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戰鬥行軍,不過陳東復對於部隊還是要求比較高的一路上都保持着行軍隊列,那些俘虜們和後勤輻重則處於行軍中列,前後都有士兵們護衛着。‘毛’翊第一師的師直屬偵察營騎兵,500人在整個大隊的前面兩裡左右偵察前進。
陳克復的中軍隔了兩裡,由重步兵旅和第六師的將士們組成。後軍則是魯世深的第二師剩下部份,擔任後衛。整個軍隊三萬餘人,再加上數量也達到了兩萬多的挑出來的年老俘虜,一路上前後蜿蜒十數裡,如同一條長蛇一般。
山谷密林之中,兩個一身緊鼻衣打扮的禿髮契丹探子,正攀爬在一棵高高的樹上,以手爲簾,打探着遠處那山林中而來的一支大軍。看那大軍人數衆多,旗幟摭天,前面還有一支數百人的騎兵在前開路,中軍也同樣有騎兵護衛着前進。看着隊伍越來越近,兩人如猴一樣的,從樹上溜下,向前面不遠處山谷中跑去。
“少族長,來了,隋人來了。人數最少有五六萬,不過好像有士兵三萬左右,其實的都是高句麗俘虜。騎兵人數不多,約‘摸’着有五六率騎,其餘的都是步兵。最多還有六七裡,前面有五六百騎前出兩裡左右開道。”
摩哥眼神放光的盯着前面的道路,點了點頭“好,下去吧。”說完又對着後面同樣趴在地上的一衆帶兵的頭人們道“好,‘肥’羊已經到了,下去準備吧,這回咱們要幹一票大的。打下了這票草谷我們整個部族都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冬了。
旁邊的阿保窟還是有些擔心的道“摩哥,我總是覺得這事不妥,我們還是算了吧。那隋軍可是有三萬多兵馬,我們只有一萬三千人,還是不要惹他們了。況且這事情,各部族的族長長老們也不知道,只怕到時反會被責罵啊。”
阿保窟身爲遙輦氏部族的少族長,雖然當時一時心動,帶了族中五千騎過來但是此時卻已經隱隱的後悔了。如果隋軍來的人少,他還只是一咬牙就做了。可是如今隋軍居然有三萬多兵馬,六萬多人,這他們雖然是伏擊,也是一比二的數量對比。再加上,到時就會真伏擊成了,這麼多人,有一兩支兵馬中跑了,這事情可就摭不住了。
契丹本就不強還得依附着突厥才能生存,可這些年連突厥都已經連連在隋朝手中吃敗仗這要是到時惹的隋軍的報復,那他們契丹根本擋不住啊。
摩哥有些鄙視的看着阿保窟,冷冷的道“你不覺得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嗎?看看你現在腰間的橫刀,再看看你身上的那件明光戰甲,這些是哪來的?不要忘記了,我們昨天已經劫殺了扶余城隋軍派出的一小
隊信使,這事情做都已經做了你以爲還能推得掉嗎?大丈夫做就做了,前怕狼、後怕虎的算什麼事?你要承認不是狼的血脈,那你可以現在就帶着你的五千人馬走人。我摩哥就是少了你們的人馬,今天也一定能做成這票。”
阿保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橫刀和身上的明光戰甲,臉憋的紅紅的,半天也沒有說話。這是他們昨天劫殺的隋軍信使的裝備,當時他和摩哥幾個部族少族長一人一套瓜分了那幾套從隋軍信使身上扒下來的裝備。
看着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摩哥不耐煩的道“要走就快走,不要等隋軍來了又想走。你走不要緊,可別壞了我的好事。”
阿保窟臉上青紅不定猶豫了好一會,一咬牙道“好,做就做,咱們也是結過義的兄弟,既然你要做,那我就陪你一起幹。管他什麼後果,到時再說吧。”
“好,這纔是我的好兄弟。”摩哥一看他願意留下來了,高興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阿保窟手下有五千騎,如果他真的要退出,那麼他們就只剩下八千人了,到時能不能成功還真的是個未知數。但是現在兄弟也肯一起留下,有一萬三千人在手,一會打的又是伏擊,他自認爲,隋軍雖有三萬,可是卻還帶着大量的俘虜和輜重,只要他們衝破隋軍的陣形,讓他們恐慌起來,到時,他這一萬三‘精’騎,絕對能將這支隋軍殲滅。
“準備投石車,一會先讓過前面的那幾百騎兵,集中投石車先攻擊隋軍的中軍,‘亂’其陣腳,再發‘射’火球。阿保窟,一會你率你的五千騎直接衝擊隋軍的中軍,勿必將其和他們的後軍切斷。切記不可膠着纏鬥,只須策馬驅趕隋軍奔走,讓其自‘亂’陣腳。
兄臺你們幾人,率各自部族共三千騎乓古接繞到隋軍後軍。截其退路。這山路處於山谷之中,只要斷了其退路。到時我們將其陣形完全衝‘亂’之後,沒了陣形又沒有了退路的隋軍,不就是我們刀下的一羣羊羔,行動!”這次契丹族原本是想趁機來攻扶余城,又因扶余城高牆堅,是以特意帶了不少的投石車,火油等物,以備到時攻城。結果聽到隋軍來了,他們又紛紛退兵,那批投石車和火油,卻被有心的摩哥給收入了後軍之中。
眼下,卻正是發揮其重用的時候。
日上當頭,走在這山谷之中的山道之上,卻有種‘陰’森的感覺,那兩面高大的山壁,使的整個隊伍只能並列四五騎而已,六萬餘人的部隊,被迫成了一條長長的一字長蛇陣。前後蜿蜒十餘里,簡直就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咻!”幾場數十斤重的石頭突然從剛經過的一處寬闊山谷旁的密林中飛出,直直的砸落在中軍的隊伍之中。直接接那裡的十餘個高句麗俘虜給砸的血‘花’四濺,一命烏呼。
這突然的變故也是嚇了隋軍一跳,陳克復最先警覺過來,師的撥出橫刀,大聲吼道“敵襲!”“保護大將軍!佈陣!”張鋒一聲大吼。
近衛連的士兵們如臨大敵,一個個在第一時間縱馬將陳克復圍了起來,一百多人,直接接陳克復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人牆。
那中間的高句麗俘虜一下子驚叫起來,如此近距離的死亡就發生在他們的面前,甚至剛纔那十來個死亡的俘虜身上濺出的血液都灑在了他們的臉上、身上。
“佈陣!”
“持盾!”
“穩住陣腳!”
一聲聲軍官的大聲命令此起彼伏,各師各團各營的軍官們,都在第一時間發佈了命令。
說起來,陳克復的東北軍,雖然大部份還是新兵,可是對於打伏擊戰卻是老手了。不管是新兵老兵,那最少也是打了兩次伏擊戰的。而且最近的一次還就在數天前,每個人都十分明白伏擊戰的可怕。
伏擊別人多了,眼下被伏擊時,大多數也並有太多的慌‘亂’,甚至表現的比一些久經戰陣的部隊都還好。因爲從將軍到士兵,東北軍上下都明白,碰到了伏擊最後是先不要慌‘亂’,最好就是原地結防禦陣,就地穩住陣腳,持盾防禦。這個時候的大忌就是慌‘亂’,奔走。
越是‘亂’跑,就越容鼻陷入‘混’‘亂’。而一旦全軍‘混’‘亂’,失去指揮時,
這支部隊也就完了。所謂久病成醫,他們久打伏擊也一樣明白被人伏擊了該如何做纔是最佳選擇。
一隊隊的士兵,全都在第一時間,摘盾,和身邊的人組成一個個小
小的防禦陣,然後才慢慢的向旁邊的防禦陣靠攏,再組成一個大點的防禦陣。
相比於隋軍的有條不紊,那些高句麗的俘虜們卻一下子全都炸了窩,一個個沒命的如同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去,反正就是停不下腳步。
“防禦,敢衝陣者,殺無赦!”一道道命令傳散開來。
“殺!殺!殺!”隋軍將士們都拼命的大吼出聲,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少他們心中的那抹恐慌。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以往只有他們伏擊別人的份,如今卻一報不一報,居然也被別人伏擊了。
好在那些士兵們心裡也是沒底,心慌慌的,但好歹還是剋制了心底的那份恐懼,一步步的按着正確的步驟開始着防禦。此時伏擊他們的人馬還沒出現,那些高句麗的俘虜們卻四散奔走,有向山上跑的,也有不少直接就向着隋軍的防禦陣跑來的。
沒有人猶豫,在接到了命令之後,隋軍士兵們對着那些大多不是五十以上的男俘虜,就是年紀四十以上的老‘婦’,要不就是殘疾了的被挑出來帶來的俘虜,這些人只要是敢往隋軍的防禦圈子上撞的,一個個毫不猶豫的出刀,‘挺’矛。
一個個手無寸鐵,又驚慌失措的老弱病殘,只一瞬間,就倒下了無數。
“殺、殺、殺!”
雖然不知道是誰伏擊了他們,但是隋軍此時充滿了戰意,不管是誰想來捋他們的虎鬚,今天都得爲他們的行動受到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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