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綠衣丫鬟聽到她們的談話,更是不好意思,低着頭,不說話。
“那是正理,成家立業,可不得先成家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謀前程。”竇氏笑的若有深意,看了門邊上的綠衣女子一眼。
“夫人說的是,夫人,我和哥哥在長安人生地不熟,現在哥哥年紀大了,再不找姑娘,以後更不好找了,木香有個不情之請。”柳木香見竇氏先提了,覺得沒必要繼續兜彎子,反正現在竇氏有意。
竇氏點點頭說道:“呵呵,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那木香就唐突了,木香請夫人給我家大哥說個姑娘,早日讓大哥成家,我也能放心了。”柳木香站起來,給竇氏行禮。
平時長孫衝經常說他的母親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不會爲男人,今日見了,果真是這樣。
竇氏趕緊拉起柳木香,看了一眼綠衣丫鬟,說道:“我還以爲什麼事呢!既然你說了,我就給你大哥相看相看!就怕到時候你們不相信我的眼光呢!”
“夫人哪裡話。只要是夫人看好的人,自是不差的,木香信得過夫人。”柳木香趕緊說道,給竇氏帶個高帽子。
“在長安,就你哥哥一個人,明日衝兒你陪着木香回門,東西都給你備好了。”竇氏心裡高興,面上笑容更多了,這個媳婦兒不錯,有顏色,嘴巴甜,怪不得兒子這麼喜歡。
又聊了一會兒外面的風土人情,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柳木香教竇氏練了五禽戲的動作,直到身上出了汗才停下。準備以後繼續學。
長孫衝帶着柳木香回到院子裡,柳木香算是融入長孫家的生活了。想到太極,可比五禽戲看上去優雅很多,聽說效果也不錯,長孫衝不會,等以後回去弄幾張光盤,讓柳木香研究研究,說不定還能成爲一代宗師呢!
翌日。長孫衝帶着柳木香回門,竇氏準備一大車的回門裡,算是給柳木香撐面子,甚至讓她身邊得力的大丫鬟梅林跟着。
之所以要梅林跟過來,不爲其他,只爲這梅林是竇氏身邊唯一的一個沒有婚配的,讓她跟着過來。就是想讓她去親眼看看柳木蘭,行的話,竇氏再去說,不行的話,竇氏再雙方物色其他人家。以此可見,竇氏可是真的把身邊的幾個丫頭放在了欣賞。挑選夫婿,慎之又慎!
梅林一路上,心跳加速,好在對方不知道,才微微放心了。今天她過來。也是經過一番打扮的,通身氣度很不錯。
柳木蘭不知道柳木香能否回門。按理說做小妾是沒有這種說法的,但他還是請了一天的假期,在門口等着,不時張望。
當看到長孫衝的馬車拐進街角,柳木蘭兩眼發熱,看來妹妹在長孫家沒受委屈,長孫衝的老媽對妹妹不錯,快走幾步上來迎接。
馬車終於在門口停下,車伕放了凳子在下面,梅林先從馬車上下來,擡頭就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不像一般的當兵的,反而有着文人的儒雅。
的確是和柳姨娘有幾分相像,梅林看了幾眼便低下頭,扶着柳木香下來了。
長孫衝下馬,拱手說道:“舅兄!”
“長孫公子!”柳木蘭不敢造次,恭敬說道。
“都是自家人,別這麼客氣了!”柳木香見兩人有點不自在,一邊拉着哥哥,一邊拉着長孫衝進門。
院子裡只有一對老夫妻,老頭看門,老婆子做飯,看到小姐回來了,趕緊迎進門,讓老婆子燒火做飯。
梅林在看清楚柳木蘭之後,已經芳心暗許,進來看到屋裡面沒有丫鬟同房什麼的,更加開心了。這樣的話,一進門就可以當家,而且那柳木蘭人也好,加上柳姨娘是大少爺寵愛的姨娘,柳木蘭以後的前程是差不了。
柳木香偷偷看了梅林,看到梅林含羞帶怯的樣子,眼裡流露出滿意的笑意,看來梅林這姑娘算是對哥哥比較滿意了。
不過夫人沒有說是哪一個,柳木香也不能給哥哥透漏,一切等回去再說。
“舅兄,你在軍營裡還適應?”長孫衝問道,對於柳木香唯一的大哥,他還是非常關心的,而且柳木蘭的武功很高,而且有謀略,以後覺得堪當大用。
柳木蘭笑笑說道:“呵呵,適應,身邊有大熊,他這人熱心,他在京城也買了個小院子,就在我這不遠。”
“那他在家嗎,交過來一起吃飯。”長孫衝問道。
“在家的,和我一起請假!”柳木蘭很感激大熊,裡裡外外給他介紹不藏私,是個值得相交的好朋友。
正說着大熊過來了,手裡還拎着兩罈好酒,哈哈大笑走進來,說道:“木香,恭喜你覓得如玉郎君。”
“死性不改,就知道打趣我。”柳木香嗔道,“你們聊着,我去看看陳媽飯菜做得怎麼樣了。”
梅林見柳木香離開了,也不好在這裡呆着,也跟着過去。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柳木香雖然知道她是竇氏身邊的丫鬟,但卻不知道名字。
“回柳姨娘,奴婢叫梅林!”梅林恭敬說道。
“梅林,好名字!喜歡吃什麼,我做給你吃。”柳木香見梅林進退有度,談吐優雅,教養不錯,很是滿意。
梅林搖搖頭說道:“還是奴婢來吧!”
“以前我在家裡都是我做飯,這些活做多了!”柳木香莞爾一笑,也不和梅林客氣。
梅林聽了,附和說道:“平日裡家裡都是大廚房做飯,一起吃,只不過偶爾給夫人做夜宵,也會做幾樣吃食。”梅林這是在表明自己也是會廚藝的。
“呵呵,那我們就一起動手,就陳媽一個人,估計要很長時間。”柳木蘭拉着梅林的手。
到了廚房裡,果然看到陳媽手忙腳亂,最後柳木香讓陳媽燒火,她做飯燒菜,梅麗切菜,洗菜。
半個時辰就做了六個菜,雖然不多,但分量大,給陳媽和陳叔留下一點,便全部端到正房裡了。
梅林要回到廚房,隨便吃點,不敢跟主子一桌。
柳木香拉着梅林的手說道:“梅林姑娘,我們小門小戶,沒有那麼多規矩,來者是客,坐下來一起吃吧。”
“使不得,奴婢怎麼能跟着主子一起吃飯呢!”梅林拒絕,但力氣沒有柳木香大,被拉在座子上。
柳木香笑呵呵說道:“都是自己人,他們喝酒,我們吃飯吧。”柳木香給梅林夾菜。
梅林見少爺還有柳木蘭,大熊沒說話,便坐下來悶頭吃飯,不好意思擡頭。
酒足飯飽,又閒聊了一會兒,趁着柳木蘭出去的機會,柳木香跟上去說道:“大哥,你的婚事,我請求夫人給你相看人家,你就安心吧,保證給你好媳婦,趁早把我們這個家撐起來,如果能有個大孫子,爹孃地下有知,一定會高興的。”
柳木蘭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妹妹,哥哥對不住你,連這事也需要你操持。”
“哥哥哪裡話,我們是親兄妹,在這世上,我們是最親的人,我不管你誰管你。”柳木香輕聲說道,“今天帶來的箱子裡面,我給你添了一千兩銀子,還有一些瓷器什麼的,該置辦的都要置辦,別擔心錢不夠。”
“知道了,木香,我身上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夠置辦聘禮的,那些錢你帶回去吧。”柳木蘭不想要妹妹的錢。
“大哥,一百兩在鄉下算是多的,可是在長安城,可置辦不出好的聘禮,所以那錢你收下。”柳木香勸解。
柳木蘭見柳木香這麼說,只好手下。
下午長孫衝帶着柳木香回府,去竇氏那裡回話之後便回到自己的院子。
竇氏看着滿臉羞意的梅林,問道:“梅林,那柳姨娘的哥哥到底如何?”
梅林低着頭,小聲說道:“人很好,談吐文雅,不像個武將,反倒是像文人。”
“呵呵,那就好。你看她們三個已經定下來了,就剩下你一個了。你也不小了,今天十九。柳姨娘昨天請我給她哥哥相看人家,你要是覺得不錯,把你許了過去。”竇氏也不拐彎抹角。
梅林一直低着頭,跪在地上說道:“但憑夫人做主!”這意思就算同意了。
“那就好,我過兩日就給柳姨娘回話,你就安心繡嫁衣吧。”竇氏抿嘴而笑,把這幾個身邊人嫁出去也算是對得起她們服侍她一場。
“謝夫人恩典。”梅林感激不已,她是在八歲的時候被人牙子賣到府裡的,根本不知父母在哪裡,現在夫人給她找了好的夫婿,而且還在長安,還能經常來看望夫人,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家了。
“呵呵,你們幾個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現在陸陸續續出嫁了,還真有點捨不得。”竇氏感慨。
“夫人對梅林有再造之恩,梅林願意侍奉夫人一輩子。”梅林哽咽說道,她是真心感謝竇氏。
竇氏擺擺手說道:“我要是真的疼你們就不會把你們留在身邊一輩子,給你們安排好人家纔是真心疼你們。以後有空了,別忘了找我說說話。”
梅林對於竇氏的關愛感激不已,以後夫人只要開口,她願意爲夫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