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眉頭一擰:“他若是敢不來,本太子明日就將他家給移平了!”
稱心對着李承乾實在太瞭解了,兩人同牀多年,太子李承乾向來只是一個喜歡在嘴上逞能的人,一旦真正遇上事情,他又會顯得優柔寡斷。特別是在對魏王李泰這件事上,稱心給李承乾出了很多主意,這些注意但凡只要進行一個,魏王李泰現在早就是個死人了。
昨天稱心也是見到了羅信的厲害,平日裡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四個劍客,只在一個照面間就被羅信給收拾了,這四人兩個輕傷,一個重傷,還有一個當場死亡。
有這樣功夫的人,不一定會聽李承乾的命令,特別是發生過昨天那件事之後。
爲此,稱心眼珠子又是在眼眶裡晃動了一下,他對着李承乾說:“太子殿下,爲了安全起見,我建議您用陛下的名義。”
李承乾一愣,當即就顯得猶豫了起來:“那、那可是假傳聖旨,若是讓旁人知道的話,先不說父皇是否會怪罪,李泰那傢伙肯定會抓住這件事不放。”
稱心用雙手抱住李承乾的腰,如同小女人一樣小聲地說:“太子殿下,這件事只要咱們不說,等那羅信死了,又有誰知道呢?”
“可是……”李承乾猶豫了一下。
“太子殿下,難道您就忍心讓羅信那惡賊一直逍遙法外?有了這樣一次,沒準過兩天他就會到處吹噓,說太子您的壞話,這些話若是讓陛下聽了……”
稱心這話,算少戳中了李承乾的內心,他當即一甩手,對着邊上的一個太監說:“準備筆墨!”
羅信在治療武順之後,就洗了個熱水澡,原本還想趁着機會,去書房再研究一下醉風樓的裝修,結果這衣服剛剛穿上沒多久,管家高平就急匆匆地破了進來:“公子,外邊來了一個宮裡的人。”
一聽是宮裡來人,羅信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走到正廳,就見正廳站着兩人,身穿錦衣,看上去威武不凡。
見羅信進來,其中一人先是上下打量了羅信一眼。他聽說羅信將太子身邊的四大劍客都打傷,原本還以爲羅信是那種魁梧健壯的男人,沒成想竟然是一個書生氣息的年輕人。
那人微微仰頭,用一種略帶冷傲的口吻問:“你就是東海郡公羅信?”
羅信對着二人拱拱手,笑着說:“在下就是,不知道二位所爲何事?”
那名侍衛當即取出一個金色的布卷,當着羅信的面打開:“東海郡公羅信接旨!”
儘管羅信有些錯愕,但他還是雙手抱拳,躬身接旨。
那聖旨上邊唸叨都是一些拗口的文言文,羅信一下子就聽蒙了,等對方說完之後,羅信纔開口說:“這位兄弟,剛纔聖旨裡都說什麼了,爲什麼繞老繞去,我沒有聽到一句有用的?”
侍衛冷冷一笑說:“不說你是長安第一才子麼,怎麼連個聖旨都聽不懂?”
羅信仍舊笑嘻嘻地說:“嘿嘿,才子什麼的,還不都是別人封的嘛,這聖旨上邊咬文嚼字拐來拐去,再加上兄弟你這地道的陝北口音,聽不懂很正常。”
“你……”侍衛剛想發火,但考慮到自己此次任務,這才一甩手,對着羅信說,“你現在馬上跟我進宮。”
“現在就進宮,這麼着急啊?”
“你若是想要抗旨也行,反正在下也就只是一個傳話的。”
羅信臉上笑容不減:“這哪能啊,不過聖旨上也沒有說明進宮幹什麼,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東西呢。”
“你什麼都不用準備,只要隨我一同進宮就行了。”
“好吧。”
羅信聳聳肩。
羅信原先還以爲是要走路去皇宮,沒成想他們竟然還準備了馬車。
上了馬車,就徑自朝着東宮所在延禧門行駛而去。
一開始羅信還沒感覺,畢竟人在馬車內,而且對四周環境不是很熟悉的話,一下子不太可能會反應過來。
當馬車停下來在延禧門接受檢查的時候,羅信就逐漸感覺到不對了。
一般情況下,假如聖旨是皇帝下達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走延禧門,可以走最近的安上門和景風門。但是他們卻偏偏走了延禧門,而且過了延禧門之後,並沒有直接前行,而是朝着形式了一小段路之後就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
兩名侍衛,率先下車,羅信掀開車簾朝着外邊看了一眼。
這是羅信第一次進皇宮,在感受到皇宮寬闊、雄偉的同時,他發現四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羅信下了馬車,對着眼前的侍衛問:“哎,哥們,這皇宮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侍衛淡淡一笑,說:“眼下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誰有空跟你一樣瞎溜達。”
羅信點點頭:“這倒也是。”
羅信和兩名侍衛是從旁邊的小門進的,連續穿過三四道牆,以及羅信自己也數不清的走廊之後,他們將羅信帶到了一個較爲空曠的院子裡。
“你就在這裡候着,等一下會有人帶你去見陛下。”
說完,兩名侍衛轉身就走。
待他們離開之後,羅信就獨自一人站着,雙手抱胸,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其實自從過了延禧門之後,他皺起來的眉頭就未曾鬆過。雖然這是羅信第一次進皇宮,但他對皇宮的構造多少有一點清楚。因爲王貴爺爺就曾經參與建造了現在的皇宮,那個時候還是隋文帝時期,稱之爲“大興宮”。以前羅信就經常聽王貴吹牛,平時大家閒着沒事幹的時候,王貴就會告訴衆人王宮的內部大概結構,而且怕大家不相信,他還會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出相應圖形。
羅信知道,從延禧門進來,邊上就是太子的東宮。他們的馬車過了延禧門,也就走了一小段路途,馬上就停下來了。雖然走的不是正門,但羅信判斷他此時應該就在太子的東宮內。
那兩名侍衛開口閉口都是皇帝,可皇帝怎麼可能會在東宮接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