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究竟還有多少事?
資料記載,和耶律彌勒交好的哈密都盧少年早逝,曾經還因爲見過耶律彌勒洗澡而欲求歡,後被耶律彌勒的母親趕走,難道這貨也是死在耶律彌勒手上。
恐怕她說和哈密都盧發乎情止乎禮根本就是假的,耶律彌勒定然對哈密都盧沒有絲毫感情。
耶律彌勒對貞節看得是有多重?
她又是以何種手段在海陵王的皇宮中保住清白的,畢竟只是個女人,她留着清白乾嘛,成爲海陵王的妃子這不是很好的麼?
好複雜的女人!
李鳳梧忽然覺得有些不安,身邊有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特麼連睡覺都不安穩了,只求辛棄疾這貨能早點來建康將她帶走。
嗯,還得注意點,別讓這女人帶壞了朱喚兒。
朱喚兒在一側,見兩人耳鬢廝磨,暗暗啐道,玉兒怎的如此不潔身自好,你和紈絝這樣,很容易擦槍走火,萬一勾出紈絝的獸慾可怎生是好,到時候可苦了咱倆。
“大郎。”院內傳來母親葉繪的聲音。
李鳳梧起身將母親葉繪迎進書房,笑道:“母親來了,孩兒可等了許久。”
葉繪春光滿面,心情極好,“剛纔你三娘飯後身體不適,有些嘔吐,便請郎中來府上診脈,大郎你猜怎的了?”
李鳳梧心裡猛然一跳,臥槽,看母親這神態似乎是喜事,女人嘔吐還能稱之爲喜事,那就真的是有喜了,媽蛋,我李家獨子的身份受到了嚴重威脅啊。
這當然是笑話,李鳳梧巴不得有個弟弟妹妹讓自己玩玩,欣喜笑道:“三娘有喜了?”
葉繪頷首笑道:“可不是,我就說啊,讓你父親夜晚少去喝花酒,咱老李家肯定能添新丁,這不就成了,這段時日我得讓他多去你二孃那。”
李家三位夫人,那可真是妻和妾睦。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無論周月娥和張約素生男生女,都無可動搖李鳳梧如今在李家的地位,當然更動搖不了葉繪的主母身份。
這一點李老三早就明確過。
“那是好事呀,咱李府得好好慶祝一番。”
葉繪點頭,“這些事情我自會安排,你飯間說讓我和你父親同來西院,有事情相商,你父親此時在三娘那,過不來了,你說與我聽罷。”
這纔是親孃嘛。
李鳳梧嘿嘿笑道:“母親,你看孩兒也十六歲了,再過得幾年便可及冠,你說咱李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作爲李家唯一的小官人,這麼大了還沒一房姻親是不是有點掃了你和爹的面子啊?”
葉繪聞言喜不自禁,昔日大郎癡呆,李家要給他找房門當戶對的好女子極爲困難,如今大郎蛻變,建康都在說李家雛鳳已展翅,最近已有不少大戶人家來到李府暗示,都被李老三推了,說什麼我家大郎早有意中人。
此時兒子這麼一說,顯然還真有意中人,笑問道:“大郎看中了哪家閨女,爲娘明日便和你父上門說與去!”
李鳳梧嘿嘿笑道:“父親應該從李伯那知曉了,半水河畔,文宅。”
葉繪臉色倏變:“惡訟師文啓來的大女?這恐怕不妥吧,比你大便不說,還是個棄婦,不妥不妥。”
李鳳梧暗道我的個親孃勒,你就不能再想一下,文家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只得提醒道:“娘,是文家小女。”
葉繪愕然,“文家小女雖然確實美貌非凡,但畢竟才金釵之年,太小了吧,只怕那文啓來不會同意。”
作爲建康數一數二的大戶,葉繪早就愁心兒子的婚事,城內諸多大戶誰家女兒什麼情況,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李鳳梧聳聳肩,“沒事,我等幾年及冠,那時候她也及笄了,咱得先預定了,免得被誰家小子給捷足先登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既然看上了文家小妹,那就得搶先預定下來,免得文家小女初長成後被人搶了道,那就追悔莫及了。
葉繪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便點頭道:“只要大郎喜歡,爲娘明日便讓媒婆去一趟文宅,保不讓大郎失望。”
李鳳梧大喜,“如此甚好。”
這特麼就是蛋疼的古代啊,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算是自己喜歡的女孩,也得先過父母這一關,就是不知道文家小妹什麼態度。
以文啓來那老狐狸對她溺愛的程度來說,只要她不點頭,文啓來也會拒絕。
李鳳梧想到這裡,便興然說道:“母親且坐上片刻,我寫些東西,明日讓媒婆交於文家小妹。”說完對朱喚兒使了個眼色,朱喚兒只得怏怏的上前磨墨,只是心裡明顯不爽,眉頭皺了起來。
這落在葉繪眼裡,頓時讓她不高興了,你朱喚兒最多隻能是個小妾,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我家大郎娶妻是好事,你就應該謹守本分,老老實實做大郎的人,改時日得好好教導一番她什麼是三從四德。
如今李府,幾乎所有人都以爲李鳳梧和朱喚兒早就滾過芙蓉帳了。
待朱喚兒磨好墨汁,李鳳梧便提筆寫了首小詞:《木蘭詞.初心》。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畫悲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不似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鎖心願。
這本是納蘭性德的《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除夕時遊夜市,李鳳梧說過一句,那文家小妹還惦記着後續,李鳳梧此時便修改了幾處,比如將“何如薄倖錦衣郎”中的何如改成了不似,用以述說自己對文家小妹的感情。
按照本詞的原意解讀,這首詞的對象是位負心人,然而此時李鳳梧稍加改動,便成了述說一見鍾情的小清新。
大宋女子愛才,但願自己這一首詞能打動文家小妹。
葉繪看了一眼兒子寫的字,暗道大郎的字怎的如此不堪,和奴僕中一些個識字的下人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旁的朱喚兒和耶律彌勒更是捂嘴吃吃直笑,好好的一首詞就這麼毀了。
只是兩女心中着實有些吃驚,李家小官人這一首詞的才情堪稱驚豔,不輸本朝的柳三變和易安居士,沒曾想到這紈絝竟然深藏不漏,如此才情足以笑稱大家,簡直讓人刮目相看,尤其是朱喚兒,心中的情緒越發複雜,總覺得紈絝此時又比往日順眼了許多。
葉繪瞪了一眼吃吃作笑的兩女,拿着小詞準備離開西院。
李鳳梧卻忽然改了主意,“母親,這小詞你還是給我罷,不用媒婆送去,今夜我便送與文家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