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剛纔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大海,又恢復了平靜,王世充赤--裸着上半身,半躺半仰着身子,兩隻手抱在腦後,冷靜下來的他開始有點後悔起剛纔一時把持不住的衝動。±,
自從轉世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只有兩次他是情緒完全失去控制的,一次就是當年安遂玉死後衝動地大罵高穎,與之斷交,那次的衝動讓他多年來都有些傷感和後悔,過早地跟高穎攤牌,讓自己只能掛在楊素一邊跟高穎集團死掐到底,幫着楊廣這個昏君上位,可以說是自己親手打破了本來可以有的安寧,而選擇了這樣一條路走到黑,只能起事自立的結局。
陳宣兒滿臉都是紅暈,披散下來的秀髮,連同她那張吹彈得破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了王世充發達的胸肌前,楊廣的身子骨很弱,因爲縱慾無度,多年來下身那活兒早就成了軟橡膠鼻涕蟲,若不是吃些紅丸春藥,想要進入陳宣兒都是件很困難的事,而以前的楊堅雖然武將出身,體格比楊廣好上許多,但畢竟臨幸陳宣兒時也已經是年過六旬的老人。
二人都不象王世充這樣正當壯年,又多年征戰練出了一副水準之上的好身板,雖然跟那些戰鬥原始人們不能相比,但剛纔一番純天然,無任何藥物添加的激情**,也是足足地讓陳宣兒欲-死-欲-仙,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如此的牀闈之樂,甚至讓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這男女之事居然是如此地美妙。
陳宣兒的素手輕輕地撫着王世充兩塊發達胸肌間的深深溝壑。秀目流轉。含情脈脈地看着正在凝神思考的王世充:“冤家。你是不是後悔了?”
王世充被陳宣兒的話喚回了現實,看着自己懷中這隻溫順的綿羊,他的手在陳宣兒光潔如玉的背上輕輕地撫摸着,柔聲道:“怎麼可能後悔呢?唉,自從阿玉死後,我也好久沒有這樣盡興了。”
陳宣兒幽幽地說道:“阿玉?是你以前的妻子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就是以前你身邊的那個太監春福的妹妹,也是我以前的妻子,可以說我走上這條謀反之路。全是因爲她的死。”
陳宣兒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從王世充的胸前彈了起來,雙眼圓睜,聲音都在微微地發着抖:“你,你說什麼?春福是你的阿玉的哥哥?”
王世充輕輕地嘆了口氣,拉着陳宣兒的手,先把她的身子裹在了被子裡,以免春光外泄,然後緩緩地把自己和安遂玉兄妹的往事娓娓道來,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全黑,可是陳宣兒卻是聽得目不轉睛。不停地隨着一幕幕跌蕩起伏的劇情,時而深深嘆息,時而掬一把熱淚。
王世充說完了整個故事,自己眼中也是淚光閃閃,他很少會在外人面前這樣動情,雖然裝哭流淚那是他的拿手好戲,眼皮一翻就能淚如泉涌,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大生存技能,但今天這樣發自內心的真心流露,卻是極少的事情,上次即使是親手送高穎上路,也不過是在心中流淚,因爲有宇文述在場,甚至表面上還得裝得若無其事,只有在陳宣兒面前,他才能真正地流露出一回性情,也許跟這個姑娘在一起,可以真正地讓自己卸下人前的僞裝,這纔是自己捨不得陳宣兒離開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陳宣兒長長地嘆了口氣,抹了抹自己聽到這個悽慘故事後流下的同情淚水:“想不到名滿天下的王將軍,還有這樣一段傷心的往事,我原以爲你是一心想要奪取天下的奇男子,卻沒有料到你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王世充搖了搖頭:“如果阿玉不參與進楊勇和高穎所設計的貓鬼一案,我也只想在報了王世積之仇後好好地做個隋朝的官員,順便經營自己的生意,既然富貴已經在手,又何苦做那斷頭之事?以我的才能,不管誰當皇帝,都能出頭,完全不必選擇在奪宮之爭中站隊的。但是楊勇殺我愛妻,我必報仇,所以當年幫着楊廣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也因此深深爲他所忌憚,這才走上了起兵奪國的這條道路,宣兒,現在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你,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沒用?”
陳宣兒一頭撲進了王世充的懷裡,就象一隻小貓兒似的,臉上寫滿了甜蜜:“不會的,這樣的你,纔是我真正喜歡的。行滿,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還是當年那個兵荒馬亂的夜裡,仗劍入宮,站在我的身前冷對那麼多粗魯軍士的你,而後來那個雖然一直在照顧我的母妃和家人,可是卻通過那個可怕的太監春福,逼着我做這做那的王世充,卻讓我感覺到有點害怕,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你把我置於危險之中,卻不能來保護我。可是現在我都明白了,你並非絕情之人,只不過,只不過你一直在隱藏着自己真實的內心。”
王世充捧起了陳宣兒的臉,柔聲道:“也許上天註定,此生我可能會死在你手裡吧。爲了在這個殘酷的世道中生存,我本來已經掩飾了我所有的內心,但是看着你,看着阿玉,這一切卻又無法掩飾,宣兒,你真是我命中的劫數。”
陳宣兒幽幽地嘆道:“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行滿,我這回真正地明白了你的內心,也會盡我所能地支持你的事業,得君傾心相對,我陳宣兒必以死相報,你送我去徐蓋那裡吧,我一定會成爲他的旗幟,爲你在江南起事的。”
王世充突然內心涌起一股熱血,他一下子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陳宣兒,眼中閃出一絲無比堅毅的神色:“不,我不會把你送給徐蓋的,從今以後,天上地下。我都不會讓任何一個別的男人再碰你一下。你。陳宣兒,此生永遠是我王世充的女人!”
兩個時辰後,思玉樓上,王世充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從陳宣兒那裡出來前,他好好地沐浴了一把,陳宣兒給他換了一身很合身的新衣服,面料都是極好的絲綢。舒適透氣,裡面的中衣乃是棉製,又能幫他擋住這春夜裡微微的寒意,王世充沒有料到陳宣兒竟然已經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居然依着自己和她不多的見面次數,就記下了自己的身形尺寸,親手做出的這件衣服,毫釐不差,這會兒站在這思玉樓的高處,吹着微涼的夜風。他的心情感覺到無比地暢快。
魏徵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主公,您有事叫我?”
王世充回過頭來。滿面的春風消散不見,一下子又恢復到了平時的陰沉嚴肅:“玄成,幫我一個忙,約徐蓋見個面,關於宣華的事情,我要食言了。”
魏徵的臉色刷得一下變得慘白,急道:“主公,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準備把宣華送給徐蓋了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是的,我發現我迷上這個女人了,現在她已經是我王世充的女人,我不會再把她推出來當籌碼。”
魏徵咬了咬牙,說道:“主公,謀大事者絕不可以兒女情長,您一向不近女色,怎麼這回如此任性呢?”
王世充搖了搖頭:“玄成,我這些年來不近女色是因爲我原本以爲我的心隨着阿玉的逝去而死了,我走上這條路也是因爲阿玉,現在宣兒的出現,讓我突然覺得生命中又出現了一個女人需要我的保護,就象我的家人一樣,玄成,你明白這種感受嗎?”
魏徵嘆了口氣:“主公,您是要做大事的人,切不可跟普通人一樣,陷於那些兒女私情之中,您的每個決定,都關係着成千上萬拋妻棄子,冒着滅族的風險跟您做大事的兄弟的生命,我勸您還是好好地考慮一下這個決定。”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難道我留下宣兒,就會影響我的大事了嗎?難道不把宣兒給徐蓋,我的手下就要全部暴露了嗎?玄成,作這個決定之前,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仔細分析了一下之後,我還是覺得,留下宣兒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不至於影響我們整個計劃,而且如果真把宣兒給了徐蓋,長遠來看未必是福。”
魏徵點了點頭,說道:“願聞主公的高見。”
王世充微微一笑,指着一邊的一張胡牀說道:“玄成,坐下,慢慢聊。”
魏徵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王世充也拉過一張胡牀坐下,略一沉吟,說道:“玄成,你跟我說,爲什麼徐蓋這麼急着要把宣華弄到手裡呢?她不過是一個給隋朝兩代皇帝玩弄過的可憐女人,在陳朝宗室裡也算不得富貴,打出這麼一面旗幟,會有多少人跟隨呢?按說要是奉着陳朝宗室起兵,最好的選擇也是象陳深這樣的前太子或者是某個皇子,光找上宣華,又有何用?”
魏徵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一直在想,想來想去,還是因爲陳叔寶的威望不足,在南陳滅亡時的表現失掉了所有南陳人心,可以說是他一手葬送掉了整個陳朝的江山,所以後來南陳的士民反抗隋朝統治的時候,起事的人也基本上沒打陳朝宗室這面大旗,只怕就是因爲知道這面大旗打了也沒啥用。”
王世充點了點頭:“當年我也曾經對於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算是想明白了,陳叔寶的表現過於懦弱,而且在之前就已經失盡江南人心,所以蕭摩訶,任忠這些大將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都不肯全力支持他,更不用說亡國之後的遺民了,這麼看來,徐蓋帶着宣華想去江南,只怕是另有所圖。”
魏徵的眉頭一皺:“主公的意思是?他有意想要自立?”
王世充冷笑道:“人不爲已,天誅地滅,徐蓋當年起兵時倒是一直在建議他的主子打出陳國宗室的大旗,但過了這麼多年,物是人非,他久居江南,也應該知道江南人心早已經不再偏向着陳朝了,與其再爲了那個虛無飄緲的復國救夢作無謂的掙扎,不如想辦法在江南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既然陳叔寶不可信,那擡出宣華夫人這樣的一個可憐女子,控訴隋朝兩代皇帝對於陳氏宗室的凌辱與虐待,激發起江南士人的同仇敵愾之心,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所以連那個前陳朝太子陳深也不用帶了,不然到時候還得奉他爲君,萬一這小子不想當漢獻帝,那徐蓋可就兩頭不是人了。”
魏徵嘆了口氣:“主公所言極是,先前是我疏忽了,忘了徐蓋自立多年後,嚐到了自己發號施令,掌握別人生死的甜頭,還以爲他跟以前一樣,還是想做個陳朝的忠臣遺老呢。可是既然徐蓋有這樣的心思,而且願望如此強烈,不惜以中斷合作爲威脅,我們現在又如何能回覆他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只要徐蓋手裡沒有陳朝宗室這張牌,那他回到江南也不可能成事,老實呆在山東,待機起事幾乎是唯一的選擇,你別看他嘴上叫得兇,說什麼不跟我合作了,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實力,可以踢開我自立,那以他以前跟我的仇怨,也用不着通知我,要是他能獨立在山東或者是江南成事,也不需要我再把宣兒給他,這不正好說明了他對自己經營了十幾年的山東之地,仍然沒有起事的成算嗎?”
魏徵笑道:“看來主公把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這麼多年來,我們給了姓徐的很多錢,他那地方去年我也去看過,莊客數千,看着實力不弱,但要是在亂世中想有一番作爲,還是差了不少,最多隻能做到個聚衆自保,防禦盜匪罷了,想要真的割據一方,還是不行。”
王世充點了點頭:“不過山東那裡也會是楊廣攻擊高句麗的前沿,那裡本就是出盜賊強人的地方,聽說楊廣會在那裡折騰得夠嗆,亂是遲早的事,所以徐蓋在那裡應該能起到作用,對了,玄成,你讓金稱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