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長舒了一口氣:“應該是撐下來了,我軍八隊給擊破了七隊,但唐軍的十衛府兵也只剩下李世民和李道玄的兩衛還有戰鬥力了,現在是我軍萬餘對陣唐軍兩萬餘,李世民的玄甲近衛還有三千騎左右,只要擋住他們這一次衝擊,我們贏定了!”
正說話間,一陣馬蹄聲響起,大地在微微地發抖,一道烏龍般的騎流,從遠處騰起,直奔本方的陣線而來,魏徵的臉色一變:“來了,終於來了!”
王世充厲聲道:“傳令全軍,牢牢地頂住,萬箭齊發,射死他們!”
唐軍的騎兵們從本方的步騎兵之間的空隙穿過,一千餘身掛滿了箭矢的甲騎俱裝,發出懾人心魄的吼叫之聲:“額滴神啊!”戰場之,不少已經脫離了陣型,正在捉對廝殺的兩軍散兵,都給這如雷的氣勢所震懾,很多人都放棄了目前的戰鬥,翻滾到一邊的泥土草叢之間,而那如雷般的馬蹄之聲,震得不少人口鼻出血,五內似焚,等到這風一陣的鐵騎衝過自己之時,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王玄應的雙眼血紅,他大吼道:“放箭,放箭,不能讓他們衝起來!”
隋軍的淮南步兵們,紛紛扔下了手的長槊,他們抄起身邊的弓箭與步弩,吃力地弦,瞄準,測距兵的聲音聲嘶力竭:“敵距一百五十步,敵距一百步!”
王玄恕大叫道:“快!放。。。。”他的話音未落,王玄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許放,聽我的號令!”
王仁則雙眼圓睜:“百步了不放只怕射不了啊!”
王玄應大吼道:“敵軍甲重,近了射不穿,聽我的,再等等!”
“敵距七十步!”測距兵的聲音在發抖,而鐵蹄踏地,天崩地裂的聲音,震得每個人的胸口都是血氣翻滾,耳膜激盪亂鼓。
王玄應的眼睛越睜越大,他看着衝在最前面,那個一身重甲,手持奔雷大弓的大將,幾十名剽悍的騎衛貼在他的身邊,喑嗚叱吒,王玄應喃喃地自語道:“近一點,再近一點,李世民,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王者不死!”
測距兵的聲音在暴裂:“敵距五十步!”
唐軍的騎兵們一聲恐怖的吶喊聲,齊齊地放下了長槊,戰馬的速度已經加到了最強,個個血貫瞳仁,向着這道鋼鐵般的步陣,發起了最後的衝刺。
王玄應的手高高舉起,猛地下落,象是在砍李世民的腦袋,大吼道:“放箭,飛槊!”
萬箭齊發,而步陣之後也騰起了三四百枝斷槊,個個都是大錘擊飛,猛地飛到了四十多步的地方,衝在最前方的兩百餘名唐軍騎兵,給這波斷槊與弩箭,打得直接成了刺蝟,紛紛地從馬落下,連衝在最前面的“李世民”,也瞬間了六七箭,噴出一口老血,落下馬來,剛纔還氣勢沖天的鐵騎突擊,一下子給這陣箭槊強襲,打得生生斷,竟然沒有一個唐軍騎士,能衝到步陣十步之內!
王玄應興奮地一下子跳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叫你個王者不死!”
王玄恕激動地叫道:“大哥威武,大哥威武!”
幾個箭輕傷的唐軍騎兵,跳下馬,抱起李世民往馬鞍放,然後還剩餘的四五百名騎兵,掉頭向後逃去,連“李”字帥旗,都不管不顧了。
王玄應大吼道:“想來來,想走走嗎?給我追!”
王仁則的臉色一變:“玄應,別衝動,陛下要我們守住這裡,不能動!”
王玄應哈哈一笑,跳了戰馬,大聲道:“堂哥,這回不一樣了,李世民箭落馬了,我們給狗賊壓着打了這麼久,現在敵軍主帥落馬,我們要追窮寇啊!遲了這斬敵主帥的功勞,怕是要給前面在混戰的其他傢伙得了去啦。我們王家子侄,這戰可不能丟人啊!”
他說着,策馬而出,淮南步兵們紛紛扔下長槊,脫下盔甲,抄起身邊的大刀,戰斧等武器,變身跳蕩,跟在王玄應的身後,向唐軍敗逃的方向,追了出去。
王世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爲難看,大聲道:“是誰,是誰讓他們追出去的?”
魏徵哈哈一笑:“主公,是太子一馬當先追擊的,李世民箭了,落馬了,他這樣做沒錯啊。”
王世充氣得直接從帥椅跳了起來,指着遠處的密林,那閃閃發亮,時不時地有些反光的地方,吼道:“這坑爹的小子,要壞大事了,敵軍還有伏兵在,這個箭落馬的絕不是李世民,快,快吹號,讓他們回來!”
魏徵的臉色一變,連忙棄了盾牌,去摸扔在地的號角,他剛要摸起號角,正要放到嘴邊一吹,卻只聽到一陣淒厲的響聲響過,一箭飛過,直接把他手的號角擊得飛出幾十步外,他臉色大變,轉頭一看,卻只見谷水之,李世績正脫光了衣服,拿着弓箭,帶着幾千名同樣脫得赤條條的軍士涉水而來,一邊涉水,一邊大吼道:“王老邪休走,拿命來!”
王世充咬了咬牙,對着身前持盾的護衛們說道:“不用管前面了,帶御衛隊去河邊擋住李世績,別讓他們了岸!”
魏徵大聲道:“不,主公,你先撤吧,這裡太危險!”
王世充一把抓住了魏徵的手:“不,我只有在這裡,大旗在這裡,將士們才能堅持住,我若一走,全軍崩了,到時候李世民鐵騎追擊,我又能退到哪兒呢?今天,我是死,也得死在這帥位之!”
來整的聲音突然從一側響起:“主公勿慮,六郎來也!”
王世充的雙眼一亮,只見來整白馬銀槊,全身下如同血染,帶着三四百名騎兵,奔騰而至,一邊馳馬,一邊說道:“陛下,末將剛剛打退了唐將秦瓊的側翼迂迴,救駕來遲!”
王世充咬了咬牙:“把李世績趕回河東,然後導致到前方頂住,玄應怕是救不回來了,準備迎接李世民的最後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