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名室韋武十衝出他們居住的那層客棧,剛到達院子之中,那裡已經有數十個契丹武士守在那裡了。一個個手按腰間彎刀,如臨大敵。
他們只是在睡夢中被部下叫醒,說是同一院中的契丹人動靜很大,一個個滿身殺氣,挾刀帶劍正要下樓。
“札木安少族長,不知道你們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啊?”瓦臺站在大院當中,身後幾十位契丹武士手握彎刀,打着火把,嚴陣以待。
札木安一看契丹人的樣子,大嘆不好,嘴角抽動幾下,冷冷的道“今日晚宴,陳大元帥招呼的太熱情,我和兒郎們都有些不太消化,這不,晚上睡不着,出去消消食。怎麼?瓦臺少族長也要一起去嗎?”說完再不理會瓦臺,帶着一衆武士直奔客棧大門而去。黑暗之中火光點點,影影綽綽,光線並不是清楚。就在室韋人就要出了院子時,突然自契丹人隊伍中,一名武士張弓一箭,射進了一名室韋武士的後腦。
“啊!”室韋武士臨死前一聲慘叫。
猶如一根引火索,這一箭,徹底將雙方本就緊張的局勢給引爆。
瓦臺也來不及去看是誰居然自作主張先射出的一箭,一聲大喊,提着彎刀就向室韋人殺去。兩族本來就正在大草原上撕殺,這個時候雙方對手,更不留半分客氣。金鐵交加聲中,不時的有武士倒下,誰也沒有現,黑暗之中,一名契丹人裝扮的武士卻悄悄的隱入了陰影之中,一會就消失不見。
契丹和室韋雙方正在撕殺,客棧附近的一處屋頂之上卻有數人正在那裡觀看。
“大人,已經得手了。”一人登上屋頂,卻正是先前客棧中,率先向室韋人射箭的契丹武士。
屋頂上正中的那人笑了笑“好,乾的好,回去給你記一功。再立幾功,你就能有機會提升一級。”
那武士一開口就是一口地道的漢話抱拳彎腰道“謝謝司長栽培!”旁邊一人道“司長,契丹和室韋人已經打起來了其它那邊要不要動手?”
中間男子點了點頭“派出先前準備好的密探,伺機行動。讓在外面準備的弟兄行動往客棧放火!”
“是、司長!”
那名男子穿着夜行衣,領了命令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客棧之中室韋和契丹人居住的宅院交火,立時將其餘各個宅院之中的使者和部下們給驚醒了。一個個的都帶着部下提着刀兵跑到了院中點點火把下,慌亂的人羣中,數名身着各族使者護衛裝束的武士混進了人羣之中。
一切就如同之前的重演,驚慌之中的各族使者,又基本上都是敵對的兩族居於一個院中。
驚亂之中對於對方全都是全神戒備,如臨大敵。就在這個時刻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同一個時刻,各個隊伍之中,都先後有人向對方出手。而且基本上都是射箭,飛刀這樣的偷襲攻擊。黑夜之中,面對着對方的主動攻擊,每一家的使者反應都差不多,率部撥刀就上。
整個客棧卻又在這個時候起火,場面更加的混亂難以控制,局面徹底失控。更加詭異的是,所有人期待着的隋軍卻沒有出現,一直撕殺了許久都不見有一個隋軍出現。甚至客棧之中的老闆店員,也彷彿消失了一樣,不見身影。
室韋人在付出了十餘名武士的性命之後,終於殺出了客棧。
“出城!搶出城去!”札木合的一隻手臂此時也中了一刀,鮮血長流。他顧不及自己的傷勢,揮着金刀,指揮着六七十剩下的武士從馬廄中搶出了馬匹,直往城外衝去。
“告訴瓦臺,今天的事情沒有完,我們草原上見個高下!”札木安騎在馬上,對着身後追來的契丹武士怒吼道。說完,猛的一夾馬腹,戰馬立即向着城門處奔去。數十騎室韋武士也抽打戰馬,緊隨而去。
西市就靠近西城門,隆隆的馬蹄聲,早已經驚動了城頭的守軍。
值守軍官調集士兵,嚴陣以待,這個時候一名數名黑衣憲兵卻先一步而至。
那爲憲兵叫過值守校尉,取出一封手令遞給他“這是元帥最新命令,勿必遵守,不得違令!”西門值守校尉打開手令看了一眼,又取出手中的符令,與黑衣憲兵堪合之後,點了點頭。
“留下一夥人在城門前,一會不管是誰來了,假意拼鬥數合立即詐敗逃走!此是元帥府軍令,任何人不得違背,違令者斬!”校尉對着西城門前的一團三人命令道。
雖然不知道校尉爲何這樣命令,但看到軍中的那些黑閻羅也在,衆人了不再懷疑他的命令,留下一夥機靈的士兵,其餘人忙隱入附近黑暗處。
室韋人最先趕到,札木合之前已經闖過了數道坊門,每次都是一衝即潰。一路衝到西城門,原本以後西城門必定守軍衆人,難以出去。
沒有想到,居然只有十來人,忙聲喊,帶着部下揮舞着彎刀衝了過去。
對面的隋兵看到他們,紛紛張弓射箭,射落了幾人,看到室韋人已經衝到近前,忙提起盾牌聚在一起護住全身。札木安數個部下死在箭下,這個時候也無法計較,帶着人衝到門前,下馬打開西城門,卻現吊橋居然已經放下了。再沒有半分猶豫,率着部下衝入了夜色之中,彙集部下去了。
室韋人一衝而過,緊接着就是契丹人,然後是mohé人、濟人、新羅人,一批又一批的各族使者帶着數十騎人馬都部出城去。
進城時,陳克復限制化們每方最多帶一名護衛,混戰之中,雙方傷亡慘重。這個時候都趕着出城,集結城外的兵馬準備滅了對方。
果然,沒有一會,大賀氏對契丹九部、新羅對濟、粟末水mohé對黑水韓鞠,雙方就在遼東城西城外數裡地上,打起火把,騎着戰馬捉對撕殺。反倒是室韋族的札木合,知道今晚已經徹底的得罪了隋軍,再不敢停留,留下一騎應對契丹人後,金蟬脫殼、棄卒保車,剩下的三來騎,向着北方在黑夜之中奪路狂奔。
遼東西城頭之上,陳克復等一衆高級將領全都站在城頭觀戰,沒有火把,就那樣站在黑夜之中,看着城下的數方混戰。
黑夜之中,突然又是一隊人馬衝出城外。
“那是哪支人馬?”陳克復有些疑惑的道。
自各方使者進城之後,他就安排了特勤司的人馬,全面監視各方使者。並且還和特勤司制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準備讓各方使者爆衝突。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沒等他安排的計劃行動,室韋武士的一次擅自行動,卻反而率先引了這個計劃。而且讓整個計劃看起來更加自然,也讓他手中有了問罪室韋的更好理由。
這次的計劃…,只有軍中幾個高層和特勤司還是憲兵司知道,其實的將士並不知情。不過在剛剛計劃提前動後,他已經給各個營下了手令,令他們堅營不出。
他沒有想到,這突然又衝出城去的是什麼人馬。
沒一會,一名特勤司的人跑上城樓,報道“稟報元帥,剛剛出城的人馬,我們已經察清了。那不是我行營兵馬,是西市尉遲刀店的店主,帶着他的夥計族人還有數十位退役的老兵出城追室韋人去了。這些退役老兵大都是在西市開店,今晚他們的店鋪大多已經被室韋人縱火給燒沒了。”一提起這個,陳克復也有些火在,千算萬算,雖然有人監視室韋人,但是也沒能來的及阻止他們的縱火,更加想不到的是這火燒的這麼快。
“西市的火撲滅了沒有?”“火勢已經控制住了,不過最少燒燬了三十間鋪面,損失慘重,不過萬幸的是隻有幾人燒傷,沒有人燒死。”陳克復點了點頭道“把這些損失通報給毛司馬,讓他在三日內統計出所有損失,然後雙倍補償給這些店家。另外再讓人馬上災後建造,最短的時間內把西市恢復了。”幸好是沒有人燒死,不過就是這樣,這筆帳也是要算到室韋人頭上的。搶奪遼異城姓商店物品,縱火,殺死隋軍巡邏憲兵。
這每一條都是十分的嚴重,特別是縱火,這可大可小,說嚴重點,說室韋人準備放火燒掉整個遼東城也行。
“派人去接應尉遲仁他們,可不要讓他們再有個差遲。”陳克復對於尉遲仁的印象很好,不希望他再出了意外。
守城的校尉點了點頭,此時西城門內已經聚攏了數千騎兵,只要一聲令下,隋時可以平定城外的混戰。
黑夜之中,城內的兵馬還沒有出動,卻見城南方向,突然一條火龍向城西奔來,看那樣子,足有數兵馬再往城西而來。城北是六合城駐軍,城南是南大營駐守軍營,這支兵馬無疑就是南大營的兵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