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門聲打斷了正情意濃濃的兩個人。
蕭楠霆眸中閃過一絲懊惱。
徐素瑤眸底卻飄過一層竊笑。
“讓本宮去給你開門嗎?”她取笑蕭楠霆道。
“不必。”蕭楠霆悶聲答道。他扣了扣桌子,屋外便有人打開了包間的門。
徐素瑤眨了眨眼,耳根紅了紅,天啊,竟然有人一直在“監聽”着他們兩個。
雖然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自己人,徐素瑤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平陽姐姐。”她看着進屋的人,十分懂事的起身,將空間留給了蕭楠霆和平陽公主二人。“你們聊,素瑤先回去了。”
平陽公主點了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徐素瑤便果真離開了包間,只在轉身的時候,衝着蕭楠霆做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
蕭楠霆知道,這不僅僅指現在他與平陽公主兩個人的相處,更是指剛剛的賭注。
想到那個懲罰方式,他心情就不好了。
“平陽公主有何要緊之事?”蕭楠霆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聲音淡淡的問道。
“端王爺,您不要在銘文館裡浪費時間了!”平陽公主急促地說道。
“嗯?”蕭楠霆嘴角掛起了一抹諷刺,“這就是平陽公主的要緊事?”
平陽公主一噎,她確實很關心這件事,不過這件事自然不是重點。
這麼想着,她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而後接着道:“端王爺,您在大元,身份尤其的尷尬,萬萬不要掉以輕心。蠻夷之戰,非同小可,端王爺可不要因小失大,白白的在銘文館浪費時間,倒不如脫身出來,先重點洗清自己的嫌疑再說!”
在平陽公主心裡,銘文館的事情是小事?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一事是小事?
蕭楠霆好笑的打量了平陽公主一番。
面前這個女人,面容姣好,姿態雅度,臉上掛着合適的擔憂,身子微微前傾,表示着禮貌的關心。
明明一切都很有度,蕭楠霆卻覺得很反感。
“清者自清,此事聖上自有論斷。”他往後靠了靠,離平陽公主稍微遠了些道。
“端王爺,您若是真的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平陽公主更着急了,她又前傾了一些。“自古以來,少有忠誠不受冤獄之災的,像端王爺這般人品的,天下少有。可是,端王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啊!端王爺萬萬不能以君子之態,就高擡了一些小人,最後反受小人之害!”
聽了平陽公主這句話,蕭楠霆眉心終於蹙了起來。
他再次細細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女人。
馬場裡,她借舞陽之手陷害素瑤,最後被蠻夷之人利用時,蕭楠霆尚且以爲她是小女人,雖惡毒卻不足以爲懼。可此時聽她的話,蕭楠霆卻認爲自己需要重新估量一下面前的女人了。
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大齊的端王爺,而她是大元的公主嗎?在一個外人面前,說自己國家的聖上是非不分,說自己國家臣子是小人,她腦子被驢踢了吧?
“多謝平陽公主相告,此事楠霆自當處理妥當,平陽公主不必再多作憂心。”蕭楠霆再也不願與面前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連個藉口也不願找,自顧自的起身離開了包間。
平陽公主卻鬆了一口氣,她以爲蕭楠霆急着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想到徐思銘與徐素瑤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派去聽牆角的人被抓了個正着,她有些懊惱。不過徐思銘是個厲害的,徐素瑤卻是個傻的,剛剛明明有告訴蕭楠霆的機會卻不說,白白的錯過了,讓自己有了接近蕭楠霆的機會。
不過,蕭楠霆,本就該是自己的!
宮廷秘事,大齊帝王這一代的國土上,會出現一個神女,成爲王妃。那個神女,除了自己,誰有資格擔當?
這邊,平陽公主極致的幻想着。銘文館內,白芷、白芍二人正收拾着東西。
“怎麼好端端的,就去山上了?”白芷心中全是擔憂,“之前不是說好了,等貴郡主閒了,與月茹姑娘一道的嗎?”
“又不是第一回去上香,依我說,是你小題大做了!”白芍扁着嘴,收拾着要帶給林月茹的東西。
她將兩三本書,一筒弓箭,一張五斗力的弓,一副圍棋,兩三套筆墨紙硯全部裝在了箱子裡,收拾着收拾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收拾了!”她恨恨的道。
“怎麼了這是?”白芷一面整理着東西,一面問道。
白芍挪了挪屁股,一直挪到白芷身邊,才湊着她的耳朵說道:“白芷,你不覺得那個林月茹很煩人嗎?”
白芷心頭一跳,轉身拍了拍白芍正湊在自己耳邊、擋着她嘴脣的手:“胡鬧,你是個丫鬟,是個奴婢,怎麼可以議論主子的不是?”
白芍不樂意了,也不顧自己手指疼痛,一把摟住了白芷的胳膊,搖個不停:“白芷,我又沒說錯!你說她是主子,哪裡有個主子的氣度?總是小心翼翼的不說,還老給貴郡主惹事。不說之前林姨娘的事情,是因爲她與周姑娘通信惹出來的吧,單說這一次,貴郡主剛剛進銘文館,她就跑山上去了。這不是給貴郡主惹事是什麼?”
見白芷有些動容,白芍再接再厲:“你也不瞧瞧,貴郡主這一次本就沒有帶多少東西,可是這會兒呢,全部都要給她帶過去!”
“貴郡主回來的時候再買就是了。”白芷輕聲回道,言語不是很有力度。
“什麼再買啊?這些東西就是新買的!”白芍撅着嘴,像是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般,“我跟你說,那林姑娘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對她再好,她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還要貴郡主將就着她,什麼好的都緊着她先。而且,貴郡主對她那麼親,她知道那麼多事情,以後要是對貴郡主不利,貴郡主可得吃大虧!”
“白芍!”白芷擰了擰她胳膊上的嫩肉。
白芍疼的倒抽了好幾口氣。
“給你一個小的教訓,以後再這樣胡說八道,有你的好果子吃!”白芷搖了搖頭,甩去腦中被白芍灌輸的不好的念頭。依舊安靜的整理着給林月茹送的東西。
“本來就是嘛。”白芍嘀嘀咕咕的,想到自己剛剛疼的抽氣,又轉身輕輕拍了拍白芷的胳膊,“跟誰學的,專挑疼的地方擰。”
“誰在那裡!”忽然,白芍警覺的衝着門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