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遼軍被石塊砸中,掉落到地上,緊接着又有一塊石頭朝着馬鵬落了下來。
馬鵬一手扶着雲梯扶手,身子一側,避開了朝他頭頂上砸下來的石塊,在石塊貼着身邊落下去之後,他身子一擰,穩住身形,快速的朝着城牆上爬了過去。
連續避開了三塊從城牆上砸下來的石頭,馬鵬終於快要爬到城牆邊緣,就在他鬆開雙手,準備最後一躍的時候,一個宋軍將長矛朝他狠狠紮了過來。
這一矛根本不用扎的太準,只要扎中他,他就會受傷掉落下去,摔死在城牆腳下,成爲死屍中的一員。
在長矛快要扎中馬鵬的那一瞬間,馬鵬大吼了一聲,將手中盾牌朝下一扔,原先持盾的那隻手猛的抄在了長矛的矛杆上,在抓穩長矛的那一瞬間,他用力向下一扯,持着長矛的宋軍在不提防之下,竟被他扯的撞在了城垛上,若不是城垛擋着,絕對會失去平衡掉下城牆。
那宋軍一鬆手,長矛被馬鵬拽在手中。
拽過長矛,馬鵬把長矛朝着城頭上猛的丟了上來。
剛纔用長矛扎馬鵬的宋軍正探出腦袋向下張望,想要看看扯走他手中長矛的人有沒有掉下雲梯,不想卻被馬鵬丟出的長矛準準的扎中了額頭。
長矛貫穿了宋軍士兵的額頭,那宋軍兩眼圓睜,額頭上扎着長矛,筆直的朝後倒了下去。
趁着那宋軍倒下去的空當,馬鵬縱身躥上了蔚州城牆。
五六個宋軍見他上了城牆,掄起戰刀朝他撲了上來。
馬鵬雙手持着長槍,在那幾個宋軍衝上來的時候,長槍猛的朝前一挺,刺入了其中一個宋軍的胸口。
刺殺了一個宋軍士兵,馬鵬手上的動作並沒止住,他雙手緊握槍桿,掄起尖端上插着一具宋軍屍體的長槍,朝着一旁的另外幾個宋軍甩了過去。
那幾個宋軍被屍體砸中,紛紛凌空飛了出去。
在馬鵬衝上城牆後,跟在他後面的遼軍也加快了攀援的動作,很快就有百多人爬上了城牆。
城牆上的宋軍見遼軍上了城牆,朝着遼軍發起了一波猛烈的衝擊。
站在遠處觀望着攻城進展的耶律休哥微微皺着眉頭,當他看見馬鵬攻上城牆的時候,手臂一擡,正要下令讓遼軍發起總攻,他身旁的一員遼將朝着蔚州城門一指,對他喊道:“于越大人,宋軍出城了!”
順着那遼將手指的方向看去,耶律休哥果然看到蔚州城門打了開來,緊接着城外護城河上的吊橋也被放了下來,六七百名身穿板甲,騎着鐵甲戰馬的宋軍揮舞着各色兵器朝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在這六七百名宋軍身後,緊跟着楊榮的西塞軍騎兵主力。
一員宋軍小將手持長槍,衝出城門到了護城河邊沿,那小將把長槍朝地上一紮,從背後抽出長弓,瞄準耶律休哥,“嗖”的一聲放出了一箭。
雙方距離甚遠,那小將射出的箭矢若是按照正常的箭矢殺傷距離來說,根本不可能對耶律休哥造成任何的危害。
可那支箭矢在飛出來之後,夾着勁風,一下穿透了耶律休哥的頭盔,將他的頭盔射飛了出去。
射出這一箭的花青將長弓背在身後,伸手提起長槍高聲喊了一句:“耶律休哥,我家上將軍說過,若是在戰場上相逢,要饒過你一條性命,今日本將軍便射落你的頭盔,下次定然要取你的項上人頭!”
頭盔被射飛,耶律休哥大吃一驚,連忙對身後的遼軍騎兵喊道:“殺!將宋軍劫殺在護城河上!”
三萬遼軍騎兵在得了命令後朝着護城河衝了上來,已經過了吊橋的夜刺營官兵掄着兵器殺進了遼軍陣營。
夜刺營的官兵,全都是身手了得的武林高手,他們身上的這種騎兵板甲,也要比尋常的鱗片甲結實了許多。
仗着鎧甲堅硬、武功了得,夜刺營的官兵殺進遼軍陣營,如同砍瓜切菜般的揮舞着他們手中的兵刃,收割着遼軍官兵的性命。
兩個遼軍士兵手持騎兵長矛,從背後朝着一個揮舞狼牙棒的夜刺營士兵衝了過來。
那夜刺營士兵先是一棒將面前的一個遼軍從戰馬上掃了下去,等到背後兩個遼軍衝了上來,他大吼了一聲,身子猛的一擰,空着的那隻手往背後一兜,一把抓住從身後刺來的那兩杆長矛。
長矛被他抓住,那兩個遼軍士兵一愣,下意識的擡頭朝這夜刺營士兵的臉上看了過來。
他們看到的並不是夜刺營士兵的臉,而是一隻夾着勁風朝他們腦袋論過來的帶刺棒子。
一棒子敲碎了兩個遼軍士兵的腦袋,那夜刺營的士兵大吼了一聲,擡起胳膊,抹了一把臉上沾着的遼軍腦漿和血漬,策馬又朝其他遼軍衝殺了上去。
夜刺營的官兵們擋住了遼軍的進攻,跟在後面的西塞軍主力很快加入了戰鬥,雙方在護城河邊上展開了一場殊死的搏殺,彼此用鮮血和生命宣誓着他們對彼此國家的忠誠。
一個宋軍士兵的胸口被遼軍的長矛扎穿,那宋軍掄起朴刀,朝着長矛的矛杆上劈了下去。
刺中他胸口的遼軍只覺得手中一空,一支長矛竟只剩下了一半。
在他愣神的當口,被他刺中胸口的宋軍舉起朴刀,朝着他的頭頂猛的劈了下來。
朴刀劈向頭頂,這遼軍連忙側身躲避,在他避開朴刀的同時,他將手中剩下的半截矛杆朝着那宋軍狠狠的捅了過去。
宋軍的力道用老,腰眼上被狠狠的戳了一下,悶哼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將他捅下戰馬的遼軍丟掉手中的半截矛杆,剛從腰間抽出戰刀,那宋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口中吐着鮮血朝他撲了過來。
一臉鮮血的宋軍把馬背上的遼軍給嚇了一跳,就在這遼軍愣了一下,遲緩了揮刀動作的那一剎那,重傷的宋軍一把摟住了那遼軍胯下坐騎的一條前腿,使足了渾身的力量大吼着猛的一掀。
幾百斤重的戰馬竟被他拼盡了全身的力量給掀翻在地。
馬背上的遼軍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還沒等他把腳從馬鐙上挪開,摔倒的戰馬已經將他甩到了地上。
在他倒地的同時,掀翻戰馬的宋軍怪叫着朝他撲了上來。
那宋軍的身子即將壓到遼軍身上的時候,遼軍連忙將手中戰刀朝上一挺,刀尖透過厚厚的戰甲,刺入了宋軍兩胸之間。
被戰刀刺中的宋軍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幾下,發出了一聲垂死的怒吼,整個身子向下猛的一挺,讓戰刀穿透了他的身體,刀尖竟從他的背後透了出去。
當他整個撲到遼軍身上的時候,他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巴,狠狠的咬在了遼軍的咽喉上……
雙方的將士都在奮力的拼殺,可遼軍顯然是沒有宋軍必死的信念強,耶律休哥最後甚至連他的衛隊都填到了戰場上,卻還是沒能抵擋住宋軍的瘋狂進攻。
潰敗!遼國戰神的第二次潰敗在蔚州城外上演了!
將城外的耶律休哥擊潰之後,出城的宋軍也不追殺他們,只是掉轉過頭,朝還在城下聚攏的遼軍攻城部隊衝殺了過去。
城下的遼軍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主力被宋軍擊潰,哪裡還有半點鬥志,當宋軍騎兵朝他們衝過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是慌不擇路的四散奔逃。
一些人從先前他們在護城河上搭的跳板逃離,更多的人則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掉入了冰冷的護城河。
已經上了城牆的馬鵬渾身都被鮮血浸透,他的身上至少有了十多處傷口,戰甲也早已被宋軍和他自己的鮮血染成了一片猩紅。
跟他一起登上城牆的遼軍,一個個的倒在了宋軍的進攻之下,在他身後,只剩下兩個與他一樣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了的遼軍士兵。
兩個遼軍士兵肩並着肩,與馬鵬背靠着背,警覺的看着周圍向他們慢慢逼近的宋軍官兵。
“上將軍有令,此仨人若是投降,絕不爲難!”剛纔與馬鵬交過手,打鬥了百餘回合的田威對站在他面前的這位遼軍將領也很是欣賞,在得了楊榮的命令之後,朝馬鵬和那兩個遼軍士兵喊了一聲。
“你倆投降吧,還能活着回家!”馬鵬雙手持着長槍,對身後那兩個與他背靠着背的遼軍士兵說道:“我軍已經敗了,你們跟着我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不!”兩個渾身都染滿了鮮血的遼軍士兵緊緊攥着手中的戰刀,瞪着將他們團團圍起來的宋軍同時大喊了一聲:“我二人皆是大遼勇士,豈能向南朝人投降!今日願與將軍一同血灑蔚州城!”
“好兄弟!那我們上路吧!殺了那員持大刀的宋將!”兩個遼軍士兵的話音落下後,馬鵬嘴角微微牽出了一抹滿足的笑容,將手中長槍抖了一抖,大喊了一聲:“殺!”
兩個遼軍士兵一左一右,將馬鵬護在中間,朝着手持大刀的田威衝了過來。
田威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向那些要上前廝殺的宋軍官兵喊了一聲:“都退下!我來!”
擋在田威身前的宋軍官兵退到了一旁,田威手持大刀,爆喝了一聲,迎着馬鵬和那兩個遼軍士兵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