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想完成咱們的意願,就得這麼接着幹。”林海豐恨恨地哼了一聲,“我已經約了他們的那位公使閣下了,今天晚上,我要再給他們燒上一把火,也好叫他們放起膽子去猛幹那些自己想幹,卻還在猶豫的事兒。”
“呵呵,那就隨你,”鄭南先是笑着搖搖頭,隨後又望着林海豐,很是一本正經地說到,“不過啊,等到了你想象的那個時候,咱們投在他們那裡的企業以及財物,可就都要化爲烏有了。你就不怕咱們那位‘小心眼兒’的楊主席跟你算賬?這些東西在咱們的楊主席眼裡,那可是一大筆的財富啊。”
聽了鄭南這話的林海豐,扭臉瞅瞅石達開,哈哈地笑了起來,“這釣魚還得打窩子呢,如今想殺熊了,哪能不給點兒好處。再說了,那些東西也不過都是叫他們暫且替咱們保管保管而已的。”
“這倒是,”石達開也笑了笑,“不過……將來人員既要陸續安全地撤離回來,又不能驚了對方,可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對,這的確是個極富有技術的大問題,這個……”林海豐還想接着再往下說什麼,卻被不遠處路邊響起的一個聲音給打斷了。官術網?)
“喲,這不是石委員長嘛。”
前面五六步外路西的一家店鋪門口,此時剛好走出來一位手裡拿着一條白毛巾的五十多歲的老者,扭臉間突然看到了正往這邊兒走過來的石達開,本就是一張笑呵呵的臉上,笑意愈地盪漾起來,並舉起手中的那條白毛巾,衝着石達開他們搖晃着。
“呵呵,是老王師傅啊,你好啊,今天咋這麼清閒?”
石達開邊笑着,邊來到老王師傅的跟前兒,還探頭朝着店鋪裡面瞅了一眼。
“呵呵,昨晚上姑娘回來了,一高興,就多喝點兒,弄得今天起晚了,這不剛一開了店鋪,就碰上了你石委員長。”
“正好,這倒是正好,”石達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回身看了看林海豐和鄭南,“既然裡面沒有別的客人,我這頭長的也有些長了,那我就進去順手理個了。你們二位……”
林海豐和鄭南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的平頭還都是剛剛修剪過了沒幾天的,“既然這樣,那咱倆也一起進去陪着達開兄坐坐。”
聽林海豐這麼一說,鄭南微笑着點點頭,“好啊,難得出來放鬆一下,今天咱們就坐下來,好好地欣賞欣賞老王師傅的手藝,看看老王師傅是怎麼把咱們的石委員長拾掇的這麼英俊的。官術網?)”
“哈哈哈,你們兩個啊,可是真能拿我開心啊。”石達開一面笑着,一面走進了老王師傅的理店。
自從紅軍的將士們開創了不蓄長的先河之後,這種既衛生又方便的方式,也漸漸地在太平天國的官員和普通的百姓們之中習慣起來。男人們先是由過去最方便的光頭和簡單地一剪的短,逐步演變成了幾乎是一種固定的模式——頭短短的寸頭。
而太平天國政fǔ領袖們的式演變史,基本上也是這樣。近幾年來,大家一直保持着同一個樣子的寸頭。
但從去年的秋天起,猛然有一天,石達開留起的一種式,又令其他的人們耳目一新。
原來,石達開居然理出來了一個帥氣的,三七開的小分頭。
當然,對於石達開的這個型,林海豐和鄭南其實是不會感到新鮮的,只不過他們早年間已經都習慣了寸頭,也就從不往這上面想就是了。
已經快接近了知天命的五十歲,除去對吃的方面有點兒挑剔,其他各方面總是很隨便的楊秀清,對於石達開猛然間整成這樣一個怪異的樣子,在大瞪着眼睛看上了幾下,嘻嘻哈哈地逗了石達開幾句之後,也沒有再往多的地方上想。
而跟楊秀清年歲相仿,早年不僅曾被英國人霸佔過的香港呆上過那麼一陣子,這些年來還一直在外交場上摸爬滾打、眼界開闊的洪仁玕就不行了。
因爲本就十分帥氣的石達開,再配上這樣的一種新型,的確比他的寸頭看上去要更帥氣,更有風度。
於是,洪仁玕嘴上不明說,也不問石達開的型來自於哪位手藝精巧的理師傅,暗地裡,他卻跑了團結城內外的好幾處大理店。
可惜的是,他始終沒有找正地方。他所到了的理店,不是不會理這種最新式的型,就是手藝還缺練,整的洪仁玕爲自己的這一個頭一直鬱悶不已。
老王師傅的理店不大,僅僅就是一間放了一個活動座椅,大概十來平米的屋子。店裡也不見再有其他的店員,想來這只是老王師傅自己開的一個小店。
當老王師傅拿起理推,開始了手上的工夫的時候,老實地坐在那裡任由老王師傅擺佈的石達開,則對林海豐和鄭南介紹起了他的這位熟人——老王師傅。
從石達開的介紹當中,林海豐和鄭南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這位老王師傅,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平凡人物哩。
老王師傅今年已經五十有六,還在由金田北上的太平軍當年度攻打武昌的時候,就帶着一家四口,加入到了太平軍的隊伍。
加入了太平軍之後的老王師傅,第一次上戰場,就是跟十八歲的兒子王子承一起同在石達開的麾下,參加了太平軍對金陵的攻堅戰。戰鬥中,老王師傅身受重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老王師傅就第一次結識了身爲太平軍金陵前線總指揮的石達開。
同樣,由於在此次金陵攻堅戰中表現得異常英勇,一八五三年八月一日,當林海豐組建起太平天國工農紅軍的第一支部隊——教導旅的時候,老王師傅的兒子王子承,就在石達開的推薦下,成爲了教導旅光榮的一員。
其後,王子承先是追隨着林海豐的大軍東征上海,南下廣州,接着又跟隨林鳳祥的紅一方面軍進貴州、戰四川。後來又作爲藍朝鼎紅三十軍中的一員虎將,一直殺到了廓爾克。
老王師傅的傷勢,直到一年後,才終於基本上算是康復。
作爲天朝的功臣,老王師傅的一家,受到了天京地方政fǔ的多方照顧。
老伴被安排到了天京市政fǔ的食堂,十五歲的女兒王月菊,被送進了天京的新學堂。而對於不能再從事過重的體力勞動的他本人,天京市政fǔ本來也是有安排的,打算讓他到天京剛剛建起的一家工廠做倉庫管理員。
但是,老王師傅沒有接受天京市政fǔ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