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本想拒絕郭童的邀請,但轉念一想,與他這個右相處好關係也不錯,至少在朝堂上會有一個幫自己說話的人。他含笑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郭相了!”
“哎呀!風王殿下太客氣了。”郭童急忙拱手施禮。
別過郭童,唐寅回到自己的王府,吃過午飯後,以邱真和上官元吉爲首的風國大臣們紛紛前來,開始風國的朝議。風國的朝議可比皇廷的朝議要實際得多,沒有空話、虛話,所商議的皆是軍政要務。
現在唐寅最關心的是兵力問題。朝議開始後,他首先問邱真道:“邱相,最近增收新兵開展的怎麼樣?”
邱真出列,拱手施禮,回答道:“回大王,新增並訓練完畢的二十萬兵力已派往河東軍營,目前都城正在訓練的新兵還有十萬,另外傷兵也接近十萬之衆,一個月後,十萬新兵亦可調到河東,但傷兵至少需要三個月方能恢復戰力。”
唐寅陷入沉思,心裡默默合計着,二十萬的新兵已去了河東,加上原本駐紮在那裡己方十五萬大軍,兵力達到三十五萬,等到一個月後,又有十萬新兵,那麼就是四十多萬的大軍,這麼多的軍力,應該足夠應付對寧戰爭了。至於十萬的傷兵,可以做爲己方的後援,等到戰事困難的時候再派上戰場。
琢磨了一會,他點點頭,向邱真讚道:“做的好。邱相,徵兵不能停,即便我軍兵力已飽和,還是要繼續招兵買馬!”
邱真最清楚唐寅接下來要幹什麼,所以也明白他的用意,不過上官元吉和張哲都皺起了眉頭。
招兵買馬不是紅口白牙張嘴一句話就完事的,那得需要錢,現在因爲寧國的賠款,風國國庫好不容易算是有了些積蓄,若是再象現在這樣大規模的徵兵,只怕這點金銀很快也得付之東流。
上官元吉擔心的則是糧草問題,雖然河東郡這個產糧要地歸己方所有,但風國還有兩個郡剛剛受了水災,饑民甚衆,如果徵收的兵力太多,怕是會影響到國內的賑災。
二人相互看看,雙雙出列,拱手說道:“如果大王繼續無節制的徵兵,只怕,國內糧草不足(國庫空虛)!”
瞧了瞧二人,唐寅點點頭,隨即站起身形,揹着手在桌案前來回踱步,他說道:“我知道你二人有難處,不過我也有難處,如果國內沒有足夠多的儲備兵力,一旦前方戰場陷入僵局,甚至失利,減員嚴重,我軍豈不難以支撐?”
聽聞這話,大臣們心頭皆是一震,聽大王這話的意思,似乎是還要打仗啊!
張哲問道:“大王,請恕臣愚頓,不知大王又要與哪國交戰?”
唐寅愣了一下,隨即打個哈哈,乾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並未說要和哪國交戰。未雨綢繆,總是有必要的嘛!”
“可是以我國目前國力,在和平時期實在不應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
張哲還想進勸,唐寅已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常言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有備無患總要好過生變時的手忙腳亂。此事,就這樣吧,不用再多議。”
唐寅一句話,把上官元吉和張哲滿肚子的進見全部塞了回去。
不過好在唐寅是把錢用在招兵買馬上,而非用於建造宮殿或者花天酒地的玩樂中,這多少能讓大臣們接受一些。
接下來,唐寅又詢問了一番國內的糧草問題,而後又責令軍械司的總管玄望儘可能多的趕製出軍中所需的器械,當然,聽着唐寅命令的同時,一旁的張哲也在心裡滴血,軍械司可是耗費國庫錢財的大戶。
整個朝議,看唐寅的一言一行,完全是在做戰前的籌備,可人們想不明白,風國目前明明沒有戰事,與寧國議和已經達成,川、貞二國也未來進攻,莫國新君主上位更是與己方結成同盟,那麼還能和誰開戰?
把想知道的情況瞭解完,想要處理的事情都交代完,唐寅重新坐回到王位,環視下面的文武大臣道:“諸位還有事嗎?”
邱真再次出列,說道:“臣有事啓奏。”
“什麼事?”
“關於大王前陣子頒佈的納武令,現在已有結果,各郡總共篩選出十六位靈武高強之士,現已全部抵達都城,並準備於明日在校軍場內比武,決出高低,如果大王能前去觀戰,即是對納武令的重視,也能讓篩選出來的十六位壯士倍受鼓舞,比武時也定會使出全力!”
唐寅聽後,恍然的啊了一聲,自己竟然差點把此事給忘了。他連連點頭,說道:“要去!這是一定要去的。”
“大王英明!”邱真拱手施禮,然後退回原位。
“若無其他的事,諸位可以回去了。”
“臣等告退。”
“程錦留下。”在衆人離開之前,唐寅又補充了一句。
等大臣們走後,留下來的程錦疑問道:“大王,有什麼事嗎?”
唐寅起身,向程錦招招手,說道:“我們出去走走。”
知道他要話要講,程錦跟在唐寅身後,走出議事廳。
到了外面,唐寅回頭瞧瞧,見程錦離自己好遠,他淡然一笑,催促道:“快點走!”
程錦向來自律,而且他的性格也死板嚴謹,不敢與唐寅並肩而行,即便是走上前來,還是在唐寅的稍後方。
唐寅沒有目的性,隨意的漫步而行,邊走邊問道:“袁紫衣最近還規矩嗎?”
程錦急忙答道:“很規矩,並無異動。”
“恩!”唐寅點點頭,隨後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嘉熙陣亡之後,暗箭二隊的隊長一職是有誰來接任?”
“是張笑。”
“張笑?”因爲暗箭的人行蹤隱秘,唐寅對暗箭人員也認識的不多。
程錦答道:“張笑是暗箭中的後起之繡,爲人冷靜,頭腦機敏,也頗有城府,而且修爲之深,在暗箭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哦?”唐寅來了興趣,笑問道:“還在你之上?”
程錦也笑了,連連搖頭,說道:“暗箭的兄弟越來越多,來自於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其中高手衆多,能人輩出,強於臣者,數不勝數。”
唐寅笑道:“程錦,看不出來,我給你們暗箭的職權越來越大,你反倒是越來越謙虛了,不過這樣很好。”
程錦苦笑,他倒真希望自己是在謙虛,可實際上,暗箭中修爲高深的暗系修靈者確實在不斷增加,其中實力強於他的也不在少數。
唐寅說道:“既然暗箭的人手已不成問題,內部結構也可以再劃分的更精細一些,只是籠統的分成三個隊,太粗糙了,而且各隊長的權利也太過於集中,易生禍端。”
程錦面色一正,拱手說道:“大王提醒的極是,屬下回去之後,仔細擬份規劃,然後交於大王過目。”
“恩!”唐寅應了一聲,恍然想起什麼,說道:“對於此事,你可以去向袁紫衣請教。”
程錦嚇了一跳,急忙躬身施禮,說道:“屬下不敢……”
唐寅擺擺手,說道:“袁紫衣曾經可是玲瓏姑娘,掌管着偌大的玲瓏門,在對一個組織的管理方面,定有過人之處,你向她請教,也一定會受益非淺。”
頓了一下,他笑呵呵又道:“我離開都城期間,她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呆在王府裡,裝扮成我的模樣,未生出任何的亂子,這倒是讓我很意外,可見,你與她的私交也肯定不錯吧!”
不管怎麼說,袁紫衣現在還屬於己方的敵人,是己方的俘虜,他與袁紫衣私交甚密,有通敵之嫌。程錦艱難地吞口唾沫,拱手道:“大王,屬下……”
唐寅打斷他的解釋,說道:“你能與袁紫衣處好關係,這是好事,不用緊張。不過,你也應該妥善利用這一點,讓她儘可能多的爲我們辦事,最好是把她拉到我們這一邊!”
呼!見唐寅沒有怪罪的意思,程錦暗籲口氣,他拱手應道:“是!屬下會盡力的。”說着話,他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原來背後的內衣已被冷汗浸溼好大一片。
唐寅看着如釋重負的程錦,笑道:“只要你能把袁紫衣拉攏過來,我便親自給你二人做媒。”說完話,他笑滋滋地走了出去。
啊?程錦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前陣子大王剛說過他和袁紫衣之間是沒有可能的,怎麼現在話風又變了?
不過這個改變對程錦而言可是天大的喜訊,他呆呆地站起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唐寅已走運,急忙追上前去,臉色漲紅,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道:“哦……多謝大王!不是,屬下會盡力而爲……”
難得能看到死氣沉沉的程錦有臉紅的時候,唐寅忍不住迎面而笑。
正在這時,突然間在兩人的後方有清脆的銅鈴聲傳來,與此同時,一條人影由不遠處的圓形拱門裡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