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開啓的會談一開始,契拉科夫一反常態,首先就由t3冷靜而造成會議不得不中斷數日,向太平天國政府代表團表示真心的歉意。接着,他又嘰裡呱啦地說了一番諸如沙皇俄國從不願意對外使用武力,一向奉行用談判來解決一切爭端的等等國際間的尊則。
最後,他希望雙方能本着友好的姿態,用歷史和現實的目光來審視一切,使兩國間的邊境爭端得以妥善地解決。當然,他也沒忘了帶着過去少有的誠摯笑臉向太平天國一方的代表們表示,中俄兩國畢竟是近鄰,既然如此,雙方就更都應該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沒必要總是盯着過去的那些不快,一個和平的環境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應該珍惜和保護的。
契拉科夫哩哩啦啦說了不老少,卻一個字都沒提在亞歷山大羅夫斯克發生的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奕笑了。
這次會談的一開始,氣氛顯得很融洽。
對於契拉科夫的上述言論,陳玉成給予了肯定,尤其贊成契拉科夫那番關於用談判來解決一切爭端的尊則。陳玉成提到中國有句俗話,叫遠親不如近鄰,而中俄之間又是有着極其漫長的邊境線的兩個鄰國,就更應該友好相處,使兩國人民世世代代地友好下去。他說到,中華民族歷來就不是一個好戰的民族,也不是一個對過去永遠耿耿於懷的民族,中華民族胸懷開闊,願意與任何渴望友好的國家和人民和平相處。即便是對於曾經是中華民族的兇惡的敵人,只要對方願意,我們也同樣有捐棄前嫌,共同發展的博大胸懷。
當然,陳玉成同樣也是對紅海軍在庫頁島的作爲隻字不提,彷彿根本就沒發生過一般。
最後,意,太平天國方面也不想過於爲難俄方,既然大家是坐下來和和氣氣地商談,那就都應當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儘量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共同點。爲此,太平天國一方願意適當地調整劃界方案。
陳玉成拿出來的新邊界劃分方案,大意如下:
一、北部地區,以勒拿河爲界,勒拿河以東、額爾古納河以西之原屬中國、卻被滿清在“尼布楚條約”中割讓給俄國的廣大土地,必須無條件還給中國;
二、東北部地區,被滿清在“:國領土(包括烏第河以南的區域),必須無條件還給中國;
三、鑑於雙方對自雅庫茨克開始之勒拿河右岸領土地歸屬爭議較大。一時難以妥善解決其最後歸屬地問題。太平天國代表團全體成員經過認真磋商。本着有益於中俄兩國世代友好地態度。提議將上述地區化爲待議地區……
當上述方案再次由奕完整地宣讀完之後。會場內一片沉寂。靜得連數裡外開始解凍地黑龍江江面上傳出地冰棱相碰之聲。都能被會場上地人清晰地聽到。
以契拉科夫爲首地俄方代表團地成員們。更是悶頭不語。此刻。這些傢伙地內心裡。恐怕都是在涌動着同一個想法。這些中國人黑。簡直是太黑了!
許久。陳玉成鄭重地看着額頭滲着汗水地契拉科夫。“閣下。您我都是奉命辦事之人。各自地難處咱們心照不宣。劃定待議地區、把賠款僅僅作爲備忘錄暫時記錄下來。而具體地賠款地數額及賠償方式卻都留待日後再議。這已經是我們這些人所能做到地最大讓步了。”
“閣……閣下。”契拉科夫抹了抹額頭上地汗水。像吃了一大口豬苦膽似地咧開大嘴瞅着陳玉成。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到。“:條約簽訂後所得到地一切。我……我們……我們可……可以奉還。只是……只是貴方所指勒拿河以東、額爾古納河以西地地域……您……您也清楚。這都是歷史地問題。當然。我不想……不想再跟您……跟您探討當年大清政府地簽字是否有效。您和您地同僚們都說尼布楚簽約不平等。其實……其實尼布楚條約對於當年地大清來說是最公平地。而應該說不平等是我們。因爲……因爲當年地大清畢竟是在武力強大過我們不知多少地情況下。逼迫着我們簽下地那個條約。”
經過熱身之後地契拉科夫。漸漸話語連貫了起來。“其實。凡是我們在座地這些人。都沒有親眼見證過當時地場面。即便有什麼記載。也難保因爲這種或是那種地原因。帶有其固有地偏見性。我剛纔解釋過。我這樣說絕不是爲了開脫什麼。可那畢竟
去了一百多年事情了,一百多年來,沒有人爲此再翻h7我們的百姓也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和方式,繁衍了一代又一代人。如今說變就變,那成千上萬無辜的平民豈不是……豈不是要背井離鄉?”
契拉科夫說到這裡,有意地停頓了一下。看看陳玉成等太平天國的代表們一個個似乎都在認真地傾聽他的肺腑之言,他的膽氣於是好像又強壯了一點兒。他咳了兩聲,又繼續地說了下去,“至於貴方所指的待議地區,在我的記憶中,從來就都是我們俄方的領土。我實在想不出那裡怎麼會成了待議地區閣下剛纔也說了,咱們都是替政府辦事之人,可連我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這個字我怎麼簽下去?退一萬步說,即便在貴國強大的之下,我們被迫委屈地簽下了這種不倫不類的條約,那豈不是又爲日後的兩國埋藏了禍端?今天,閣下您可以兵臨城下,迫使我們如此。可再過一百多年,或是更長的時間之後,難保我們的國家也會出現一個這樣的人,再如法炮製。這冤冤相報,又何時是了呢?所以,我以爲,有些問題要現實些似乎還是更好。”
“您說完了?”看到契拉科夫終於住了口,陳玉成微笑着問到。
契拉科夫點點頭,又扭頭瞅瞅身邊的涅維爾斯科伊。窩在木椅上的涅維爾斯科伊表情木吶,顯然是無話可說。
“呵呵……”陳玉成輕輕地笑了起來,“依您的現實說,那我就應該馬上離開會場,收拾收拾繼續揮師北上了。”
“閣下的意思我不明白,”契拉科夫好像真的糊塗似的望着陳玉成。
“很簡單,”陳玉成的身子使勁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看了看左右自己的將領們,豪氣勃發地笑到,“不是跟您誇口,一旦和談不能,我天朝北方、西北兩大戰區會做出多大的舉動來,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只要我一聲令下,我的二十萬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不出半年,就可以拿下你的半個國家。同樣,我還可以在我的有生之年,親手將我天朝之千百萬人民移居到這些土地上去,並保護他們在那裡紮下根。等到一百多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之後,即便真會有號稱是你們的人來找我們討要這些土地的時候,我們天朝還不是照樣可以用您的口吻來回復他,朋友,還是請您現實點兒吧。”
“這……”契拉科夫本來已經有些剛剛落下去的汗水,又情不自禁地滲了出來。
陳玉成撇了契拉科夫一眼,轉頭瞅瞅臉上露着得意之色的奕,然後回過頭來繼續說到,“前些日子你們無理中斷了會談,我們的奕副主任就很不高興,他對我說,按照你們的一貫行爲,是絕不會再主動坐回到談判桌前來的,只有打翻了天才能叫你們主動回來。我不信,而且當時我就告訴我們的奕副主任,我會讓貴方自己回來的。”
陳玉成說着,又瞟了瞟腦袋扎得極低,恨不能一下子就鑽到桌子下面去的涅維爾斯科伊,“結果呢,我只在庫頁島輕輕一動,貴方不就回來了。”
“閣……閣下……”契拉科夫的結巴勁又上來了,“我……我本不想提……提這個……這個有傷大……大家感情的事情。
可……可既然……既然閣下挑明瞭,那……那我也不……不得不說。現……現在是……是……是和談期間,貴方不宣而戰的……的行爲……實在有失……有失大國風範。”
“哈哈哈……”陳玉成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大家都坐在這裡纔是會談,只要談判一開,哪怕是罵爹罵娘,照樣無戰事。可這談判中止期間呢?既然不願談,那就隨便打。不僅我可以打你,你也可以打我嘛,只要你願意。”
簡直是太欺負人了!你以爲老子不想打你啊?要是老子能打過你,早他孃的把你掃地出門了。契拉科夫漲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被別人欺負的滋味兒不好受。
陳玉成緊跟着嘆了一口氣,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目光看着契拉科夫,“說實在的,爲了能促使和談儘早完成,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忍讓。把一些敏感的問題都留給了我們天朝的最上層,咱們一時半時解決不好的問題,將來咱們兩國的首腦,自然會有他們解決的辦法。您大概不會相信,我們天朝的領袖們,早就有了一個打算去貴國,與您的沙皇陛下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