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名字上,就能看出。
這個大都尉的級別要高於折衝府的都尉。
至於長安那邊爲何要這麼做,鍾文目前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原因。
就連李山的信中也沒有提及此事。
這讓鍾文心中甚是不悅。
利州是什麼地方?
說白了那是鍾文的後花園。
長安這麼做,明顯是要架空了折衝府的權力,更是要架空拆衝府都尉呂林棟他們的權力。
當下的利州折衝府。
可比以前的人數要多上好多。
以前只有八百人。
而今的折衝府的人數,那可是過了兩千人了。
如此這麼多的府兵,完全是爲了守住利州,更是爲了整個利州的安全。
畢竟。
從州府衙到縣衙。
以前的衙差可是被免去了不少。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至少有着折衝府的府兵應對。
而今。
長安突然要派一個大都尉過來,這讓鍾文不爽之外,估計呂林棟他們也是不爽的吧。
此時。
鄭之看向鍾文也是搖了搖頭。
鄭之說來也是這兩天才得到的消息。
要不然,他早就來龍泉觀了。
“呂林棟呢?他有什麼想法?”鍾文又是問道。
“他目前還不知道,如真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了。”鄭之很是無奈的迴應道。
鍾文聽後,心中思慮了一下,也不再去多在意了。
一個刺史加一個大都尉又如何?
就算是這兩人帶着不少人過來,那又能翻到哪裡去?
雖說自己已不是利州的刺史了,管不到利州的政事了。
可利州所有的官員也好,還是將士也罷,均早已是有着他們自己的行事準則,任是誰過來,估計也無法改變當下利州的政體的。
即使長安調派這二人過來。
估計也是無濟於事。
第二日。
鄭之他們離開了龍泉觀,返回至利州去了。
而當天中午。
新到利州爲刺史的許敬宗,以及那位新任的利州折衝府的大都尉二人,已是從船上登入到利州城西的碼頭上了。
這二人一下船後。
他們二人所帶的隨從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紛紛從船隻上下來。
利州幾個官員,帶着幾個吏員也早已是等候在碼頭處了。
“下官齊壽拜見二位上官,上官不遠千里赴任利州,不辭辛勞,還請入城稍事休息。”利州的帶着官員齊壽見許敬宗他們到了,趕緊帶着那幾個官吏迎了上去。
齊壽。
論官職也只是利州府衙的一個很小的官員,八品級而已。
而許敬宗的品級,乃是正四品下。
就那連那位大都尉的品級,都是從五品上。
論級別。
他這個大都尉都比鄭之這個別駕都要高了。
如此高級別的官員到利州上任,而利州卻是派出一個這麼小的官員過來迎接,這讓那位大都尉瞧着很是不爽。
“你們利州的別駕還有其他的官員呢?爲何不見他們過來?”那大都尉瞧着那齊壽,眼神不悅的問道。
一個大都尉如此問話,如放在別的地方,刺史肯定是不滿的。
不過。
此時的許敬宗,卻是一言不發,臉上還帶着笑意。
“回上官,鄭別駕昨日已是出了遠門,而我利州其他的官員公務繁忙ꓹ 有的已是到其他縣屬處理公務,有的正在衙門處理公務ꓹ 我受鄭別駕吩咐,特意前來迎接二位上官。”齊壽見那大都尉不悅,趕緊回道。
對於齊壽來說。
新任的刺史也好ꓹ 還是大都尉也罷。
他可真不怕。
在利州。
不管你是誰,哪怕是上官ꓹ 想要責罰他,那可得要有依據。
沒有任何依據ꓹ 就想要責罰他ꓹ 那是不可能的。
利州新律,適用了幾年。
每年一過就會更改一次,爲的就是適用於利州。
而新刺史如果真要是罰某位官員,或者想要開革了某位官員,可真沒有那個權力。
如有哪位官員出了問題,會有一個新成立的糾檢司查處。
輪不到刺史來管束。
說白了。
刺史之職,可以說絕大部分的權力都被架空ꓹ 或者說是分散了出去了。
那大都尉聽後,心中更是不悅。
正當他再欲說話之時ꓹ 許敬宗卻是提醒了他ꓹ 隨即向着齊壽道:“前面帶路吧ꓹ 正好我們這一路來利州ꓹ 也確實辛苦。”
齊壽笑了笑後,引着衆人往着利州城內而去。
隨着許敬宗他們一進入利州城後ꓹ 這眼睛都快沒地方可以放了。
到處都是人。
唐國人ꓹ 百濟人ꓹ 新羅人,西域人等等。
就連馬車都不少。
這年節剛過沒多久ꓹ 就連長安都沒有這般的熱鬧。
可在這利州城中,卻是熱鬧無比。
街道的兩邊鋪子,更是行人絡繹不絕,進進出出的。
看得許敬宗他們眼睛都沒地方使了。
隨着齊壽引着他們到了驛館,安排之後,留下了一個小官員聽候指示,而他隨之告辭離去。
“許刺史,這利州的官員怎麼這麼沒大沒小,我等乃是朝廷所調派來的上官,可這利州的別駕不見現身,就連那折衝府的都尉都不見現身,這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大都尉見那齊壽離去後,坐在驛館內大吼了一通。
如此迎接上官。
在別的州,那是絕無可能的。
如真要是出現了這種場景,估計以後那些官員可就不好受了。
而那大都尉卻是不明情況,完全是處在一個怒火中燒的階段。
許敬宗坐在驛館中的凳子上,喝着茶水,很是享受一般。
待那大都尉坐下後這才幫着他倒了一碗茶水,出言安慰道:“王大都尉,朝廷把你調至利州來爲大都尉職,看來你這是不明情況啊,我可是早早就打聽清楚了利州的情況,就今日你我所遇之事,這算是好的了。所以啊,王大都尉,稍安毋躁吧。”
“許刺史,你叫我怎麼稍安毋躁,我乃是到利州上任的,可不是過來吃風的,朝廷也真是的,突然把我調來做什麼大都尉,我也是臨危受命,根本不知道利州的情況,只聽說利州富有,可沒想到利州富有是富有,但這官員卻是沒有一個好東西。”
“噓,王大都尉,此話慎言!”許敬宗一聽那大都尉如此說話,看了看驛館內,趕忙警示。
許敬宗是何許人也?
一個如此藏有心思之人,他可不會隨意亂說一通。
而那大都尉,卻是一個直性子一般的人。
說起話來,根本不論什麼場合。
半日。
就在那大都尉的抱怨之下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
許敬宗起了一個大早,“王大都尉,今日你我需要去拜會兩人,而那兩人乃是決定利州所有事情之人,所以,一會到了地方,你可千萬要小心說話。”
“嗯?誰?”那大都尉聽着許敬宗的話,甚是不解。
“到了地方之後,你就會知道了,好了,王大都尉,馬匹已是準備好了,一會你我可就不能再坐馬車了,要騎馬而行了,我這老骨頭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啊。”許敬宗一邊說,一邊出了驛館的大門。
而驛館那位隨時聽候指示的小官員,見許敬宗他們二人離去後,趕忙奔向州府衙去稟報去了。
得了消息的鄭之,如姜太公一般,穩坐釣魚臺。
甚至。
整個利州的官員,都得到了消息。
昨日午時後,鄭之就已是從龍泉觀回到了利州。
至於他爲何不去拜見新到的利州刺史,以及大都尉。
他鄭之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而且。
整個利州官場之上,誰都有着與鄭之一樣的想法。
那就是等着許敬宗他們去拜會那兩人。
只有拜會了那兩人之後,他們纔會正式去見一見許敬宗他們。
而此時。
出了城的許敬宗二人,正騎着馬匹,即不快,也不慢的往着利州城西北方向行去。
幾個隨從護衛緊隨其後。
“許刺史,我們要去拜會誰?我們來利州是來上任的,爲何還要去拜會別人?難道利州有什麼大人物不成?”馬背之上的大都尉甚是不解。
這一大清早的起來,喝了一肚子的冷風不說,還不知道具體什麼事。
這位大都尉此時的心情,哪裡會好。
許敬宗笑了笑,側目而視道:“王大都尉,你可知道當下的利州爲何如此繁華,如此富有嗎?”
“我哪裡知道,我接到朝廷的旨意後,就從建州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我又哪裡知道利州的具體情況。”大都尉實在不知。
“那到也是,你也是臨時受命,你在建州離着長安又遠,也確實不知道一些消息,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多說,待到了地方後,你自然就會明白得。”許敬宗回完話後就不再多言了。
這位王大都尉是誰的人,他許敬宗比誰都清楚。
而且。
二人雖說是同時到的利州,可二人又分坐於兩條船隻,更是連面都沒有碰幾回。
有道是,許敬宗來利州爲刺史,他到是想拉攏這位大都尉。
只可惜。
這位大都尉,雖文但卻是武。
在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許敬宗卻是不敢隨意多透露一些事情的。
哪怕他們此時要去拜訪的人,他許敬宗都沒有多言。
可想而知。
許敬宗這是有多狡猾了。
一路奔行。
路上那位大都尉雖說一直喋喋不休,可許敬宗卻是隻笑不言。
這讓大都尉越發的不爽,同時也開始對這位許敬宗許刺史有了一些怨言。
近兩個時辰後。
一行人終於是快要抵達了目的地。
許敬宗止住馬,指了指遠處,向着那大都尉說道:“王大都尉,看到前而的道觀了嗎?那裡纔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而那道觀裡,有着兩位我們需要好生拜會之人,一會到了觀中,可千萬莫要如剛纔一般多言啊,否則,官職不保不說,甚至連命都沒有了都難說。”
說完話的許敬宗,又是催馬而行,丟下愣愣的大都尉在那,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