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看了過去,白維維令下邊兒的人這麼膽戰心驚,她的姓格脾氣怎麼樣,自己確實得了解一下,現在出了這麼一個小事兒,便能從中摸一摸她的底。
工作人員低着頭,血液流動的速度明顯加快,“白書記,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是我不好,是我不對……”
白維維微笑起來,不過笑容是那樣的陰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楊定心裡一驚,什麼意思!
這白維維不像這麼好說話的人呀,莫名奇妙說了一句有些曖昧的話,真不可思議,楊定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工作人員吐了一口氣,心裡輕鬆了不少,感覺得想要痛哭流涕,看來今天白書記的心情不錯,沒有找自己的麻煩,“白書記,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白維維的話沒有講完,只見她有些傷心的看着地下奔馳車模型摔壞的兩個小輪胎,繼續說道,“你若安不好,下週去張家村報到吧。”
工作人員還沒有回過神來,又陷入了低谷,媽的,這個婆娘太惡毒了,不就是一個模型嗎,就算是幾千塊,自己賠還不行嗎,非得把它重新修好。
工作人員快速撿起地上的模型,將兩個散落的小輪胎握在手裡,“好的好的,白書記,一定修好,一定修好。”
白維維波動着雙峰,又回到了會議桌前。
蛇蠍心腸,這是楊定對白維維的印象,一個女人居然這麼恨,這麼小的事情她可以不作處理,就算那模型是她心愛之物,她內心無法大肚,也可以批評兩句。
但白維維的話太令人噁心,不就是讓那名工作人員把東西修好嗎,何必用莫名奇妙的語言來挖苦人家,這像是個一把手的樣嗎。
分工完畢,劉芒領着三名新上任的副鎮長去大院兒的右上角,這裡便是鎮政斧的集體宿舍,雖然鎮裡的領導大部分在縣城裡都有房子,不過爲了工作需要,他們也可以在這裡過夜。
蔡國良也跟來了,有些安排他並不清楚,不過宿舍分配好以後,蔡國良也對白維維咬牙切齒。
譚亮在宿舍的二樓,上樓梯便是。
楊定和丁繞勤在三樓,丁繞勤是倒數第二間,楊定是倒數第一間,而楊定房間的一旁便是三樓的廁所。
坐在楊定房間裡便可以隱約聞到廁所裡傳出的臭味,媽的,白維維這安排是故意的,而且丁繞勤是個女人,爲什麼不分到一樓,一樓都是女幹部的宿舍。
譚亮已經拿到鑰匙離開了,而劉芒則被蔡國良拉住。
蔡國良說道,“劉主任,你怎麼搞的,楊鎮的房間怎麼被安排到這裡,你馬上再換一間。”
楊定倒無所謂,這些都是白維維給他的下馬威,不過等自己配車以後,便不用住在這裡,再髒再臭也沒什麼。
楊定說道,“算了蔡鎮長,我這人不講究,我覺得挺好的。”
楊定沒有屬於他自己的房子,縣城裡那套也是租來的,所以從小到大從學生宿舍到租房,再到鎮政斧的宿舍,他不認爲有什麼不妥,至少房間裡牀和電視都有。
蔡國良見楊定一點兒沒生氣,再次說道,“那劉主任,丁鎮的房間怎麼在三樓,他們女領導都安排在一樓,這三樓是男領導的房間,丁鎮在這裡,這像什麼話,她生活肯定不方便。”
男人自然要比女人體力好,所以女姓領導都住一樓,而且一樓都有一個小陽臺,可以曬掛一些衣物。
而且樓很不方便,內衣、內褲難道曬在樓道上嗎,太不像話了。
劉芒站在這裡,四下看了看,“蔡鎮,不都挺好的嗎,這房間離廁所近一些,也方便。至於丁鎮安排在三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一樓的房間都滿了,僅有一個空房子也堆滿了雜物,蜘蛛灰塵太多了,打掃起來特別麻煩,要不這樣吧,下個月我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間調整一下。”
“不行,現在就給我騰出一個房間。”蔡國良作爲本地幹部,還是鎮長,新到的兩個助手風塵僕僕上任來了,大家一起共創成績,現在連生活也沒有安頓好,自己這個鎮長老大哥真是白當了。
劉芒想了想說道,“蔡鎮,不好吧,一樓都住滿了人,要是讓她們其中一位騰出房間,會不會引起別人的猜疑,說丁鎮的素質……”
劉芒看向蔡國良,要是讓普通的主任搬走,人家在背後會怎麼議論丁曉勤呀,剛來的領導,不就是個副鎮長嗎,便要搶別人的房間。
丁曉勤確實沒想到在三橋鎮會是這待遇,不過她又不是來旅遊度假,有些事情麻煩一些,不過也可以湊合,“劉主任,行了,我就住楊鎮隔壁那間,謝謝你了,你忙去吧。”
三人坐在了楊定房間的牀沿上,蔡國良有些自嘲,“哎,我這個鎮長當個他媽的憋屈,對不住你們。”
楊定理解蔡國良,白維維太強勢了,而且當了這麼久的一把手,蔡國良只是剛提拔的副鎮長,自然不能和白維維相比。
楊定開起了玩笑,“蔡鎮長,沒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司馬遷受了宮刑還寫出了史記,我不就住在廁所旁邊嗎,沒什麼大不了。對了,剛纔在白維維會議室裡,我倒是看出了白維維這女人的狠毒,這女人連說話也這麼賤。”
蔡國良苦笑着,“其實這不算什麼,她很多事情你們慢慢兒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不是正常人,不僅思想變態,而且作風也有問題。對了,剛纔辦公室裡你們都聽到了,他讓黨政辦那名小夥子把模型車修好,要是修不好,下週便把他發配到張家村去。張家村是咱們三橋鎮最遠的地方,雖然村委會裡的工作少,不過交通、生活特別困難,在鎮裡至少有吃有喝,去了張家村,什麼都沒有,就連人影也看不到幾個。”
丁曉勤微微一笑,“我對白維維的一些事情聽說過,她確實是個有趣的奇葩。”
丁曉勤心裡浮現出一句話: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度,便縱有萬種風情,更與何人訴,諸君安好,便是晴天~
安好便是晴天,安不說便去張家村,這個白維維挺能折騰。
三人一起在鎮街上的小店吃過午飯,期間蔡國良聊了很多關於鎮裡的事情,也讓兩人對鎮情有一定的認識,改革試點推行的困難不小。
飯後回到了鎮政斧,楊定和丁繞勤也要回自己的新辦公室裡休息,兩人的辦公室相鄰,楊定擰開門時說道,“丁鎮,咱們兩人還真有緣,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
其實在丁繞勤心裡,並沒有把楊定當作一個有能力的人,他能到三橋鎮主持改革試工作,肯定是和嚴崇喜有莫大的關係,兩家人可能有私交,還有,他是來掛職鍛鍊的,一年以後也能順利成爲副科級,所以丁繞勤並沒有看重楊定這人。
不過通過上午和吃飯時的一些談話,這個楊定並不那麼讓人討厭,而且模樣帥氣,丁繞勤也開着玩笑說道,“楊鎮,你可是年富力強,有什麼事情得多照顧我這個當姐姐的,宿舍我看也不怎麼安全,要是晚上有什麼賊,我大叫起來,你可得趕過來。”
丁繞勤看上去是一個很保守的中年婦女,從她嘴裡講出來的話令楊定心生激盪,雖然她不是一個美少婦,不過也是一個有氣質的女人。
大叫有很多種,刺耳的尖叫,波浪式的搔叫,楊定自然想聽到第二種。
楊定說道,“丁鎮,宿舍有保安,政斧大院兒門口有保安,什麼賊敢來呀,對了,我可能不經常住宿舍,到時我給你配把鑰匙,你有什麼朋友來,又或是什麼東西無法堆放,就放我房間裡吧。”
白展鴻晚上叫來了妹妹,今天三橋鎮格局發生了變化,他得和妹妹交待一些事情,這個妹妹不提點一下很容易忘行,白展鴻不能讓她壞事兒。
苦口婆心講了很多,白維維像是聽不進去。
“我說哥哥呀,你能不能別這麼囉嗦,這些事情我知道,不就是讓試點工作夭折嗎,我有辦法的。”
白展鴻對妹妹的態度很不滿意,太驕傲自滿了。
“你知道你知道,你真知道嗎。嚴崇喜這次是有準備的,力挺蔡國良當上鎮長,又把丁繞勤和楊定派去,你知道其中的安排嗎,我這次派譚亮去幫你,你們得好好合計,不能把鎮裡的控制權失去,你懂嗎。”
白維維當了幾年的一把手,不過這次嚴崇喜的人佔了三席,自己這方只有兩人,因爲三橋鎮不是一個大鄉鎮,所以並沒有設置專職的黨委副書記。
五個黨委政斧主要領導,人家已經隱隱佔據了上風。
白維維認爲哥哥是杞人憂天了,不就是三個人嗎,人多就能成事兒嗎。
白維維說道,“哥,他們翻不起什麼大浪的,除了譚亮這個副鎮長,大部分的辦公室負責人都聽我的,這三個人不過是擺施而已。”
“喲,姑媽來了呀。”白小飛在外吃過晚飯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