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家底兒（中二）
1.3“無選之選”石氏
從理論上講，石氏應是我副手最理想的人選。他有成熟、穩定的年齡，——四十歲上下，有這酒店最長的工作店齡，——近十年，合適的專業，——強電、電梯維修/管理，是從建設這酒店轉到管理、運營這酒店的人，也就是從工程運行、維護的角度講，他最清楚這酒店工程設施、設備的來世今生，是最合適不過的酒店工程維護管理人。我只是不明白當初人力資源部爲什麼沒有推薦他做副手備選，或許是他那多多少少的業主背景？不得而知。
石氏是我第二個邀來辦公室單獨談話，準備委以重任的人。不知是懷疑“幸福來得太突然”，還是真的謙虛、抑或心裡沒底兒，缺乏自信......，一開始，他對我的擬予提拔晉升，也是忸怩、“半推半就”一番。當然，他最後是以行動響應了我的“擬予”。
在工程部，我基本上是半公開了我的這個提升意圖，——以徵求各骨幹對石氏的看法的方式。事實上這也是爲了方便石氏“登場”和以新的角色開展工作。之後，工程部新的排班、討論各員工角色的重新定位等，石氏都有積極的參與。
我把當時消除酒店安全隱患的急務，——化糞池清掏，——記錄顯示，已一年以上未行清掏！交給了石氏去全權跟進。整個跟進過程他表現出認真、負責、細緻、周到、全面、親力親爲、及時溝通......等品質。只是那“及時溝通”他有點過了。化糞池清掏必須在夜間進行，幾個晚上，他都打電話把我從淺睡中叫醒，“請示”些清掏過程中在我看來其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或許這顯示他做事的小心謹慎和對我的“尊重”？一開始在我交代他跟進這個清掏急務時，他的一個回答讓我吃驚不小：他說他從不曾知道和跟進過酒店化糞池清掏的事兒，更不知道清掏時所需的注水水源（環衛車吸式清掏之必須！）從哪兒取，——從態度上看其肯定不是想推諉我的這個工作安排。我驚歎：“你可是這酒店最資深的值班工程師噢！真不知道這酒店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徵求工程部各骨幹對石氏的看法中，我沒有聽到對石氏道德品質及工作上的任何負面反映。我短時、有限觀察到的石氏：外表沉穩、老辣，顯得有威嚴；煙抽的很兇，好像老是在思考着什麼；從“書法”的相對耐品及告知的學歷看，文化程度最高；說話做事上，是謹言慎行有餘，豪放、果決不足；......。但是，如同從來沒有天生的CEO、總裁、總經理.....一樣，總工、總監.....也是培養、鍛鍊、在實際中造就的。
一日，我專門去到人力資源部辦公室，當烏氏的面兒，表達了我的副手遴選意見，——當然是力薦石氏，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告訴她陽氏不接受提拔、晉升。但直到我離開這個地方，烏氏都沒有對我這個第二次磷選、力薦表態。
豈有此理的是，還是在我“逃離”此地有些時日後，酒店，——也就是禿頭總&烏氏，竟發“公文”泄憤於我，說我沒有爲其物色部門管理“繼承人”，導致工程部一個多月“羣龍無首”......云云，實乃大大的血口噴人也！
須知：“無選之選”也是選！從來都是“時事造人”！但可能豬頭不知這個！
2.真面目之襲氏
這工程部有二個女性成員，一個是作爲秘書角色的澄氏，一個是庫管兼調度的襲氏。襲氏在工程部可是個“人物”，這點，是在我要離開這地方時才“大知大覺”過來的。
一開始，我更多的接觸到的是襲氏作爲調度角色的一面。工程部的調度，——接聽、處理來自酒店各部門的報修電話，做好了，對工程部，乃至酒店的良性運作，至關重要。看到襲氏在部門大會小會上，時時拉下臉敢說、敢管，“疾惡如仇”，對工作“認真、積極”的態度，和鮮有部門內外人等敢與她對對碰的“威信”，我暗自慶幸在這地方又遇到一位好的“辦公室主任”了！我在這地方僅停留了三十八天，其間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對她，我都是篤信不疑的。要事、急事都喜歡交給她去安排落實，“用兵點將”也習慣先與她探討，聽聽她的意見。這也難怪，襲氏看上去衣着隨便、保守，不修邊幅，年逾四十，加上有些“男性化”的性格，給人的印象就是成熟、沉穩，其定是“信得過產品”的認識就先入爲主我的大腦了。不過，作爲女人，其真的有點醜。但是，她作爲庫管兼調度的工作“真面目”，比她的外貌更醜。
因爲太忙於“大事”、急事，自上任後，我從不曾去過襲氏管理的庫房，甚至不知其所在。一日，去過客房管家矯氏辦公室，踱步於走道，我偶然發現工程部庫房就在洗衣房隔壁，信步進入，發現襲氏正在大門左邊的電腦後忙着什麼，突然見到我，她一怔，趕緊關掉電腦屏幕，——顯然沒做正事兒！但我當沒見着她這個舉動，隨便在這幾十平米的庫房轉悠起來，並叮囑襲氏：“儘管忙你自己的去！”。不一會兒，襲氏遇有人叫，出去了。我在庫房裡這看看，那瞅瞅中，有工程部員工進庫房拿東西，那員工一陣亂翻，找到所需後即徑直離開庫房，——進出庫無記錄？我眼前的這庫房，貨架上無任何標籤、標識，看不到有任何管理，其亂、無序，是我所幹酒店之見所未見！並且還基本可以斷定這庫房大門白天都是大大敞開的，——無論襲氏在否，因爲襲氏曾當我的面兒，多次“遙控”指點員工在庫房找東西，而庫管鑰匙正在她手裡把玩，此時已聽不見襲氏在過道接電話的聲音，她已“遠去”了！一下，襲氏給我的印象、認識，大變了，我甚至在心裡反問：她自己這庫管工作做得如此一塌糊塗，憑什麼那麼有底氣去要求這個（人）、要求那個（人）？要人家這樣、要人家那樣？......，倘辯稱在忙於工作“調度”，那絕對構不成理由！
還是“忙”惹的禍！那月又到與禿頭總等過“P&L”（損益）的時間，會上，總經理一連質問我幾筆工程部已花錢的細節，我都語塞甚或張口結舌。當時我在腦子裡問：“那幾筆花費我幾時審批過啊？”，回到辦公室，我忽然想起，自到任後，我還從不曾在我的電腦上審批過任何採購。我打電話給電腦部，問其是否忘了在我的電腦上安裝酒店採購軟件，電腦部的回覆讓我瞠目結舌：“工程部的採購審批，一直只有你們部門庫管的電腦上有！你這一級的審批權限早下放給他了，你們的人說的這樣方便，買東西快些！......”。聞所未聞！管理集團規定的酒店五級採購審批，——部門提交採購申請（工程部當然是庫管員）→採購部審批→部門負責人審批→財務總監審批→總經理審批，我作爲部門負責人的審批，竟讓襲氏一手代勞了，襲氏既是“申請人”，又是批准人，還是“購得”物品“進出庫”的管理人——庫管，這豈不是管理上的大亂套？！財務上的“監守自盜”怎麼來的？那就是會計、出納是一家，眼下工程部採購、庫管的亂象，更甚於財務的這個“會/出一家”！怪不得襲氏作爲區區一個七級員工（相當於部門小主管，我是三級，按管理集團組織架構，數字越小，級別越高！），早就擁車自駕上班不說，聽說最近又在裝新房，而我從側面探詢到，其“另一半”，用告知者的話說：“混得孬得很！她的家，全靠她！”
當我無意中得知她揹着我安排相當的人、花相當天數的上班時間去爲她家做裝修時，我內心深深的震怒了。原來，她的“管”，她的“調”，恐怕大都“管”、“調”到她家裡或其它謀私利的地方去了，她那家裝的好些建材，是誰出的錢......，不言自明！一個善於僞裝的女巫！
離開酒店前，我單獨與烏氏談了襲氏的這一切，但這談是否發揮了應有的效用，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懶得去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