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大營,清晨。
一隊隊的唐軍,正有條不紊地開入前幾天新建的大營之,這是新近從關臨時徵調的十二衛部隊,李元吉一身將袍大鎧,志得意滿地騎在馬,而屈突通,段志玄等援軍大將策馬相隨,在他們的身後,從潼關方向開過來的步騎源源不斷,前後長達數十里,這次誰都知道,與王世充的這一戰,基本是決定天下的戰役,至少李淵這裡,已經押了所有的老本,準備畢其功於一役了。
李元吉轉身對着屈突通們說道:“屈突將軍,你在這裡督促後面的軍隊,本帥先進營跟秦王相會,你在這裡調兵入營後再來找我們覆命。”
屈突通沉聲道:“是,齊王,您見到秦王后,不要忘了勸他當心尋相和尉遲恭,這兩個小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在他們身邊的眼線這幾天一直回報,說尋相有跑路的意思,一旦證據確鑿,把他們當場拿下!”
李元吉擺了擺手:“好了,本帥自有計較。”
屈突通看着李元吉在幾百名護衛的跟隨下騎進了大營,嘆了口氣,對着身邊的弟弟屈突蓋說道:“我感覺自從次大殿奪槊之後,齊王好像有點怕了那尉遲恭,不敢輕易得罪他。這事還得靠我們才行,如果他們真的想逃,那我們是當場斬殺他們,也不算違反軍紀。”
屈突通點了點頭:“不錯,這兩個都是世之虎將,萬一叛變,那再想擒獲難加難了。再跟我們的探子聯繫一下,看看這兩天尋相和尉遲恭有什麼異常舉動,實在不行,先斬後奏!”
話音未落,一陣馬蹄聲響聲,二人收住了話,看向了馬蹄來處,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壯士,騎馬而至,見到二人,直接跳了下來,準備奔,幾個部曲親衛連忙前阻止,屈突通卻是雙眼一亮:“住手,自己人。”
那個黑衣壯士正是尉遲恭身邊給屈突通放置的眼線,名叫尉遲寶蘭,次降唐之後被屈突通收買,專門用來監視尉遲恭和尋相,這會兒此人直接騎馬前來,顯然是發生了大事,屈突通沉聲道:“有何異常,這樣前來?”
尉遲寶蘭一拉麪巾,露出了一張削瘦精幹的臉:“將軍,昨天夜裡,尋相叛逃了,而尉遲恭還不知道此事,但是他昨天從尋相那裡回來,還喝了很多酒,這會兒還爛醉如泥呢。”
屈突通的臉色一變:“什麼,尋相叛逃?真的嗎?”
尉遲寶蘭點了點頭:“在尋相那裡的尋起昨天四更的時候給拉逃跑,跑了幾裡找機會溜回來報信的,我這裡也是剛剛知道,絕不會有假,我也去過尋相那裡看過,已經人去帳空,那幾箱軍餉已經不見了,本來我是要把這事報告給秦王,聽說您來了,我才趕快過來的。”
屈突通咬了咬牙:“你做的很好,尋相如果四更跑了,現在一時半會兒追不啦,走,帶我們去尉遲恭那裡,先把他拿下再說!”
屈突蓋笑道:“好,這回正好這傢伙喝醉了,直接先斬了再說,這樣也算是爲齊王,爲我們關隴漢子出了次的惡氣,也叫這些降將知道,我們關隴有人!”
屈突通沉吟了一下,擺了擺手:“還是先留他一命,畢竟他現在是秦王的人,也沒有跟着尋相逃跑,咱們殺了尉遲恭容易,可要是給秦王恨了,那麻煩了,現在顯然他和太子在爭奪未來的皇位,極力地拉攏猛將,萬一壞了他的事,以後他得登大寶,對我們屈突家可不是好事。”
屈突蓋點了點頭:“好吧,反正尉遲恭起碼是個知情不報,掩護叛逃,按律也當斬殺了,到時候我們連絡關隴衆將一起進言,秦王也怪不得我們!”
唐軍,軍帥帳,李世民笑着擺着李元吉的手:“四郎,你這回來,可是幫了哥哥的大忙啊,要戰勝王世充,非關府兵不可啊。”
李元吉笑道:“這回父皇徵發了第一批的八衛部隊,合着長安的守衛軍馬共六萬多人,叫我先帶過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屈突通兄弟,劉弘基,段志玄等大將,後面還有兩三萬軍隊,是三姐和姐夫率領過來,大概十天之後到。”
李世民點了點頭:“嗯,我們的反應速度王世充的要快,他現在要麼撤,要麼徵兵,看如何選擇了,其實我是希望他繼續徵兵,把部隊全押在這裡跟我們決戰,在這裡打,總在洛陽打要好。”
李元吉勾了勾嘴角:“王世充應該不會這麼傻,這裡打輸了連逃都逃不掉,要洛陽之外打,起碼輸了還可以守城。”
李世民微微一笑:“那我們不能給他們這麼大壓力,明天一早,你再想辦法出營移動,王世充看我們的軍隊出出進進,也許會以爲我們這是虛張聲勢的疑兵之計,反而會放心在這裡留下。”
李元吉哈哈一笑:“好,二哥真是懂兵法又懂人的心理,這回小弟跟你多學學啦。只是次小弟在幷州輸得太慘,這回還希望二哥能留給小弟一些立功的機會,讓小弟能在父皇面前重新得到信任。”
李世民笑道:“這是自然,陣親兄弟嘛,二哥絕不會讓你空手而回的,來,咱們看看現在的局勢。”
他正要拉着李元吉去看沙盤輿圖,只聽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大嗓門在吼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是幹什麼!”
李世民的臉色一變,因爲他聽出這是尉遲敬德的聲音,轉過身,卻只見屈突通,屈突蓋兄弟,帶着劉弘基,段志玄,殷開山,候君集等十餘名關隴將校,押着尉遲恭走了過來,這個黑大漢給五花大綁,劉弘基和候君集親自按着他的兩條胳膊,這才把這員虎將給壓制住,一見到李世民,二人對視一眼,對着尉遲恭的膝彎一踢,這個大老黑馬跪了下來,在地大喊道:“秦王殿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