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是之前出使洛國的匈奴使臣!
天要亡吾!天要亡吾!天要亡吾哇!!!
那人走到牢房門前居高臨下將我那麼一看登時他的嘴角高揚起來:“不錯, 此人是洛國太師無疑。”
……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本該乖乖認栽,奈何本太師骨子裡有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精神, 於是我也哈哈笑了起來聲音比那匈奴使臣的還要高出不少。
見我笑匈奴使臣兩眼一眯有些防備道:“不知太師在笑什麼?”
我止了笑不卑不吭看向他沒有半分恐慌的情緒:“聽了大人的話小人很開心, 因爲小人自小便想做官可惜沒那官緣不想今日被大人錯認成了洛國太師, 小人真是既十分開心又覺得好笑。”
匈奴使臣沉了面色聲音也多出幾分威脅:“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洛國太師而是個……普通人?”
騰地起身帶起一股涼風驚得匈奴使臣往後退了幾步我滿臉的肯定:“沒錯, 小人身體裡流的是純正匈奴人的血, 大人這般誣陷小人小人無法接受!”
阿六被我這一系列行爲驚到花了好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此刻顧不上是以阿六配合我繼續自顧自演着:“若大人還是不信可以去洛國求證。”
匈奴使臣陰森一笑:“去洛國求證不僅路途遙遠弄不好還會影響到兩國邦交,這麼做有些難辦。”
話說到這兒我心中炸開一朵花兒別提有多慶幸, 我一臉的委屈:“那大人也不能隨便就給小人定下罪名啊。”
匈奴使臣驀然得意一笑:“自是不能冤枉了你,不過說來也巧, 聽聞昨日有位洛國將軍追趕作亂的流民來了匈奴, 想來像將軍這種大官兒定是見過洛國太師的, 不如明日就安排二位見上一面如何?”
“……”
陰險的小人。
匈奴使臣走後牢房內陷入一片沉寂。
不是我過於自信,作爲洛國太師但凡是個將軍肯定見過本太師幾面, 若是明日那將軍說認識我那可就穿幫了。
揪心揪肺一整夜沒睡好,頭髮也被抓得亂糟糟,阿六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滿臉的震驚:“公子您怎麼成了這副樣子,小的都快認不出您來了!”
正想整理一下忽地心生一計,我看着阿六笑道:“阿六你說你都快認不出我了?”
“是啊!”
午後光景, 大大的日頭擠到牢房裡只剩下了巴掌那麼大一點兒。
牢房外一陣騷動, 似乎是有人來了。
我立馬正襟危坐提醒阿六:“有人來了。”
阿六立馬病怏怏攤在了地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緩慢的, 有輕快的, 還有從容不迫的,來的人還不少。、
腳步聲在牢房門口處停了下來, 我有氣無力睜開眼往門口那麼一望直接驚住連戲也忘了演。
來人除了一些士兵,匈奴使臣,左賢王還有一人。
那人一身銀色盔甲,一邊的頭髮稍顯凌亂貼在臉上看來路上趕得有些急,鳳目中依舊是一副冷淡無波的模樣,他的右手卻是緊握的。
難道他認出了我?
有那麼一瞬我居然期望他能一眼就將我認出來,不論我什麼模樣他都能一眼,一眼就將我認出來。
公孫胡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我有些怒火在裡頭:“你這是副什麼樣子?”
說罷,他扭頭看向匈奴使臣:“蘭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蘭大人也沒料到會是這般情況,他瞅了瞅了我,爆炸頭,滿臉灰,就連衣服上都是茅草灰塵。
公孫胡轉臉看了眼元邑還未等他開口元邑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匈奴就是這樣對待洛國太師的麼?!”
他果真認出我了……
我拼命衝着元邑眨眼,在這種時候承認我是洛國太師無異於是斷送了兩國的邦交。
元邑,你糊塗哇!
元邑看了我一眼面上沒有絲毫情緒我只感覺周身一股霜意四散開來:“左賢王還不打算放人麼?”
公孫胡笑笑:“成王殿下可知太師在匈奴做了什麼事?”
元邑不答,從方纔進了牢房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見元邑沒打算回答公孫胡雖然火大卻也是強壓着怒火:“他偷了我們匈奴的邊防圖。”
元邑終於挪開視線看向公孫胡渾身散發着噬人的冷意:“那又如何?”
衆人皆是一驚,公孫胡一向說話霸道這時也止不住噤了聲只神情複雜望着元邑和我。
元邑往牢門前走了幾步,修長的手指勾了勾上面的鐵鎖冷漠道:“匈奴將我洛國太師折磨成這般難不成是以爲我們洛國無人麼?”
這一刻,衆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種時候直覺告訴我我需要暗地裡助一下元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元邑糊塗下去,我撐着地站起來眼前忽地一黑險些跌倒扶着門框才能站穩,應是餓的。
不想在元邑面前顯得太過狼狽,我稍微理了理衣襟:“這位殿下您可能是認錯人了,小人並不是什麼洛國太師,小人只是一個商人。”
公孫胡聽罷面上是變幻莫測的笑,他和蘭大人對視一眼後笑意更濃:“既然不是洛國太師那此事就好辦了。”接着聲音一沉對着跟在後面的士兵吩咐,“將此人拖走喂狼!”
小時候是不是誰給公孫胡留下了什麼陰影?他這人怎麼動不動就愛拉人去喂狼?!
對啊六是,對我也是。
阿六蜷在地上準備認命,我一動不動也做好了爲國犧牲的準備,元邑一聲低喊聲音不大卻滿含了震懾力:“誰敢?!”
欲上前的幾位士兵看了元邑一眼又默默退了回去,元邑回過頭對着我又重複了遍:“誰敢,本王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敢……誰敢動他……”
那一刻,我似乎聽到自己的心漏跳的半拍,他……這是鐵了心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