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寅說要找人幫忙,上官三兄弟以及陸放、程錦等人同是一怔,異口同聲地問道:“大人要去找誰?”
唐寅笑道:“鍾天造反一事我們最先是得到誰的消息?”
“鄧明洋?”
“沒錯!”唐寅幽幽說道:“鄧明洋是我的老部下,既然他肯在第一時間向我通風報信,說明他對鍾天造反一事也是持反對意見的,我今晚去會會他,估計他能幫上我們的忙!”
“大人,他不會……”程錦向來多疑,又沒有見過鄧明洋這個人,對其很不放心。
“沒事,不用擔心。”唐寅明白他的意思,含笑搖了搖頭。
當天晚上,唐寅去找鄧明洋,因爲不是去打架,也不是要*迫鄧明洋就範,唐寅本不打算帶人前往,但上官元讓一個勁的要求跟去,唐寅想想,也就把他帶上了。
兩人都換上普通百姓常穿的麻衣布褲,唐寅還特意戴了一頂草帽,遮住大半的臉,他以前畢竟在鹽城做過兵團長,認識他的人不少,他可不希望自己到鹽城的消息傳到鍾天那裡。
出了嶽子傑的宅子,二人直奔鄧明洋的住處。
以前鄧明洋是唐寅麾下的千夫長,他家的住址,唐寅還是很熟悉的。
生怕節外生枝,唐寅和上官元讓沒有在鹽城內亂逛,直奔鄧明洋的府邸而去。
鄧明洋的家境還算不錯,在鹽城內有獨立的院落,雖然不算大,但正房、廂房一應具全。
到了他家門口之後,唐寅站到一旁,示意上官元讓敲門,後者應了一聲,走到門前,連拍數下,可裡面毫無動靜,上官元讓皺皺眉頭,又連續拍打數次,等了好一會,門內才傳出走步聲,接着,房門慢慢打開一條縫隙,從裡面露出半張臉。
開門的是個身穿灰色布衣的青年,看其打扮,象是鄧明洋家中的僕人。青年臉上帶着怯怕,見外面只有兩人,他明顯鬆了口氣,舉目打量一番敲門的上官元讓,覺得眼生的很,疑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上官元讓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找鄧千軍!”
青年眉頭皺着更深,滿臉不耐煩地說道:“對不起,我家老爺現在不在。”說完話,退後一步,作勢就要關門。這時,唐寅伸出手來,一把將房門按住,然後揚了揚頭上的草帽,笑問道:“阿吳,你家老爺有這麼忙嗎?這麼晚還不在家。”
青年聞言,臉上的不耐之色更濃,氣道:“我家老爺忙不忙關你什麼事……”他邊說話邊向唐寅看去,等他看清楚唐寅的模樣之後,整個人驚若木雞,下面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唐寅見狀,笑容更深,問道:“怎麼?才一年的光景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唐……唐將軍?”青年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寅回鹽城了,那個公然反抗鍾天的唐寅竟然敢回鹽城,這太不可思議了。
“鄧千軍到底在不在家?”
“在……在家!”
“那我能進去嗎?”
“好、好……”青年象是被下了魔咒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寅,呆呆地點下頭,然後機械般地退到一旁,讓開房門。唐寅向上官元讓甩下頭,大步流星走進院內。
等唐寅和上官元讓近來之後,青年方激靈靈打個冷戰,猛然反應過來,隨後快速地將房門關好上鎖,轉身一溜煙的跑進正房。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給鄧明洋通風報信去了。果不其然,青年進入正房不久,鄧明洋就從裡面竄了出來。
等他看到站在院中的唐寅時,他又驚又喜,同時悲由心生,搶步上前,到了唐寅面前,他眼圈一紅,單膝跪地,聲音顫抖着說道:“屬下……鄧明洋,拜見將軍!”
唐寅伸手把他攙扶起來,上下打量鄧明洋,感覺他比自己離開那時憔悴了許多,想來鍾天篡位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他說道:“鄧千軍不必多禮,何況,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部下了!”
聽了這話,鄧明洋的眼淚險些掉下來,早知有今日,自己當初真應該跟隨唐寅去平原縣。
正如唐寅所料,這段日子,鄧明洋確實不太好過。唐寅卸任第二兵團長的職務後,他還是繼續留在兵團內擔任千夫長,鍾天篡位之後,對舞家最爲看重的第二兵團當然不會放過,撤掉了原兵團長,對下面的千夫長也是極盡打壓,誰若有半點怨言,立刻就會引來殺身之禍,這些日子,鄧明洋看到有太多的同僚死於鍾天之手,他茶不思,飯不想,睡覺都睡不安穩,生怕鍾天的大刀什麼時候會砍到自己的頭上。
此時見到唐寅,他心潮涌動,百感交集,後悔不已。他深吸口氣,拱手說道:“屬下以前是將軍的部下,現在也依舊是將軍的部下!”
唐寅一笑,衝着正房揚下頭,說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鄧明洋狠狠拍下自己的腦袋,連忙側身,伸手說道:“請、請、請!將軍快裡面請。”說着話,他看向與唐寅同來的上官元讓,鄧明洋可不認識他,上下打量幾眼,狐疑地問道:“將軍,這位是……”
“自己人!”
唐寅簡單回了一句,沒有多說。不過他這句自己人卻令鄧明洋十分高興,唐寅能這麼說,無疑就是把自己也當成自己人了。
進入正房之後,鄧明洋把唐寅讓到上座,然後招呼僕人趕快上茶。唐寅見狀,含笑擺擺手,說道:“明洋,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鄧明洋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頷首說道。
唐寅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可知道我這次回鹽城的目的?”
鄧明洋吸口氣,眼珠轉了轉,疑道:“難道大人是來救人的?”
“沒錯!”唐寅說道:“樑家、舞家、子陽家的人我統統都要救走。”
“這……”鄧明洋臉色微變,他猜出唐寅是來救人的,可是隻以爲他是來救舞媚的,沒想到他要救走這麼多人。
唐寅說道:“這三家掌控的兵力達到二十萬之衆,我必須得把他們拉到我這一邊來,不然的話,以我目前的實力,很難去與鍾天抗衡,明洋,我希望你能幫我。”
鄧明洋頭頂的冷汗冒了出來,要把這三家的人都救走,談何容易,樑、舞、子陽都是豪強大戶,名門貴族,家眷太多了,三家合在一起,得接近上千人,這麼多人的,怎麼能救得出去啊?再者說他們現在被關押在鍾府,有十五兵團看守,那可是整整一萬的兵力。
見鄧明洋麪帶難色,唐寅眯縫着起眼睛,輕描淡寫地問道:“怎麼?明洋你不願幫我?”
“不、不、不!”鄧明洋急忙搖頭,說道:“將軍讓屬下去做的事,屬下一定會去做,將軍讓我幫忙,我也一定會去幫,只是,樑、舞、子陽三家的家眷太多了,差不多接近千人,又有一個兵團在看守,將軍若是強救,肯定得打草驚蛇,就算能出了鍾府,只怕……只怕也出不了鹽城。”
唐寅也沒想到三家的家眷合起來能有這麼多人,聽完鄧明洋的話,他皺起眉頭,就算是有地道可以通到城外,但這麼多的人,其中也免不了有老弱病殘,就算從地道出了城,恐怕也很難擺脫鍾天的追殺。
所以要救人,絕不能打草驚蛇,必須得偷偷進行,但要在防守嚴密的鐘府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上千人,這可能嗎?這時候,唐寅都有些信心不足。沉默許久,他眼睛突的一亮,問道:“第十五兵團的兵團長是誰?”
“鍾桑。”鄧明洋答道:“他是鍾天的親侄子。”
“很厲害嗎?”唐寅隨口問道。
“他的修爲雖然只達到靈化境,不過爲人比較機敏狡詐,不容易對付。”鄧明洋回答的小心翼翼,頓了片刻,他又說道:“不過此人十分好色,對舞家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垂涎三尺,如果不是有鍾天在上面壓着,他可能早就下手了……”
唐寅眼中精光閃過,又問道:“你和他交情如何?”
鄧明洋搖頭,說道:“僅僅見過幾次面而已,並無交情。”象他這種毫無背景的千夫長,鍾桑哪會放在眼裡,即使他想攀交情,人家也未必會理他。
唐寅眯了眯眼睛,喃喃說道:“既然他爲人好色,想把他約出來也不難,只需以美色勾引即可。”
“美色?”鄧明洋瞪大眼睛,他不明白,唐寅要把鍾桑約出來做什麼,若是暗下殺手把他除掉,那沒等救人就已經先打草驚蛇。
唐寅仰面想了想,突然笑了,笑得邪氣,問道:“可否請嫂夫人出來坐坐?”
撲!鄧明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當然知道唐寅並不好色,這時候突然提到自己的老婆,難道是讓她去勾引鍾桑?他滿面乾笑,說道:“將軍,這……這是……”
他猜的沒錯,唐寅確實有此意。
以前他就聽說過鄧明洋的夫人很漂亮,只是一直沒見過,現在他想瞧瞧,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樣貌美,若真是如此,倒是可以利用。
他哈哈一笑,說道:“明洋,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的夫人吃虧的。”
“可是……”鄧明洋已隱隱察覺到唐寅的意圖,不管怎麼說,做爲一個男人,讓妻子去勾引另外的男人,任誰的心裡都不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