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安沁的樣子看着十分的霸道,但是孟毓曉心裡已經給她貼上了新的標籤,就不會害怕她,只是淡笑着說:“我當真是不認識齊二少,就連齊大人我也只不過是聽過名號罷了,想來齊二少應該也是受了某些人的囑託,齊小姐若是再見到,還望替毓媗轉告一句謝謝。”
“哼,那傢伙一年到頭見不上幾回!”齊安沁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也不再看孟毓曉,“他一天天在外頭也不知道和什麼人廝混,定是認識了些不三不四地人然後答應別人給你求情的!”
“大概是吧。”孟毓曉陪笑着說,心中卻暗笑齊然混的當真是差勁。
“好了,你可以走了!”齊安沁見孟毓曉還在,忍不住皺了皺眉,還不耐煩地加了一句,“以後少和我套近乎!”
孟毓曉抿抿嘴,轉身出了她的屋子,同於嬤嬤一起,離開了安秀坊。
“夜晚的風吹得真舒服。”孟毓曉仰頭呼了一口新鮮空氣,淡笑着對於嬤嬤說,“反正也不急,我們便放慢腳步,散着步回去。”
“是。”於嬤嬤點點頭,掌着手裡的燈籠,慢慢地跟在孟毓曉身後。
秀坊的院子並不大,只不過種了不少花草樹木,所以白日裡看倒是風景秀麗,晚上看不到什麼風景,卻十分的涼爽。
秀坊裡的廊子很密,幾乎所有的廊檐上都掛着紅燈籠,紅紅的一排又一排,也十分的賞心悅目。
“平日裡倒從不覺得這燈籠好看,如今遠遠地瞧着,這一排一排的倒是別樣的精緻。”孟毓曉仰頭看着那一排排掛在屋檐邊上的燈籠,笑着說。
身後卻沒人回話,孟毓曉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於嬤嬤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因着旁邊有不少燈籠,所以腳下的路是看得清的,故此孟毓曉並沒有去注意身後的燈籠還在不在。
“於嬤嬤。”孟毓曉朝着來時的路喚了一聲。
方纔一路過來都是厚密的林子,如今望過去,只覺得一片幽深,既看不到於嬤嬤手上的那盞燈籠,也得不到於嬤嬤的迴應。
孟毓曉抿了抿嘴角,扭頭打量了一眼四周,慢慢地往光亮處挪了挪,整個人都跟着變得謹慎起來。
於嬤嬤那樣沉穩的人,肯定不會孩子氣地同自己玩笑,故意躲着不答應自己。
孟毓曉感受到了危險,但是又不能確定於嬤嬤遇到了什麼危險,遲疑着要不要進林子救於嬤嬤的時候,還不斷地打量着四周。
“於嬤嬤。”孟毓曉又叫了一聲,期待着於嬤嬤多少能答應自己一聲,也好叫自己確定她在哪個方向。
依舊沒有人迴應,孟毓曉不由得越發緊張起來,握起的手緊張地在掌心裡捏了捏,捏出一層細汗來。
“有人嗎?”孟毓曉見於嬤嬤沒有搭理,便開始扭頭往旁邊叫去,希望這裡正好有其他宮女或者嬤嬤經過。
孟毓曉正四處看着,忽然感覺到自己手腕被人狠狠拽住,嚇得她驚慌地叫了一聲。
“跟我來!”對方說。
就着燈光,孟毓曉依稀認出說話的人,竟然是同自己住在一個院子的鬱青鸞。
“是你?”孟毓曉不肯挪步,不確定她這個時候出現是好意還是壞意。
自己現在站的這個位子,好歹是林子的缺口處,有燈光照着,到能看清楚四周的情況,而且一旦出現了自己沒法對付的力量,自己還能跳湖。
“我不會害你的,快走!”鬱青鸞提了提音量,拽在孟毓曉手腕上的手用力扯了一把,硬是託着孟毓曉往一旁跑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孟毓曉跟在鬱青鸞身後,時不時地看看四周,身旁都是樹木,厚密的樹葉將不遠處廊檐上的燈光遮去了大半,偶爾經過一處缺口,孟毓曉才能看清楚四周。
孟毓曉見與鬱青鸞只管拉着自己往前走,也不說話,便又繼續問:“我們在躲什麼人?”
“要你性命的人!”鬱青鸞總算是開了口,便又看看左右,帶着孟毓曉繼續往前跑去。
孟毓曉怔了一下,一直以爲這秀女坊裡只有女人間的勾心鬥角,竟沒想到,會有人想要來取自己的性命,便不再說話,專心地跟在鬱青鸞身後。
“爲什麼不回自己的院子?”孟毓曉跟着鬱青鸞跑出了林子,卻被鬱青鸞拉着朝院子相反的方向跑去,那個方向,接近院子的側門,比林子還偏,孟毓曉不得不起了疑心。
“院子裡不安全。”鬱青鸞平靜地說着,拽在孟毓曉手腕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並不給孟毓曉掙脫的機會。
“你放開我!”孟毓曉自然不信她,趕緊停了下來,用力地與鬱青鸞僵持着,“你放開我,我要回院子!”
院子裡有宮女和女史,怎麼會不安全!
“趕緊走,她就要追上來了!”鬱青鸞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孟毓曉,“我不想害死你!”
“你若不想害死我便放我回去!”孟毓曉直直地盯着鬱青鸞說。
這裡雖然偏,卻十分的開闊,一旁就是院牆,旁邊掛了好幾盞燈籠,頓時將四周照的十分清晰,兩人的手交纏在一起,相互看着對方,臉上的神情都十分的認真,又十分的倔強,竟是一副僵持不下的局面。
“她們都提醒我小心你,但我並不覺得你會害我。”孟毓曉見鬱青鸞不肯鬆手,便開始了勸說,“今日感謝你救我,但我必須回院子裡去叫人,於嬤嬤她還在林子裡!”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現在回去。”鬱青鸞眼神堅定地說,“在我確定她的安全之前,我都不能叫你回去。”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表妹,看來姐姐平日裡沒有白疼你!”一個女子的笑聲忽然闖了進來。
孟毓曉側頭一看,便看到一位宮女模樣的女子慢慢朝着自己這邊走來,燈光下,她的五官不是非常的清晰,但是她手裡的匕首,泛着寒光,卻是十分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