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一手摟着夏瑤,一手持槍,身形如電,衝入神池人員當中,隨着手中的靈槍連掃,有數名神池弟子受到波及,慘叫着撲倒在地,唐寅順勢也衝出重圍。
見狀,陳藐大急,厲聲喝道:“追!快追!絕不能讓賊子把聖女擄走!”說話間,他向身旁的手下人伸手道:“拿弓來!”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名守衛遞過去一把沉重的鋼弓。陳藐接過,甩手將其靈化後,又抽出一支鋼箭,對準唐寅,狠狠射出一支靈箭。
靈箭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破風聲都變成精銳的呼嘯,正向北面飛奔而去的唐寅連頭都沒回,只是等靈箭射到他近前,才猛然掃出一記回馬槍。
就聽噹啷一聲脆響,那支勢大力沉的靈箭被靈槍掃了個正着,於空中打着旋斜飛出去。陳藐暗暗咬牙,這回手指間夾起三支靈箭,一併搭上弓弦,再次射向唐寅。
這回他射出的箭不再是直來直去,而是在空中畫着弧線釘向唐寅的後心。
此時,唐寅業已跑到山巔的盡頭,再往前去,便是萬丈的懸崖。他停下腳步,轉回身形,看着飛行詭異的三支靈箭,嘴角掛起冷笑。
他眯縫着眼睛,看準最先飛到的那支靈箭,抖手將靈槍甩飛出去,噹啷,飛出去的靈槍與呼嘯而來的靈箭在空中撞了個正着,雙雙反彈落地,他剛擋下一箭,第二支靈箭也到了。
唐寅身形一扭,在箭矢馬上要近身前的瞬間將其躲開,不過這時,第三支靈箭業已飛射到他的面前,距離他的鼻尖只有三寸。
這麼近的距離,箭速又如此之快,沒有人能閃躲得開,何況唐寅手中又無武器,想格擋都沒有機會。
陳藐陰沉的表情總算露出一絲喜色,就在他以爲對方要斃於自己箭下的時候,唐寅突然擡起手來,一把將近在咫尺的靈箭抓住,只是靈箭的勁道太大,慣性強猛的駭人,唐寅是把靈箭抓住了,但人也受其衝力向後倒飛出去。
現在,他本就站於懸崖的邊緣,這一倒飛出去,整個人便已懸空。陳藐臉上剛剛露出的喜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面驚慌。
對方被摔死倒不打緊,可聖女還在對方的手上,如果連聖女也一併被摔死,自己就算有一百個腦袋都彌補不起。他忍不住驚叫出聲,吼道:“快救聖女——”
可是,神池的人距離懸崖那邊還有好一段的距離,現在再想衝過去搶救,又哪裡還能來得及。
衆人幾乎是眼睜睜地看着唐寅和夏瑤受箭矢的衝力,二人的身影雙雙飛出懸崖,而後,直直地向下墜落。
陳藐腦袋嗡了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當場坐到地上,此時,他連死的心都有了,靈化後的鋼弓脫手落地,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就在神池衆人嚇得魂飛魄散之時,忽聽呼的一聲悶響,一條黑影從懸崖下方直射向空中,人們倒吸口涼氣,舉目再看,只見剛纔墜崖的那名暗系修靈者竟然背生雙翅,騰飛起來,而聖女夏瑤也緊緊的被環於他的臂膀中。
此情此景,讓在場的衆人無不是又驚又喜,喜的是聖女安然無恙,而驚的是,這名暗系修靈者的修爲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用鎧之靈變化出羽翼這並不難,難的是化出的羽翼能讓人騰飛起來,其修爲至少已突破靈空境,達到真靈境界,也就是說起碼得具備靈?幻滅以上的修爲,而對方不僅能讓自身騰飛到空中,還能攜帶着一個人,那就更不簡單了。
只見唐寅背後那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緩緩扇動着,他抱着夏瑤在空中翱翔一圈,而後,發出一聲哈哈的長笑,掉轉身形,直直地向北方飛去。
這時候,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人們滿面驚慌,不約而同地端起弓箭,鋒芒一致對準越飛越遠的唐寅,作勢就要放箭。陳藐身子猛然一震,急聲喝止道:“不要放箭!”
“大人,賊人就要把聖女挾持走了啊!”一名守衛急得滿頭大汗,尖聲叫道。
陳藐無奈苦笑,望看空中漸漸變成黑點的身影,幽幽說道:“只要聖女還活着,我們尚可想辦法救出聖女,將功補過,可一旦聖女隨賊人一併摔死,我們就連將功補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聞他的話,人們擡起的弓箭又紛紛放了下去。陳藐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算現在能射殺賊人,那麼聖女也是必死無疑,這個責任,誰能承擔得起啊!
“若是有聶長老在,又豈能容那賊子如此輕易的逃走!”一名守衛連連跺腳。
他的話立刻引起周圍衆人的共鳴,人們齊齊點頭,聶長老走得太不是時候,說來也奇怪,聶長老已走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是請不來聖王的手諭嗎?
聶震確實沒請來廣寒聽的手諭,不是廣寒聽不肯忙他,而是他連廣寒聽的人都沒見到。
當聶震趕回神池城的王宮時,向守衛們說明來意,守衛中的頭領立刻言明,聖王根本不在王宮,而是率領一干長老去了北部,迎擊入侵的風軍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聶震才知道,原來風川聯軍現已大舉入侵神池,聖王和大長老東方夜懷分頭出擊,迎戰敵軍。現在,神池城幾乎是座空城,再無多餘的人力可調動。
聶震仰天長嘆,風川聯軍早不入侵,晚不入侵,偏偏趕在這個關鍵時刻入侵,聖王不在,拿不到聖王的手諭,自己又如何能進得了聖廟,擒拿逃進去的那些暗系修靈者呢?
他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人才走到半路,便和急匆匆跑來找他報信的弟子碰到一處。那名弟子把聶震離開後聖廟那邊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他講述一遍。
聶震聽後,身子頓是一震,差點從馬匹上栽下來。
聖女被劫持,這可是天大的事,更要命的是,賊人還是他所要擒拿的暗系修靈者,聖女等於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劫持走的,這個責任不用問,肯定得由他一人承擔。
老頭子急得兩眼通紅,一個勁的催促馬匹,拼了命的趕回聖廟。等他回來時,這裡的神池人員正在打掃戰場,洗刷地上殘留的血跡,人們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好似鬥敗的公雞。
看到聶震,陳藐立刻迎上前去,拱手說道:“聶長老,您可算回來了,剛纔出了大事……”
聶震理都沒理他,翻身下馬,直接衝到聖廟的側門前,緊接着,老頭子提腿一腳,直接把側門踢開,大步流星地衝了進去。
此時,聖女們都聚在大殿之內,突然見聶震破門而入,衆女皆被嚇了一跳。聶震老臉發青,環視一週,厲聲喝問道:“其他的那些暗系修靈者呢?趕快把他們交出來!”
衆侍女又驚又怕,紛紛搖頭,表示不清楚。
聶震怒視她們一眼,回頭對站在門外發呆的陳藐吼道:“你怵在外面做什麼?還不讓你的人進來搜?若是再放跑一人,本座就要你的腦袋!”
陳藐總算回過神來,在聶震的怒火之下,他也顧不上忌諱了,衝着周圍的手下人揮手道:“快!快隨我進去搜查,務必要找到其他那些暗系修靈者!”
他帶着一干守衛衝入聖廟之內,將聖廟的裡裡外外搜了個底朝天,結果,毫無所獲,根本沒有找到其他的暗系修靈者,倒是在偏殿之內發現了數十具之多的乾屍,看上去,似乎已死了有數百上千年,但詭異的是,他們的衣物竟然是完好的。
守衛們將乾屍一具具地擡到大殿之內,擺出好長一排,在場的侍女們哪見過這麼恐怖的場面,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捂着眼睛連連後退,哆哆嗦嗦地縮成一團。
只看她們的反應,聶震便已判斷出來,這些乾屍絕非聖廟之物,那麼,又是誰把它們帶進來的呢?老頭子皺着眉頭,蹲下身形,仔細查看乾屍,琢磨了片刻,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暗叫道:死亡獻祭!難道,他們是通過死亡獻祭把所有的靈氣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好助那個人順利逃脫?
究竟是什麼人能讓這許多的暗系修靈者心甘情願的爲他去死呢?!聶震想不明白,連連搖頭。
他站起身形,陰沉着老臉,轉身向外走去。陳藐急忙追上前來,低聲問道:“聶長老,這些乾屍“找個隱蔽之處,都埋了吧,記住,這件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聶震回頭直視着他,冷言冷語地警告道。
“小人明白。”陳藐連連點頭,又問道:“聶長老現在要去哪?”
“當然是去追蹤賊人的下落,放跑了賊子,又被強擄走聖女,此事一旦讓聖王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聶震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藐汗流滿面,連忙應道:“是、是、是!小人隨聶長老一同去追拿賊人,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救出聖女!”
聶震凝視着他,疑問道:“聖女……真的是被對方強行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