我軍兵力,恐怕難保此處萬無一失。”楊再興提醒道。姚平仲進駐丹州。曲端給了環慶兵六千。現在雖然大半調到此處。但總還要留下部分兵力把守城池。而金軍既然選在丹州過河,那兵力之強可以想見。
姚平仲咬了一口饃,網嚼了幾下,聽到這話,便點頭道:“我已向廊州曲都統求援,只要我等堅守三日以上,事情就好辦了。”頓了頓,又補充道“看樣子,徐九說得沒錯,金軍果然從丹州登岸。目下來的。還只是先鋒,金國大軍必然還在後頭。如果曲端及時增援,將金軍牽制在丹州,憑藉這裡的地形,就算打不退女真人,也能予敵重創”。
楊再興聽到此處,眉頭一挑:“定戎一戰,金狗元氣大傷,居然時隔一月又闖進來。此番,兩位徐大帥已經控制着潢關和浮橋,金軍沒有退路。只要集中兵力,大打一場,金軍哪怕稍挫一陣,其軍心士氣都將受到極大打擊!”
姚平仲象是受到鼓舞,索性將手裡的食物放回筐中,興奮道:“但願如此罷!你今日拒敵有功,往後本官一定替你向曲都統和兩司長官邀賞!若是能打退金人,你便作個兵馬鋒轄也是綽綽有餘!”他興奮是有原因的,這二次抗金第一功,他已經抓了一半在手裡,總算沒讓徐九搶了先。如果局勢繼續往好的方向展,打退了金軍,那環慶經略安撫使一職,估計他就坐穩了。自他父親姚古被罷免之後。他也受到牽連,如果能坐上一路帥守的位置,那姚家就又在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