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替徐素瑤順着頭髮：“貴郡主，您真的不用再洗漱一番嗎？”
徐素瑤一腦門的汗，這個白英，絕對是故意的！她不過是喝了一點果酒而已，而且已經在空間裡休息好長時間了，怎麼可能一身的酒味？結果呢？人已經讓自己沐浴三次了！
徐素瑤不吭聲，白英卻兀自說道：“其實這酒味不洗也無事，甜絲絲的，也怪好聞的。”
捏着拳頭，徐素瑤在心裡琢磨着要不要懲罰懲罰這個無厘頭的小丫頭。
外頭，白芍喜氣洋洋的聲音傳進來：“林姑娘！”
徐素瑤扭頭去看，一個明媚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起身，迎了上去，圍着女子轉了一圈，詫異道：“月茹？”
林月茹巧笑嫣然的看着她，待她繞夠了，才拉住了她的手：“素瑤。”
徐素瑤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眼前的林月茹一身月白色長裙，靜靜的站在那裡，如同仙子一般，飄然獨立，骨子裡散發出自信的氣息，哪裡還有懦弱的影子？
“貴郡主，今早兒熬的小米棗仁粥，還放在院子裡嗎？”白芍適時的問道。
徐素瑤擺擺手：“照你的意思來。”
說着話，她拉着林月茹道：“昨兒晚上怎麼沒出來？”
知畫在林月茹後面替自己的主子解釋道：“姑娘累壞了，沐浴的時候睡着了，奴婢便做主送她回房睡了。”
徐素瑤點點頭：“也就是你，這般拼命。看你的模樣，這次的畫作的很值了！”
林月茹點點頭，知畫便捧着畫作呈給徐素瑤看。
徐素瑤展開，入眼便覺得這幅畫畫的磅礴大氣。
畫中的內容是晟室開立那日，樞雲社、名媛堂以及其他人站在宗德殿的場景。林月茹將樞雲社的人着重突出，其餘人背景化處理，乍一看，竟似一副功德圓滿的位列仙班圖。
林玉茹坦然道：“原是準備畫宗德殿的，可惜腦海裡縈繞的都是樞雲社那些學子們的模樣，只好先畫他們。結果，畫完了他們，宗德殿什麼模樣竟然忘記了。”
徐素瑤眼神凝在畫中，喃喃道：“你便是在畫他們的時候，悟了嗎？”
林月茹點了點頭：“是。”
她接着道：“月茹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聖上遲遲不來，宗德殿內人心惶惶。閔夫人背挺得筆直，緊張之態可想而知。名媛堂裡的女子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而士族官員更是幸災樂禍。那一刻，月茹只感覺寒門如同棄子一般，呈現在衆人面前，供人嘲諷譏笑。”
“可是，樞雲社裡的人卻叫月茹看到了希望。他們雖着急，雖擔憂，卻絲毫不減那自信的氣勢。月茹便覺得，即便是聖上真的沒來宗德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拳頭，他們的心扉，都讓月茹感覺到，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
徐素瑤抱住了林月茹的肩膀：“月茹，你是最棒的！你也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要記住！”
說完這句，兩個人都靜默了，半晌，月茹才伸手，手臂攀在徐素瑤身上，回了她一個擁抱。
一番感慨之後，徐素瑤直了身子，捏了捏林月茹的鼻子：“好了，都餓了吧！”
兩個人去了院子裡，一起用早餐。
撤下碟子餐具，上茶的時候，徐素瑤才問林月茹道：“晟室招生已經開始，你若是覺得精力跟得上，今天一起去報名吧。”
林月茹忙點頭，又有些擔憂的問道：“素瑤，你是皇族之人，你也要去報名晟室嗎？”
徐素瑤點了點頭：“嗯，那是自然，我不是跟你說過會一起去晟室嗎？”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待晟室報名結束，你先去周凌霜家裡住一陣子。”
林月茹沒有問什麼，只是乖巧的應了聲好。
計議定，徐素瑤吩咐周管家準備馬車。
到了銘文館外，排隊的人尚有十幾個，徐素瑤鬆了一口氣，運氣不錯，今天人不是很多。
兩個人戴起了幕離，靜靜的站在了隊伍的尾部。
白芷與知畫陪伴在一旁。
“月茹，一會兒你報名的時候選擇特長，做一幅畫便好了。”徐素瑤跟林月茹說悄悄話。
“你呢？”林月茹看着逐漸變少的人，問道。
“我又沒什麼特長，只好選擇周學士那邊了。”徐素瑤聳聳肩道。
她作爲皇族人，還有一個麻煩。若是選擇特長，啓之先生他們肯定不會刁難她。她可以隨便用一些物理知識、數學知識糊弄過去，但是難免日後因皇族的身份，又被拎出來。倒不如今日報名的時候解決後患。
林月茹沒有想那麼多，徐素瑤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又等了大概一個時辰，徐素瑤覺得有些熱的時候，終於到她們兩個人了。
摘下兩個人的幕離遞給丫鬟們拿着。徐素瑤推了林月茹一下，讓她在前，林月茹便邁着步子走到了啓之先生那邊。
而徐素瑤自己，則在啓之先生等人直勾勾的眼神中，步子一轉，走到了周學士那邊。
只留下拓跋倉在那裡嚎叫。
果不其然，徐素瑤一出現，場內便傳來喧譁聲。
“貴郡主？”魏翰林試探性的問道。
徐素瑤點了點頭。她擡頭，坐在她面前的三個人分別是閔夫人、魏翰林，還有個武直徵。
看到武直徵的時候，徐素瑤不動聲色的垂下了眼瞼。
她知道，綜合測試裡面肯定包含着射御一項，找個武將過來也很正常，只是她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武直徵。
畢竟，武直徵的年紀有些偏小了。
不過，再怎麼小也比招生第一日那撥評委好多了——猶記得那些只是銘文館內天字丙室的學子作對過來搗亂來着。
坐定挺直腰身，徐素瑤泰然迎上魏翰林的眼神，道：“正是本宮。”
魏翰林被徐素瑤這般瞅着，後背很快出了一層細汗。
他求救般的看向了閔夫人。畢竟他只是個翰林，哪裡敢跟最近名聲正好、前途一片光明的貴郡主叫板？
閔夫人眉梢蹙了蹙，卻不動聲色，連個眼神也沒給魏翰林。
徐素瑤覺得好笑。閔夫人是她的老師，總得避嫌的好不？
她將眼神投向一旁的武直徵，正好迎上對方不贊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