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聽到柳喜河這麼說,林海豐饒有興致地又好好地笑着看了看自己這個既聰明,有蠻有心計的內弟
“不太容易,”柳喜河在很乾脆地回答完了之後,又接着闡述自己的想法。他首先覺得,法蘭西現在海軍的力量要分散應付在大西洋、地中海、紅海和印度洋,甚至還兼顧着部分的太平洋等等的地區,根本難以形成一個拳頭。其次,就算是法蘭西人能夠集中起上述部分地區的力量,他認爲那也未必就能真有多大的作爲。
因爲,英國人的海軍力量是一股絕對不能小覷的龐大力量。
而且,柳喜河認爲,通過在法蘭西的那一年的近距離交流,法蘭西海軍方面給他所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從上到下都極其地熱衷於大艦巨炮在戰爭中所起到的絕對作用。
柳喜河說,當初天朝政fǔ之所以要委派他去法蘭西交流,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向法蘭西海軍方面更多地介紹魚雷快艇這種最新形式的海上武器,以及實戰中的諸多切實戰法的。
可是,儘管進行了多次的現場觀摩,儘管法蘭西人看上去對這種不過百十噸的“蝌蚪”似的小艇的威力也表現得很是深信不疑,卻並沒有對魚雷快艇這種新式的海上突擊利器,給予真正的重視。
柳喜河說他通過諸如與以前在法蘭西海軍軍界交下的朋友們通信,以及認真地分析天朝海軍部引發的內參資料等渠道,對開戰以後的法蘭西與英國人之間的數次海戰,一直都給予了關注。事實證明,法蘭西方面不僅對大量生產魚雷快艇不感興趣,即便已經服役的十幾艘魚雷快艇,也僅僅被隨便地當成了一種用來加強和拱衛軍港的護衛艦隻,根本就沒有認真地參加過任何一次海戰。
對於柳喜河提到的這個問題,林海豐也是心知肚明的。
當那一次他出訪過了法蘭西之後,根據中法雙方所簽訂的軍事合作協議,艾華執掌的法蘭西雪鐵龍公司,很快就得到了政fǔ及海軍部的全面技術支持。
新建立的雪鐵龍造船廠,除去要根據所簽下的技術轉讓協議,製造數艘政fǔ方面所需的艦船,以抵償應付的技術轉讓費用之外,另外的主要產品,那就是魚雷及魚類快艇莫屬了。不過,雪鐵龍造船廠僅僅向法蘭西海軍部提供完了第一批所訂購的十六艘魚雷快艇之後,法蘭西海軍部的訂單就再沒有了下文。
柳喜河接着告訴林海豐,法蘭西所組建起來的那唯一一支魚雷快艇大隊的大隊長約瑟夫中校,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曾得到過他的真傳。
然而就是這位身爲魚雷艇大隊大隊長的約瑟夫中校,居然也對魚雷快艇在海上決戰中的作用,有着極大的懷疑。這種小艇畢竟太小了,防護畢竟是太差了,一旦遇上艦炮林立的戰列艦們,那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不僅如此,這位約瑟夫中校甚至還對他所施展過的那種狼羣戰術,也有着巨大的恐怖心理。狼羣戰術?那可是要死人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柳喜河忍不住又跟姐夫林海豐講起了當年在法蘭西交流的時候,他所遇到過了一個趣事兒。
一次,應在法蘭西陸軍服役的朋友之邀,他觀摩了一場陸軍所組織的戰役演習。
在這次演習中,他的一位陸軍朋友阿蘭?德隆上校將要指揮一個團,與擁有同樣一個團的兵力的對手放手一搏。
根據演習司令部所擬就下來的演習預案,作爲進攻一方的阿蘭?德隆上校的這個團,必須經由指定的路線,在指定的方向上,對作爲防守一方的一個團的敵人實施進攻。
防守的一方一進入演習指定的演習地域,自然是二話不說就開始築壘建城,攻擊一方的阿蘭?德隆上校,也是毫不示弱,滿懷信心、鬥志昂揚地就要指揮着他的精銳團隊,按照演習的預設步驟,去打垮他的對手。
就在這個時候,柳喜河提了一個令他的朋友阿蘭?德隆上校當時就乍舌不已的建議:
僅僅以一個營的力量,按照預設的指定路線對防守方實施正面佯攻,而叫阿蘭?德隆上校則帶上團的全部主力,繞到防守一方已經構築好了“城堡”之後,打他一個冷不防。
乍舌驚訝之後的阿蘭?德隆上校,最後還是聽從了柳喜河的建議。
“呵呵,這個笑話在布爾布隆來的時候,也講給我聽了,”一聽到柳喜河說起這件趣事兒,林海豐忍不住笑着看了看柳喜河,“不過,布爾布隆閣下當時跟我說的可是由於你的摻和,阿蘭?德隆上校最後輸了這次的演習。”
林海豐的話,把柳喜河也給說的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錯,結果卻是我的那位阿蘭?德隆上校朋友輸了。原因是演習司令部判了進攻方一個犯規,儘管我的朋友全殲了他的對手。”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的,法蘭西人的確是很教條。”林海豐點點頭之後,又眯起眼睛瞅了瞅柳喜河,“對了,海軍部佈置給你們這些高級軍官們的功課,你都完成的如何了?”
一聽姐夫提到這個事情,柳喜河呵呵地一笑。
自年初開始,海軍部就以提高所屬各艦隊、各獨立部隊最高指揮官們對世界加深瞭解爲名,想這些高級軍官們下發了各類的資料,要求他們應當利用“足夠的空閒時間”,對世界各國的風土人情都要有個充分的認識,以免在未來的工作中,出現不必要的“笑話”。
“已經完整地捋了一遍,這些天,我又在對蘭芳特別區周邊的地區,進行專門的研究。”
聽到柳喜河這麼說,林海豐饒有興致地又好好地笑着看了看自己這個既聰明,有蠻有心計的內弟,“呵呵呵,爲什麼你的眼睛偏偏要盯住了那裡呢?”
“我仔細分析過海軍部最近曾經下發的一系列內部通報,”柳喜河說着,扭了下臉,擡眼看着林海豐書房牆壁上掛着的那張世界地圖,“英國人正在不斷地往這一地區集中力量,儘管天朝政fǔ不久前已經對此做出了警告,但是英國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搞了個變通,把武裝力量的集中點,轉向了馬六甲地區。而且,從五月以來,他們就鼓動和慫恿蘇門答臘島西部的亞齊酋長國,不斷地跟控制着該島其它部分的荷蘭人作對。”
柳喜河略略地停頓了一下,當他回過頭來看到姐夫正很認真地注視着自己的時候,又接着繼續說到,“馬六甲的戰略地位極其重要,要是英國人完全控制了這裡,一旦最後到了大家都撕破臉皮的時候,天朝西向的海上捷徑也就沒了。”
說到這裡,他靦腆地一笑,“我們是陸戰師,如果有一天天朝真的需要了我們的時候,我覺得……很可能的第一個目標,應該就是那裡了。”
“呵呵呵,不錯啊,這回天朝晉升你爲少將,倒還算是物有所值。”
林海豐笑着瞅瞅自己的這個內弟,略微沉yín了片刻,又接着說到,“荷蘭人試圖在這場結果難料的大戰中一直把中立保持到底,但卻又捨不得他們在海外的那些既得利益。可惜啊,偏偏英國人不叫他們舒服。”
說着,林海豐站起身,在柳喜河的面前踱着步子,“到現在爲止,跟荷蘭人之間,我們已經做了無數次的接觸。爲了能夠不裹進這場戰爭,荷蘭人已經原則上答應了我們,要把他們在蘇門答臘的利益轉送給我們。當然了,這可不是無償奉送的,前提是一旦荷蘭本土受到了戰爭的真正威脅,天朝就必須要直接出手相援,使他們免於戰火的塗炭。”
已經踱到了牆上懸掛着的地圖面前的林海豐,瞅着地圖停頓了片刻,然後扭頭瞅了瞅柳喜河,“你猜的不錯,用不了多久,我們是應該要往那裡出兵了。不過……,呵呵,按照國土安全委會的意見,國防軍事委員會原本計劃是要叫總參謀部由蘭芳特別區的駐軍當中,抽調出部分的兵力去蘇門答臘跟荷蘭方面做移交的。”
“這……”柳喜河很想說這樣根本不行。不過,當着這位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姐夫的面,他還是沒好意思直接這樣地說出來,“蘇門答臘那裡所遇到的情況,現在……現在未必輕鬆。兵力去少了不行,去多了又太浪費,再說……再說現在保不齊哪裡還會需要天朝的直接介入。所以……所以,還是應該調用我們這樣的部隊更合適一些。”
生怕自己的這番話還不能引起姐夫的重視,柳喜河接着又補充到,“我們師齊裝滿員,將士們又鬥志正旺,如果把我們師調到那裡,我保證英國人也好,齊亞的那些英國人的走狗們也罷,誰都翻不起大浪。”
林海豐從地圖前慢慢地轉回了身,又緩緩地踱到了柳喜河的面前,然後停下腳步,認真地看着自己的這位內弟,“你有把握?”
“當然有!”柳喜河噌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腰板兒筆直地一挺,“姐夫同志,如果出現半點兒的差池,喜河甘願軍法從事。”
“呵呵呵……”林海豐被內弟最後的一個鬼臉兒給逗笑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內弟的肩膀,帶着一種長輩的那種慈愛,深情地瞅着內弟,“你明天就分別去見見秀清主席和達開委員長,把你的那些想法直接都跟說說。呵呵,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可也是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