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熱也是事實,而且現在鍾子昂看來,宋軍確實是不敢和摩尼教軍交戰,即然一時半會也攻不下城池,現在也確實熱得沒法打仗,那麼又何必讓士兵們再繼續受罪下去,還耗費錢糧。因此鍾子昂決定採納陳子明的意見,收兵避暑。
摩尼教撤軍的消息傳到了靜江府,楊炎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番安排終於起到了效果,摩尼教軍終於又開始忪懈下來了。
*****送走了傳旨的宦官之後,楊炎回到制置使司衙門,趙倩如正在等着他。這時屋裡只有他們兩人在。
趙倩如道:“按說陳亦超罪也夠得上斬首了,你爲什麼還是放了他。”
楊炎道:“我處罰他們的目地是要震懾全軍,以後再也不敢違抗將令,現在即然這個目地以經達到了,又何必非要殺了陳亦超呢?陳亦超這個人,雖然爲人自負了一些,有些偏激,但並不是一個壞人,也確實是一員勇將,把他逐出大營,開除軍籍就以經夠事,就這麼殺了他,我確實有些不忍下手,他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的,只希望這一次能夠給他一個教訓。”
趙倩如起身走到了窗前,道:“如果聖旨不是要你繼續拒守,而是開兵出戰,你會怎麼辦?”
楊炎呆了一呆,才道:“我不會出兵,還是會繼續駐守,並上書朝廷堅持我的主張。如果……”
趙倩如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如果朝廷仍然堅持要你出戰,你寧可辭官或者是被朝廷免職嗎?”
楊炎頓了一頓,終於點點頭道:“是的,因爲我的主張是正確的,所以我必須堅持。”
趙倩如轉過身來,道:“世上的事情真的就只有對和錯這兩種結果這麼單簡嗎?你認爲自己策略是正確的,那麼陳亦超何嘗又不認爲他的主張纔是對的,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其實每一個人都會認爲自己的決定纔是最正確的,如果官家真的下旨,要你出戰,那麼就一定是表明,他認爲出戰纔是最正確的。”
楊炎苦笑了一下,道:“你不要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好不好,直接了當的說吧,你認爲如果皇上下旨,要我出戰,我就應該出戰嗎?”
趙倩如點點頭,笑道:“其實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不過你這個人平時雖然隨和,但是有時候卻倔強的要命,一但自己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也不知道有時該妥協的時候也就要選擇妥協。”
楊炎怔了一怔,道:“妥協?”
趙倩如道:“你告訴我,如果現在選擇和摩尼教開戰,結果會怎麼樣?會輸嗎?”
楊炎認真的想了一想,才道:“哪到是還不至於,現在馬軍司的禁軍以經適應了廣南的氣候,而且廣西軍的訓練也初見成效了,如果由我來指揮,現在和摩尼教開戰,當然是不會輸,而且在一開始還會贏上幾場,但等摩尼教軍有所準備之後,就會變成爲一城一地爭奪的來回加據戰,想要平定這一次叛亂那麼就會曠日持久,沒有三五年的功夫是不夠的。不過換了別人,這個結果那就很難說了。但如果用我確定的策略,最多一年之內,就可以扭轉廣南的局勢,三年之內可以基本徹底肅清摩尼教在廣南的勢力,還給朝廷一個平穩安定的廣南。”
趙倩如也苦笑了一聲,道:“也許你現在的策略是最正確的,但是有時候並不是最正確的策略就是最好的選擇,假如朝廷真的需要用一場勝仗來鼓舞人心呢?假如你需要一場勝利來穩住自己的位置呢?”
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你或許並不在乎這個廣西制置使的位置,但你想過沒有,只要你還在這個位置上,如你所說,就算是多花一點的時間,也是能夠平定廣南的。但是一但你辭官或者是被朝廷免職,但是如果換了別人來平亂怎麼辦?廣南怎麼辦?廣南的百姓又怎麼辦?大宋又怎麼辦?你都想過沒有。”
楊炎怔了半天,纔想起去年自己在來廣南之前,虞允文就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老夫並非倦戀權位,又何償不想一走了之.只是我走了縱然是能獨善其身,但於國家又有何益.如今金人還在北方虎視眈眈,南方又有叛亂,朝庭之中朋黨爭軋,爭權奪利.國事並非不可爲之,老夫在朝,還可以爲國家做些有益之事,對他們制約一些.老夫如果不在朝中,試問讓龍大淵,曾覿之流掌握朝政,我大宋的局勢還不知要亂到什麼時候。”
趙倩如又道:“這話本不該我說,像唐太宗那樣納鑑如流,而又有雄材大略的皇帝畢竟只是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官家雖說是有所作爲,但畢竟不能把所有拿完全想得那麼周全,難免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國事並非不可爲之,只因一言不合,便辭官不做固然是輕鬆,也許你還可以落得一個不貪權位的好名聲,但於國家於天下又有何益,其實最難做的就是妥協,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楊炎又沉默了半響,有些黯然道:“你說的是對的,我確實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趙倩如見他臉色黯然,自己反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我剛纔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你不高興了。”
楊炎微微一笑,輕輕把她拉入自己懷中,摟着她的纖腰,道:“怎麼會呢?說實話,我雖然不在乎官職權位,但也希望儘自己的能力爲國家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但我對政治,權謀並不是很在行,有你這樣的賢內助在我身邊,隨時都可以提醒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趙倩如臉色微紅,嬌嗔道:“誰是你的賢內助。”
兩人現在雖然也能天天見面,但楊炎的事務太多,真正能夠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並不多,還是乘着去廣州的時候忙裡偷閒,纔出去逛了一次街。不過現在比起先前那樣兩地相思還是要好得多的。
楊炎輕輕用力摟緊她,道:“好了,謝謝你今天提醒我這樣東西,今天反正沒有事了,就我們兩人一齊出去逛逛吧。”
趙倩如心中一陣歡喜,道:“好啊,我馬上去換衣服。”
*****而這時完顏長之出任北京留守使以經快有三個多月了,北京留守司的金兵也漸漸適應了完顏長之嚴格的訓練,軍貌也較之完顏長之剛到北京時大有改觀。
同時完顏長之又連辦了三個辦事拖沓,並且污墨不菲的地方官員,引得整個北京路的官員頓時都緊張起來,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的頭上來。有門路的趕緊找門路調到其他地方去做官,沒有門路只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做官,認認真真辦事,再也不敢拖沓了,結果不出兩個月,整個北京路的官員的面貌也煥然一新,不僅辦事效率也大大提高,就連營弘舞弊的現像也大大減少。
到是一齊隨完顏之長來大定府的孫賢祿,蕭直有些不理解,爲何完顏長之會下這麼大的氣力來整頓北京路後吏治,但幾天以後,便又有大量的木材,生鐵,煤等物品以及工匠等人都陸續調集到了北京,他們這才恍然大悟。如果不是完顏長之先把北京路的官員整治一番,這些物資還不要被他們貪墨多少走。
完顏長之一面進行着攻宋的準備,一面也不放鬆對蒙古的注意。但是大金以前一直不重視從草原上去收集消息,而在短期內,也不法建立一個有效的情報收集機構,因此這三個月以來,對於草原上的形勢還是一無所知。
折錫顏見狀,向完顏長之獻計道:“留守大人,其實想知道蒙古的消息也不難,居卑職所知,就在大定府中就有不少商人,經常到漠北去和那些韃子們做生意,他們對現在漠北的情況應該十分了解,大人不訪找幾人這樣的商人來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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