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雙眼圓睜,只見一邊的煙塵之,殺出了一彪人馬,爲首一人,盔明甲亮,這一路的狂奔已經抖掉了他滿身的泥土,手寒骨白,胯下閃電烏龍駒,可不正是赤發靈官單雄信?
柴紹咬了咬牙,放棄了正準備衝擊的打算,揮起大斧,迎着單雄信衝了去,而李秀寧高呼一聲“夫君”,彎弓搭箭,對着單雄信的腦袋是一箭。
單雄信早有準備,一個蹬裡藏身,直接伏到了鞍,只聽“嗖”地一聲,這一箭從他的頭頂飛過,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一名隨從騎士箭落馬,而單雄信哈哈一笑,挺身而起,對着衝前來的柴紹,是一刺。
柴紹本來這一下斧頭已經舉過頭頂,是要凌空一劈,他們夫婦合作多年,早已經默契,李秀寧一箭壓制對手,降敵速度,而柴紹則趁勢前一大斧,靠了這一招,不知道有多少英雄悍將死在他們夫婦的手下。
可是沒有料到單雄信的速度和應變如此之快,一低頭閃過了這一箭,而他的速度卻沒有絲毫地放慢,寒骨白帶着巨大的呼嘯之聲,一槊擊出,柴紹慌忙放下大斧,橫着一格,只聽“當”地一聲,火花四濺,這一槊正好擊斧面,柴紹只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量從斧身傳來,虎口一痛,幾乎這把宣花大斧把持不住,堪堪要飛出馬鞍。
當柴紹好不容易雙足一勾,緊緊勾住馬蹬的時候,單雄信的這一槊已經衝過了他的身子,兩馬交錯而過,單雄信的眼閃過一絲冷芒,槊柄倒轉,輕輕地向着柴紹的腿一劃,柴紹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腿傳來,象給蚊子叮了一口,再一看,腿的護甲已經粉碎,而一道八寸長,半分深的口子,裂在了他的大腿,而單雄信的那柄寒骨白,柄端的倒刺之,一抹血光正在微微地泛着紅。
原來這寒骨白的末端也裝了一根三寸長的倒刺,專門用於近戰時倒轉這一下反突,柴紹防得了正面槊尖的突刺,卻終沒有防得下這槊柄的刺擊,一劃之下,已經腿部受了傷,若不是護甲精良,只怕這會兒右大腿已經不保了。
柴紹的臉色一變,他感覺到腿部的力量在迅速地失去,那是鮮血在洶涌地外噴,只這一瞬間,兩邊的騎兵已經正面撞了,頓時一陣人仰馬翻,柴紹根本來不及包紮,前方有三名華強軍騎士衝了來,他沒辦法顧及腿的傷勢,只能繼續揮着大斧,與之搏鬥,只七八個回合的功夫,半條腿已經是鮮血淋漓,受了這腿傷的影響,他也是險象環生,面對三名騎士的槊刺棍擊,連連後退。
單雄信哈哈一笑,把寒骨白往武器架一掛,在他一回頭的功夫,已經看到了柴紹的整個後背大開,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對於一個高手來說,這是致命的,他一手抄起大弓,用腳蹬開弓背,順手抓起一根長杆狼牙箭搭弓弦,左手猛地一勒馬繮,要向柴紹的後背瞄準。
一聲嬌叱聲響起:“賊子休傷我夫!”單雄信的心一凜,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一員人馬皆白的女將,手持鑌鐵雪花雙刀,當先殺到,雙刀滾滾,如同霜雪飛舞,帶起凜然寒氣,只這一瞬間的功夫,從二十步外衝到五步之內,對着單雄信的腰要砍來,可不正是李秀寧救夫心切,雙刀直入!
單雄信極速地作出了反應,勾着弓背的右腳猛地向一擡,對着李秀寧的面門是一箭,這一下他匆忙擊發,來不及完全發力,本來如滿月的弓,因爲這一擡腳,受了影響,只拉到五成左右,擊出的這一箭,也完全沒有五石三鬥強弓本來的威力,饒是如此,在這相隔幾步的距離,仍然足以致命。
李秀寧的腦袋猛地一扭,這一箭劇烈的罡風,帶走了她的頭盔,一頭烏瀑般的秀髮,頓時垂下,隨着這烈烈長風,漫天飛舞,即使是在這戰場之,這一幕也是美到了極處,甚至連相距幾步,正在廝殺的兩軍騎兵們,也一下子看呆了,忘了手兵器的揮舞。
當李秀寧的臉再度轉過來時,只見她銀牙緊咬,那枚長杆狼牙箭,被她編貝般的玉齒,緊緊地咬在嘴裡,這一下險之又險,距離太近,她無法迴避,匆忙之間,本能地一咬,卻是生生地咬住了這一箭的箭桿,幸虧單雄信也是匆忙擊發,失了力量,不然只怕李秀寧這一口玉齒,也要被這一箭帶飛幾顆,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連單雄信,也沒有想到李秀寧居然能這樣完全地化解這一箭,等他反應過來時,李秀寧已經衝到了離他不到三步的地方,他這才如夢初醒,猛地一踢,腳勾着的大弓向着李秀寧甩去,只聽李秀寧一聲暴喝,雙刀一揮,這枚五石三斗的鐵黎木大弓,在空生生地給砍成了三段,跟着李秀寧嘴裡的那柄長箭,一起落下。
大弓與長箭還沒有落地的時候,李秀寧的刀已經砍向了單雄信的胸腹,單雄信一腳踢出大弓之時,順手也抄起了馬鞍的一柄手戟,匆忙往一格,只聽“叮叮”幾聲,手戟和雙刀在空連擊幾次,擦出片片火花,兩馬交錯而過,而李秀寧的左手長刀向後蕩起,順勢右手長刀的刀背向後一掄,單雄信在馬的身體已經扭得跟麻花一樣,再無機動的空間,這一下只覺得後心一痛,“叭”地一聲,刀背狠狠地砸在了後心的護甲之,他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張嘴,“哇”地一聲,是一口鮮血吐出。
單雄信身經百戰,剛纔這一下因爲次右腿受傷,匆忙間無法發全力,受了這一刀擊後,周身力氣運轉不靈,一口氣也接不來了,哪還顧得再戰李秀寧或者是追殺柴紹,連忙伏於馬背之,向着一邊逃去,而纏鬥柴紹的那幾名親衛一看單雄信受傷遁走,哪還顧得追殺柴紹,紛紛撥馬而走,護着落荒而逃的單雄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