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着菜餚,品着佳釀,靜靜地等候着。
酒客漸漸多了起來,二人的位置很好,在門的斜向方位,但凡進門的客人,必然落入他們的眼中,不一會兒,就見陳世美陪着小心,奉迎着一位華服婦人進來,沈人醉向遙兒遞了個眼色,遙兒的眼簾微微向下一垂,假裝認真看着歌舞。
遙兒當日戲耍這陳世美時帶着面具,所以也不怕他認出。
魚兒來也,好戲準備開鑼。
客已上足,九成有餘,一片喧嚷聲中,美人醉的主事笑眯眯地走上臺,向四下裡團團作揖,高聲道:“各位貴人,靜一靜,請靜一靜……”
這喧鬧場景爲之一靜,都向這主事望來,不曉得這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狄人主事要做什麼。
主事笑容可掬地道:“鄙人艾斯基,相信大多數貴人對我已經很熟悉了。按照本店的規矩,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推出一個稀罕特色之物,正好今日,有貴人到本店來寄賣了一個絕世之物,說實話,讓在下也是大開眼界啊……”
這艾斯基在美人醉迎來送往達官貴人,可謂見多識廣,讓他大開眼界的東西可不多呢。他這麼一說,下面衆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
這時只聽那艾斯基繼續說道:“上一次我們推出的是一甌美酒,來自極西之地,是一甌葡萄釀,美味之極,佳釀天成……這甌葡萄釀被李夫人五萬金奪得,留下一段佳話啊!”
聽着這艾斯基說道自己,那李夫人只與衆人望過來的羨慕之色淺淺對了一眼,而後目不斜視,高雅之態溢於言表。一旁的陳世美也不覺挺直了腰桿,彷彿這是他的榮耀。
“真作!”沈人醉可看不過這一對姘頭惺惺作態。
“不作死就不會死!”遙兒接過醉人的話頭,也來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不覺低聲淺笑。
“這次我美人醉推出的是一枚石頭,可它不是普通的石頭……”這艾斯基釣足了下面衆人的口味,在場的客人一個個都打起精神,靜等這稀罕之物出場。
那艾斯基一拍手,自簾後走出一個美姬,小心拿着一個小盒。艾斯基緩緩打開那盒子,裡面竟是小指甲大小的一片小小的似石非石的東西。
衆人正在納悶,不知這是何東西。艾斯基再一拍手,這二層樓船的燭光瞬間熄滅,此時藉着淡淡月色看去,艾斯基拿着的東西像是無數星星點點的小石頭聚集而成,晶瑩通透,在月光折射下,閃爍着晶亮的光澤,七彩斑斕,引人入勝。
“聽那位寄賣的貴人說,這叫鑽石!”艾斯基說出了此物的名字。
“鑽石……”臺下衆人轟然。
這鑽石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在月光的映襯中閃爍着七彩斑斕的光芒,是絕對地女人殺手,連遙兒這樣淡泊的女子,此時忍不住沉醉其中。其他一衆貴婦人大千金見了這鑽石也是神采奕奕,眼中露出濃濃的喜愛之意。
“那位貴人只是拿來寄賣,並沒有說明這鑽石爲何物?產自何地?不知哪位貴人瞭解這鑽石,也好爲我們解答一二……”
衆人之中,便連那見多識廣的沈人醉也是驚異莫名,這是什麼東西,是石頭麼?如此美麗璀璨,卻從未見過。
見衆人面面相覷,遙兒嫣然一笑,叫沈人醉附耳過來……
就在沉寂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這石頭我認識!”沈人醉笑着說道。
場下有人急忙對沈人醉道:“這位小郎君,你快說說看,這是什麼物事?”
沈人醉嘿嘿一笑,道:“若我沒猜錯,這東西非我大齊所產,怕是來自海外吧。”
“海外?”
沈人醉點點頭道:“這東西,在海外人的語言裡面,叫做帶蒙的(diomad),和崑崙奴的土話有些相像。譯成我大齊語言,就是鑽石。“
沈人醉指着鑽石,緩緩接着道:“這鑽石充滿了神秘、傳奇與浪漫。有人說它是星星墜落的碎片,也有人說是天神的眼淚在地上的結晶……”
這醉人一番抒情的話,讓場下的一衆女子聽癡了,果然是個花心的大傢伙。
他說着,卻是走到艾斯基身邊,自小盒子裡取出那小小的鑽石,艾斯基驚道:“你要做什麼?”
沈人醉嘿嘿一笑道:“放心,只是做個驗證而已。”
沈人醉自臺下拿起一個酒瓶,在衆人的驚呼中,他將那鑽石在瓶上輕輕一劃拉,那玻璃瓶便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印記,那鑽石卻是絲毫無損。
“不光是這酒瓶,這鑽石比之我們用的青銅劍還要硬上十分,百分……”
衆人皆是驚歎起來,這鑽石鋒利堅硬又如此好看,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鑽石,它堅硬、純淨、璀璨,歷經千年而不變。堅硬,象徵男女相悅的感情天長地久、牢不可破;五彩光芒,象徵男女之情如火焰般豐富而又燦爛;潔白透明,象徵着愛意無私……”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傳!”
沈人醉一副多情浪子的風騷模樣,煽情的話音已經讓一衆貴女子接近瘋狂。
尤其是那一句“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傳”久久迴盪,不知要撩撥多少懷春少婦少女一夜無眠。
在走下臺之前,沈人醉小心翼翼的把鑽石放在一旁那美姬豐滿地胸前,光照早已經重新點亮,昏黃的搖曳燭光照射下,晶鑽閃爍着耀眼地光芒,華光璀璨,更映的她酥胸米分面、肌膚勝雪,恍如月中的嫦娥。
這一舉動,再掀起場下**。
鑽石果然是天下女子的最愛。
回到座位,沈人醉與遙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怎麼樣,我表演的還不錯吧”
遙兒冷哼一聲,難得理這醉人。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沈人醉這一番撩撥,這鑽石的價格恐怕要翻上幾番了。
此時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此物價值幾何?
艾斯基緩緩而道:“有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來指的就是這鑽石了。這價值嘛……”
一個女人聲音忽然響起:“把鑽石給我拿來!”聲音一出,四座俱寂,根本不詢價格,直接叫人把鑽石給她送過去,敢在美人醉裡這麼說的,卻也不是隨便哪個客人都有這等魄力的。
說話的正是李氏夫人,李夫人是美人醉的常客,此婦除了好美酒,更好好面子,看上的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弄上手,遙兒已將這些打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今日李夫人將來美人醉飲宴,她也是讓天諾那些城狐社鼠的崑崙奴手下事先打探清楚了的。
艾斯基欠身笑道:“李夫人是本店的常客,但有所命,小人哪有不應承的道理。可有一樣,這位寄賣鑽石的客人囑咐需當衆拍賣,價高得者,小人受人所託,可不敢私相授受。”
既有此節,那李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傲然道:“既如此,你也不要賣關子,這就開始吧,我倒要看一看,這裡誰比我出得起高價!”
“李夫人也不怕大話閃了舌頭,這鑽石本夫人是志在必得!”另一個華服夫人懶懶的反駁道。
李夫人怒視而去,兩位貴夫人眼神交鋒,閃現濃濃的火花。
爲了這晶瑩絕品,“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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