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販稱作七爺的漢子吼聲還沒落下,一個身穿大紅契丹服飾的年輕女孩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那女孩手中提着一隻皮鞭,一邊用兩手扯着鞭子,一邊對那位七爺說道:“是姑奶奶抽的,怎麼了?”
看到那女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楊榮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對身旁的柳素娘說道:“這下好了,那漢子恐怕想走也走不脫了!”
“哦?”柳素娘側頭看着楊榮,雖是沒問什麼,但表情裡卻是帶着幾分迷茫。
“你看那姑娘穿的衣服。”楊榮朝手中提着鞭子的女孩噥了噥嘴,對柳素娘說道:“衣服的質料上乘,絕對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能穿起的。而且她的一舉一動也都是略顯飛揚跋扈,這是標準的白富美綜合症!從她那表現來看,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你該知道,即便是在大宋,這種人都是有特權的。不過正常來說,這類人都是仗着家族勢力橫行霸道,連一點人性都沒有。可這姑娘卻能在有人被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可見此類人中,多少還是有幾個好人!”
楊榮的這番話說的現代味很重,柳素娘只是聽了個似懂非懂,隱隱約約明白了白富美是什麼意思。
從人羣中走出來的那女孩兒,頂多只有十四五歲,小胸脯都還沒完全發育完全,臉蛋上還透着幾分稚氣,倒是更反映出楊榮說的貼切。
“邪惡屌絲遇上正氣凜然白富美,那位七爺恐怕要遭罪了!”楊榮雙手抱着懷,嘴角微微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對柳素娘說道:“且在這裡看戲,這場戲絕對好看,先前我說附近有好耍的地方,沒想到還真是扯對了!”
剛纔那一鞭子,抽的着實不輕,那位七爺見走出來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兩眼一瞪,惡狠狠的罵了句:“我當是什麼人物,原來是個還沒長成人的小浪蹄子,今天……”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人羣裡突然衝出了兩個身穿青衣的漢子,這兩個漢子衝出來後也不說話,徑直奔到七爺面前其中一人擡起腳,朝着那位七爺的小腹上猛的踹了一下,另一個則在七爺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時候,一手摳住他的領子,掄起巴掌“噼裡啪啦”的連抽了他幾十個大耳刮子。
這幾十巴掌抽的是又重又狠,直把那位七爺打的門牙脫落、滿嘴鮮血,剛纔那副做爺的模樣早不知被丟哪裡去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直如孫子一般。
“小姐!”打過那位七爺,兩個漢子朝穿紅衣服的女孩子抱拳行了一禮。
“他剛纔罵的好難聽,我不喜歡他那張嘴!”女孩撅起小嘴,對那兩個漢子說道:“能不能別讓我聽到他說話?”
兩個漢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愣了愣,其中一人雙手抱着拳,向女孩問了一句:“不知小姐要怎樣,還請明示!”
“把他的嘴縫上啦,傻蛋!”女孩翻了兩個漢子一眼,一跺腳,嗔了他們一句。
在她跺腳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卻是有意無意的朝楊榮和柳素娘這邊瞟了過來。
這女孩生的很是俊俏,雖說皮膚像大多數契丹人那樣略顯粗糙,可五官生的卻是十分精緻,讓人看上一眼,就會不由的生起一些想要把她抱進懷裡好好揉揉的衝動,倒是也不虧了楊榮叫她白富美。
兩個穿着青色衣服的漢子顯然是很聽那女孩子的話,在她說要把那位七爺的嘴縫起來過後,其中一個漢子跑去找附近的店家借針去了,另一個漢子則擡腳踩着那位七爺胸口,讓他動彈不得。
賣糖人的小販早被驚嚇的癱坐在一旁,渾身直打哆嗦,想快點爬起來跑遠一點,都是使不上半點力氣。
“那女孩兒好狠!”柳素娘伸手輕輕握了握楊榮的手,小聲對他說道:“竟要把一個活人的嘴給縫上。”
“如果是我,恐怕他要被縫的就不是嘴了!”楊榮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那女孩的身上,回答柳素娘話的時候,也是稍顯漫不經心。
沒過多會,借針的漢子跑了回來,笨手笨腳的把線頭穿進針鼻子裡,蹲到那位七爺的面前,衝他吼了句:“小姐要縫你的嘴,不想死的,就快點把嘴撅起來!”
用針縫嘴,那種疼痛不用感受,想都能想的出來會是什麼感覺。
七爺哪裡願意讓他們縫,連忙緊緊的抿着嘴,拼命搖頭。
“你撅不撅?”手裡拈着針線,那青衣漢子瞪了七爺一眼,兜頭抽了他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別他孃的讓老子費事,快點的!”
手裡提着鞭子的女孩雙手抱懷,臉上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那位剛纔還耀武揚威的七爺被她的護衛欺負。
“媽.的,還不撅嘴是吧?”拿着針線的青衣漢子見七爺不配合,有些火了,站起身,朝那位七爺臉上就狠狠的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的是又重又猛,那位七爺被踢的腦袋一偏,兩眼一翻白,昏死了過去。
他這一昏死過去,青衣漢子倒是方便了許多,伸手揪着他的嘴脣,用針線縫了起來。
針紮在嘴脣上,鮮血淋漓,圍觀的不少人都把頭偏向了一旁,那女孩兒倒是笑的越發開心了,也不知是不是看到這一幕很是興奮,她一邊看着護衛縫七爺的嘴,一邊樂的嘴也合不攏的在邊上不住的扯着鞭子。
“清兒,你們在這做什麼呢?”青衣漢子剛縫了一半,先前在皇宮裡與楊榮一同喝酒的耶律休哥騎着馬,帶了十多個衛士分開圍觀的人羣到了他們跟前,一見那女孩兒,耶律休哥就皺了皺眉頭,對她說道:“又在這胡鬧,回頭看我不告訴你爹。”
“于越大人!”見了耶律休哥,那兩個青衣漢子連忙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躬着身子,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紅衣少女把皮鞭往身後一藏,低着頭怯怯的叫了一聲:“于越伯伯!”
朝躺在地上,嘴脣已被縫了一半,滿臉都是鮮血的七爺看了一眼,耶律休哥眉頭微微皺了皺,對那少女說道:“清兒,你怎能讓衛士把人傷成這樣?今日這件事,我非告訴你爹不可!”
“纔不是我的錯!”少女顯然是很怕她爹,聽耶律休哥說要告她狀,連忙擡起頭,對他說道:“是此人先欺負別人!我好言勸他不能那麼做,說了半天,他不僅不聽,反倒還開口罵我!我這才讓人縫他的嘴!”
聽了少女的話,站在街對面的楊榮扭頭朝一旁的柳素娘撇了撇嘴,對她說道:“看吧,這麼一來,那姑娘是半點毛病都沒有,全都是那漢子的錯。不過那漢子也着實該死,如此懲治他,也算的是很仁義了!”
“你看,就是他們!”正和耶律休哥說着話,紅衣少女擡手朝楊榮和柳素娘一指,對耶律休哥說道:“就是他們,給了賣糖人的小販十多個銅錢,這漢子要搶小販的,還要打他,侄女這纔出手幫了小販!于越伯伯,侄女這樣做,應該沒錯吧?”
順着少女手指的方向,耶律休哥朝路對面看了過來,當他看到穿着契丹人服飾的楊榮時,身子微微一怔,少女後半截話他根本就沒聽到說的是什麼。
“于越伯伯,侄女是不是沒做錯?”少女見他望着路對面發愣,歪着頭又向他追問了一句。
“沒錯!”看到楊榮站在街上,耶律休哥的腦子有些混亂了,他皺了皺眉頭,一勒繮繩,對身後的衛士們說道:“我們走!”
望着耶律休哥離去的背影,楊榮的嘴角微微牽了牽,露出一抹別人難以覺察到的笑容,對柳素娘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紅衣少女還雙手叉着腰,對那兩個青衣漢子說道:“都愣什麼?還不快點的?繼續縫!”
兩個青衣漢子低頭繼續縫那位倒黴七爺的嘴去了,紅衣少女則身子一閃,退出了人羣,很快就鑽到了圍觀人羣的最外面。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楊榮和柳素娘正並肩朝館驛方向走,紅衣少女追上了他們,張開雙臂將他們攔住,歪着小腦袋向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姑娘,我們可沒做壞事,也沒有罵你!”見紅衣少女攔在面前,楊榮對她笑了笑問道:“不知姑娘爲何攔住我二人去路?”
“于越伯伯看到你們都愣了一愣,你們一定不是尋常人!”紅衣少女撇了撇小嘴,又向二人問了一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見這少女糾纏的緊,柳素娘微微擰起眉頭,沒好氣的對她說道:“我們是什麼人,跟你這小姑娘也沒什麼關係吧?”
“不問你了!我就問他!”紅衣少女白了柳素娘一眼,擡手指着楊榮,對他說道:“這南京城裡,還沒有哪個人敢不回答我蕭清清的問題,你若是敢不回答我,我便讓人將你的嘴也給縫起來。”
“你可以試試!”蕭清清的話音剛落,柳素娘朝前上了一步,冷聲對她說道:“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動他一下,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柳素娘兇狠的模樣把蕭清清給嚇的朝後退了一步,不知爲什麼,她看到柳素孃的時候,心內就有着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懼怕,望着柳素娘那雙滿含着殺機的眼睛,蕭清清不由的朝後退了兩步。(。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