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打個哈哈,不置可否。此時已到放衙時間,秦檜一般晚走,程壽便收拾了下東西,先行回家去了。
“呵!皇上哪裡是糊塗,分明是你糊塗。”見程壽走遠,秦檜搖頭道。對於趙佶心中的算盤,以他的聰明自是能看得出來。不過對於這樣的安排,他心中卻是沒來由的喜悅。
說起來他與楊帆見面不過三次,其中有兩次還只是遠遠照面,但秦檜卻下意識地感覺到楊帆對他極爲冷淡。當然,他們只算是陌生人,儘管同朝爲官,但以楊帆的地位,對他這樣的官員冷淡些並不奇怪。可秦檜就是一種感覺:這楊帆對他來說,就是最危險的敵人。
而現在,自己潛意識裡的敵人已經在仕途上走到了盡頭。儘管楊帆現在貴爲駙馬,可駙馬除了身份尊貴之外,並無多少實權,與朝中的一衆相公相比,不過相當於一個富貴閒人罷了。
而自己與楊帆有些相似卻又有大的不同。相似的是自己也是娶了一位出身名門望族的妻子。妻子王氏乃是前朝宰相王珪的孫女,雖然自王珪之後,王家並無宰輔之類的高官在朝。但這種大家族的底蘊卻不是一代兩代便可消失,他們的複雜的裙帶關係,仍然可讓這個家族在朝中極具話語權。像這王氏的姑夫,便是剛剛致仕幾年的宰相鄭居中,而鄭居中的妹妹便是當朝的正宮皇后。因此,王家仍是一棵可以庇廕後輩的大樹。
而正是靠着王家這棵大樹,秦檜仕途順利,如今更是進入御史臺。在這御史臺任職,雖然品級不高,但卻皇帝監察百官的親信之人,是極易得到機會提拔的。以他的才學與聰明,外加王家的相助,將來飛黃騰達、官至宰輔之列,是完全可期之事。
“駙馬?”秦檜心中不屑地道,“將來還不是要找上門來求我庇護!”
……
六月的天,驕陽似火。儘管天氣炎熱,汴梁的碼頭之上卻仍是熱鬧一片。其中這些日子裡最爲繁忙的卻是神工集團的幾個專用碼頭。這幾個碼頭之上,巨大的吊機架多了好多,而新鋪向城南的鐵軌多了幾道。
被命名爲“神工大劇院”的建築正在城南的一處原貧民巷之地慢慢撥起。
對於“神工大劇院”這名字楊帆自然不是很滿意,不過出於廣告效應,他還是以神工集團來爲這大劇院冠名。
因爲沒有後世的音響設備,所以這劇院儘管總體看來極大,但到了內部仍是由一個個的演藝廳組成。這樣的模式基本還是以單個小樓的樣式組建,所用材料也是以木頭爲主,輔以磚石、水泥等新式建材。故而建築難度並不是很大。
到了十月天氣變冷之時,大劇院的外部結構已經建起,只剩下內部的裝修留在冬季完成,而到了開春時節,花草樹木的綠化也會完成,那時這個劇院便可正式開業。
硬件規劃進展順利,但要想讓這劇院火起來,軟件卻是更爲重要的東西——你修的這些房子再漂亮,沒有吸引人的節目,誰會前來光顧?
對於節目的設計,楊帆首推的是後世的國粹——京劇。經過後世的驗證,京劇作爲一種雅俗共賞的藝術形式,是極易被各階層接受的。後世娛樂形式要比此時豐富得多,那時京劇尚能流行,更何況此時?而且楊帆所熟知的京劇名段,皆是以宣揚英雄主義、愛國主義爲主題,這也符合他修建這座大劇院的初衷。
當然,此時京劇連初型都不曾有點影子,楊帆只能“憑空”創造出這種藝術形式。縱然楊帆能夠唱出幾段,但要他譜寫出整篇的戲曲,卻是太過難爲他。
專業的事情自然需要專業的人去做,李師師已經回到京中,呆在樊樓裡並無多少事情,楊帆當然不會放過她。
樊樓雖是楊帆的產業,不過身爲駙馬的他,每日裡去會李師師也會惹出一些非議。故而他只得隱匿行跡,偷偷地進入樊樓,摸到李師師的住處,與她一共參研創作新的曲藝。當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創作之餘,休息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一些其他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入秋之後,樊樓李師師的住處,每日裡便會偶爾傳出咿咿呀呀的怪聲還有鼓鑼二胡等樂器的合奏之音。李大家作爲創作型藝人,弄出這些奇怪的聲音在外人看來自是見怪不怪。
日子悠然而過,到了冬日的時候,李大家便尋了一些樂師和男女優伶,親授技藝。此時李師師究竟又有什麼新作,這些地優伶卻皆是守口如瓶,只道等神工大劇院開業之日,便見分曉,介時定不會叫大家失望。
與此同時,樊樓的經紀公司也在甄選其他的劇藝之人,以充實大劇院的演出廳。畢竟人的愛好不同,這劇院之內也應當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這是楊帆的私業,在京中百姓看來,楊帆自是不務正業,拿着辛苦掙來的錢胡鬧。非但如此,楊帆還投入到了別的玩樂項目之中。比如足球,這一年神工集團更是加大了贊助聯賽的力度,楊帆更是直接收購一支球隊,最終還拿到了一個不錯的成績。
除了足球,楊帆更是與高俅合建了一個賽馬場,雖然打的是爲朝庭精選良馬的幌子,可實際上卻是創造了一種新的賭博方式,令得一衆賭徒趨之若鶩,
當然,這樣的紈絝子弟大家見過的不止一個,也就不在乎再多上一個駙馬爺。
大宋宣和五年便在楊帆這種“胡鬧”之中度過。在外人的眼裡,這位富甲天下、身份尊貴的年輕人,已經從一名屢立奇功的政壇新星,墮落成一個走馬遛狗、安享寶貴的廢人。
這一年,大宋朝庭也如楊帆一般做了許多的荒唐之事。在這一年裡,燕雲之地被金人佔領的城池終於在童貫、蔡攸等人的努力下,用錢贖了回來,這也算是爲朝庭北伐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而另一件大事,卻是爲金人侵宋埋下了準備萌芽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