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塵再回到張十二的家時,果然發現他家門口聚集了一大批黑海幫的人。被他殺死的那四個人的屍首,已經被黑海幫的人找到了,然後運了回來,此時就陳列在張十二家的門前。
遠遠地望着張十二的小屋,流塵在原地來回踱着步子,心裡暗自嘀咕,“看來想要偷偷摸摸地進去,恐怕不行了,只能硬闖!”
黑海幫的副幫主林景今天心情特別不好,鬱悶得就和天氣一個樣。一大早就被幫主王鐵牛劈頭蓋臉地罵了個狗血噴頭。
原因無它,只是林景辦事不力,沒有從張十二的嘴裡撬出關於上面吩咐的事。 害得王鐵牛親自跑了一趟,不過也是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一正一副兩個幫主齊齊出動,都沒有從張十二的嘴裡得到有用的情報,這讓昨天從上面下來的人,很是惱火。
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將兩人通通打了一頓,並且撂下狠話,說如果今晚還沒能得到關於那東西的確切消息,他和王鐵牛兩個就都得死。
當然這還沒有完,王鐵牛被揍了一頓之後,心中憋了一團火沒處撒,便將其全部宣泄在林景的身上,如此林景又是被一陣胖揍。王鐵牛也發下狠話,要是上面的人要殺他,他第一個就弄死林景。
俗話說,禍不單行。捱了兩頓拳腳的林景正在家裡養傷時,就聽手下的人來報,就在剛纔,張十二被人劫走了,幫裡派去的四個兄弟也都被人殺死了。
“老天你個錘子!這不是玩我麼?”原本躺在牀上享受妻妾侍奉的林景,立馬跳了起來,破口大罵。然後火急火燎地帶着手下的一干兄弟,趕了過來。
“景大哥,這是我們從後山找到的屍體,已經確認就是幫主他老人家,留下來監視張十二的人。”凌虎是林景手下最得力的干將,此時正小心翼翼地向林景彙報這邊的情況。
“奶奶個錘子,真是一幫吃屎長大的人,連個廢人都看不住!”現在的林景那心情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這四個死人,“你個錘子!”大聲罵一句,林景一腳踢在一俱屍體上。
“真是便宜這四個人!你個錘子,就這樣死了,居然讓老子來替他們擦屁股!媽的!”踢了一腳還不解氣,林景一邊罵,一邊挨個在四俱屍體上狂踹幾腳。
“景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待得林景發泄完了之後,站在一旁的凌虎才弱弱地問一句。
“你個錘子!還能怎麼辦,趕快去找啊!奶奶個錘子,今天就是把納海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個賤骨頭給找出來,還有那個劫走他的人,也給我找出來,老子倒要看看,哪個錘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我們的人!”
林景有些惱怒了,說出的話都是咬牙切齒,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將劫走張十二的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問候一遍。
就在林景剛剛問候完兇手的女祖宗時,流塵適時出現了:一襲長衫,手持長槍,款款而來。
“景大哥,不好了,有一個少年幹翻我們好幾個兄弟,闖進來了!”正在林景的怒火剛剛稍微平息的時候,一個手下的人跑了過來,三兩句話又將他的怒火點爆了!
“什麼!你個錘子!一個小娃娃你們都擋不住?他媽的還好意思向我報道,報你個錘子!”林景一聽這話,火冒三丈,一腳踹翻那來報告的人,然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個錘子,幹翻你妹,你個錘子!”
“我說那個林幫主,你要是再不出手,你手下的人就要被我殺光了!”就在林景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炸響。
“嗯?”林景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擡起頭,目光順着聲音來的方向掃去,只見自己面前站着一位黑衣少年,手持長槍,雙目含笑地望着自己。
“你是哪個錘子?景哥我教訓人還要你多嘴麼?”林景並沒有反應過來,他還陶醉在剛剛揍人的快樂之中。
“景大哥,他……他就是那個闖進來的少年,他……很強的,都撂到……我們好幾個兄弟了。”見到林景還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打倒在地的男子,強忍住傷口的疼痛,齜牙咧嘴地提醒。
“原來是你個錘子啊!膽子不小啊!”被腳底下的人一言點醒,林景也是明白過來,目光跳過流塵,向他背後望去,便看到自己手下的一幫人都被打趴在地,捂着痛處翻滾。
“這些人是你個錘子撂到的?”微微點頭,林景饒有興趣地望着流塵,心裡暗暗稱奇,眼前的少年還真有兩把錘子。
“你說呢?”流塵右手擡槍一指,嘴角上揚,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反問道。
“好小子,有種哈!今天景哥我要是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你個錘子!”林景知道來者不善,也沒有多說廢話。揮手讓凌虎站到一邊,右手一翻,一把大鐵錘就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還真是錘子!”看到林景用的武器居然真的是錘子,流塵不禁啞然失笑,難怪這傢伙一口一個“錘子”呢。
“景大哥,讓我來吧!”剛剛一直沒出聲的凌虎,突然冷冷地冒出一句。
“用不着!老子今天要親手幹翻他!你閃到一邊去,奶奶的個錘子!”林景拒絕了凌虎的好意,今天他受了一肚子的氣,現在正好有個人送上門來,他能不發飆麼?
“如你所願!”流塵微眯的雙眼猛然睜開,一道精光暴射而出。原本臉上的慵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對敵的正色。
“小子,吃我一錘。”林景雙手持錘,身體卻如乳燕般輕靈,只一閃身就來到流塵面前,然後雙手陡然發力,大喝一聲,“一錘定音!”
流塵有些驚訝於林景的速度,攜帶這麼笨重的鐵錘,身法居然還這麼快,看來以前是專門訓練過的。
這麼一驚訝,流塵手上便慢了半拍,要知道高手過招,半招就能決定一場對局的勝負。
眼睜睜看着大鐵錘當頭砸來,整個人的氣機都被鎖定,流塵已經來不及躲閃,只得硬着頭皮,將長槍一橫,雙手緊握,高高舉過頭頂,堪堪擋下這一擊。
“噹!”大鐵錘轟然落下,一道劇烈的碰撞聲猛然爆發開來,流塵只覺得一陣耳鳴,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從上而下,蠻橫地壓在他身上。
“嘿!”流塵雙腿微微一彎,氣運丹田,然後力貫雙臂,最後吐氣開聲,一套動作被流塵運轉的行雲流水,雙手發力,將頂在胸口的大鐵錘,又頂了回去。
就在大鐵錘被流塵突然爆發的力量頂回去,而林景的力量還沒跟上來時,乘着這個空隙,流塵急越後退。
“好小子,不賴!剛剛只是試一試你的身手,不知道你可能擋住我下一擊。”
林景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是一陣惋惜,剛剛那一擊是出其不意,卻沒有取得壓倒性優勢,現在流塵已經摸清他的底了,想再來一擊是沒有可能的。
“哼!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流塵一挺長槍,根本不給林景答話的機會,凌厲的槍法如瀑布般猛衝過去。
迎面衝來的氣流颳得林景臉上生疼,看着美麗中隱藏着殺機的槍花翩翩而來,突然咧嘴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這一次換成單手持錘,林景整個人猛然壓了過去,憑藉龐大的錘面,硬生生地攔下所有的攻擊,然後左手往後一揚,一翻一覆之間,又是一把鐵錘憑空閃現,不過這一把卻是比第一把小了一圈。
林景嘿嘿一笑,目光對上流塵的目光,眼神中盡是狡黠,然後左手的錘子陡然砸向流塵的頭顱。
在這危急的時刻,流塵知道迎擊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躲閃。手中長槍朝後一拉,緊接着再次刺出,“叮!”地一聲,槍頭點在大鐵錘的錘面上,整個人借勢急躍爆退。
“還有後手!”流塵剛剛着實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林景居然是使雙錘的,幸虧自己反應快,不然恐怕就慘死於他的鐵錘之下。
“你才知道,遲了!”臉上掛滿猙獰地笑容,林景再次暴射而出,手持雙錘,衝向流塵。
“遲不遲不是你說了算!”心裡有了防備,流塵就不再大意,雖然依舊是挺槍而出,但是每一次出擊都格外小心翼翼。
林景每砸來一錘,流塵就先用長槍指引着它撲向另一方,以巧勁化開林景的力道,然後槍尖在錘面輕輕一點,巧之又巧的避開他的攻擊。
漸漸的林景有些着急了,每一錘下去明明已經擊中,但總在流塵的面前滑溜而過,十成的勁力倒給化解了九成,剩下的便不足爲慮。
反觀流塵卻是從劣勢中反轉過來,凝神應敵,每一擊都不徐不疾,乘隙遞出招式,出招不再慌亂,而是飄逸出塵,彷彿林景是在故意喂招一般。
兩人鬥了幾百個回合之後,陡然間聽得“錚”的一聲,槍錘相交,一柄小錘子飛向空中。
流塵見林景一柄錘子已經被挑了,立馬挺槍迎了上去,槍頭徑直林景露出的空門而去。
流塵出招很快,只在剎那間,等到林景反應過來時,長槍已經到了他的胸膛前,連連點出,槍頭帶着凌厲的勁風,穿過林景的外內衣,刺中他結實的肌肉。
“嘶……”林景吃痛,牙關緊咬,心中敵愾之意漸減,恐懼之心大增。身子連連後退,到得最後只能凌空躍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穿過,勉強躲過流塵最後一擊。
“奶奶個錘子,還真有點本事!”望了一眼自己被刺得全是窟漏的衣服,林景低低罵一聲,眼神變得逐漸兇狠,望向流塵的目光變得很瘋狂。
“可不只是一點本事!”長槍劈風,流塵嘴角微微撅起,掀起一抹傲然。
“你個錘子,老子今天要是不使出絕招,你還真當我是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