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該佔的便宜都佔了,總算也沒有吃到虧,胡良也不願意繼續不依不饒,對方修爲明顯比他高,雖然在這裡所有的丹士都收到壓制,無法施展,但不明白對方的底細,化土門又因爲有前科,是被專門壓制特殊對待的一方,所以既然沒有吃虧,嘴上又沾了點便宜,那麼還是見好就收了事。
回去打聽了這老婆子的根底之後再作計較。
本來胡良和呂程就打算走了,但現在,出了這麼一碼事,他們若是馬上就走,顯得心虛,所以胡良叫了呂程找了一個遠離之前斗酒的位置做了下來。
一看到胡良和呂程做下來了,呼啦啦的酒樓一層的丹士走個淨光。
雖然明知道化土門的丹士被丹宮特殊照顧了,無法再祭城施毒,但誰都不願意冒這個風險,況且之前見了那噴吐一幕後,這些丹士本也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呆在這裡了。
小二對於化土門並不瞭解,就算了解了,他也不在乎,這些仙者怎麼樣都不會跟他一個凡人過不去,所以小二跑來殷勤伺候,胡良點了三四個菜,然後着重要了兩壺礬酒,決定嚐嚐鮮兒。
呂程很鬱悶,他本來還想坐在這裡聽聽別人聊天,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現在倒好,他現在連桌子底下螞蟻的爬行的聲音都能聽得到了。
不過情況很快就轉好,約莫一刻鐘之後,這裡就又重新坐滿了人,旅程和胡良雖然和正常人稍有不同,但還不容易被人聯想到化土門。
若是骷髏長老或者是奧目還有陸奇在這裡的話,估計別人連門都不邁進來。
胡良舉着酒杯嚐了嚐丹宮特產的礬酒,入口猶如辣椒在脣舌中綻放一般,這個味道胡良到還能承受,咧了咧嘴將這一口酒全部嚥下,隨後胡良一張臉就扭曲了,這礬酒一如喉嚨就不是在口中的辣椒感覺了,好像是吞了數十個鋒利無比的刀片一樣,將喉嚨劃得鮮血淋漓,胡良呲牙咧嘴的將酒杯放下。
然後這小子看了一眼正專注的看着他的呂程,胡良乾咳一聲,讚歎道:“好酒,好酒!”
呂程看到胡良的樣子,猶疑的將酒杯端起,胡良眯着眼睛很是期待的看着呂程手中的酒杯。
呂程嚐了一口,隨即眉頭皺了起來,對面的胡良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正要哈哈大笑卻見呂程砸吧砸吧嘴,緊接着將一口酒咕咚一聲喝了下去,隨後露出陶醉其中的表情來。
沉醉片刻後,旅程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眼一臉震驚的胡良,然後在胡良震驚的眼神下,呂程將一杯礬酒全部幹了下去,隨後呂程嘴角不由得上揚幾分,看得出呂程越發享受了。
胡良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呂程,然後把自己酒杯裡的酒倒掉,又用茶水涮了涮被子,將呂程那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略微嚐了嚐後,胡良皺了皺眉,露出一個見了鬼的模樣,眼見呂程又倒了一杯一口乾下去,臉上的笑容越發自然,
胡良深吸口氣,將整杯礬酒一飲而盡,隨後胡良用額頭貼着桌子來回滾動,將棗木桌子壓得吱吱嘎嘎的響個不停。
等到胡良狀態好轉過來的時候,一開口嗓子都啞了,呂程在這個時候已經將一壺酒喝光了,這礬酒在別人嘴中如刀入喉,但落在呂程口中卻芳香清甜美味至極,喝多少呂程都不嫌多。
喝酒的時候,呂程也將桌上的幾個菜也吃個精光。
呂程一邊在吃菜,一邊豎着耳朵聽着四周的談論,可惜這裡雖然熱鬧,但都是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更沒有自己想要打聽的事情,這使得呂程有些失望。
胡良顯然還心有不甘,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壺沙啞着嗓子道:“我這壺礬酒你喝不喝?”
呂程將酒壺拿過來,斟滿一杯送到胡良面前笑呵呵的道:“胡師兄,你剛纔不是說好酒麼,再來一杯如何?”
胡良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狠!你品出這礬酒的配方了沒有?礬珠我也嘗過,那東西可沒有這麼大的勁兒!”
對於化土門或者是火毒仙宮這樣的門派來說,釀酒其實也不過是一種將果實之中的精粹提取出來的手段,和煉毒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所以胡良纔開口問呂程有沒有品出這礬酒之中的配方。
呂程笑道:“我也只品出其中一種配料,應該是兇劣草。”
胡良聞言輕輕敲了一下桌面道:“不錯,兇劣草能夠激發四材毒寶的兇性,礬珠雖然不算是四材毒寶中的一種,但用兇劣草也一樣能夠將其中的裂喉之力放大數倍,呂程,我記得你進入上幽界也沒多少年吧,怎麼比我還要老道那麼一丁點?”胡良說到這裡一臉猶疑的上下打量呂程。
呂程呵呵一笑道:“我們三濁世有句話,叫做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灘上,胡師兄,咱們乾一杯如何?”
胡良聞言爽朗的哈哈一笑道:“不幹,愛喝你自己喝!”
呂程和胡良正在說笑,旁邊忽然有一句話傳來,這句話一下就吸引了呂程的注意力。
“祭丹盛典上是要選出三顆修士金丹來當做祭品的,不知道丹宮這次究竟抓了那個?”
呂程依舊在和胡良說笑,但心神早就飛到那說話的丹士身上。
那是一桌丹士,看起來不是一個門派,應該是三個門派匯聚在一起,顯然這三個門派平時的關係應該不錯,三派丹士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把酒言歡。
其中一個身材短粗的丹士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提出這個問題。
另外一個丹士笑道:“據說丹宮八百年一次的祭丹盛典上都要用三顆金丹祭壇,這三個顆金丹都是現場活剝下來的,被剝丹的三個丹士一般都是得罪丹宮的丹士,一般的丹士可沒有這個榮耀!”
“你們猜這次都有誰?”
“最近這些年得罪丹宮的丹士還真不多,有多般山的熊龍,他殺了丹宮的兩個仙尊據說遁逃到八荒中的某處藏起來了,丹宮若是要祭丹的話,他應該排在是首位。”
“嗯,對,還有飛花門的靈夜仙子,也殺了三名丹宮仙君,還有不知道多少的天兵,應該也算一個。”
“還有龍宮的龍六太子,那傢伙直接屠了丹宮的一城殺了仙尊仙君,不過雖然龍六太子被龍宮貶黜出藍珀荒域,但丹宮也不會將他拎出來祭丹,若是真的做了,龍宮那裡丟得起這個臉非得全都從藍珀荒域跑出來不可。”
“唉,你們聽說了沒有,據說這次祭丹有一個纔剛剛進入上幽界的女丹士,叫做什麼來着?”
“洪靖,叫做洪靖,我也聽說了,據說剛剛進入上幽界就被丹宮給抓起來了,要用她來祭丹,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這麼倒黴。”
“就是,上幽界多麼缺女丹士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竟然直接就被殺了,嘖嘖,可惜,太可惜了。”
這句話一出,引起了一片可惜聲,可見這些傢伙都還沒有道侶。
“對了,還有一個人,殺了丹宮的仙尊,叫做方蕩的,這小子若是被丹宮抓住了,也得拉來祭丹吧!”
“嘿,說起來我最佩服這小子了,這傢伙你們也知道吧,才只有一顆米粒金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殺了堂堂的丹宮仙尊,據說還給他跑了,嘖嘖了不起,了不起啊!”
“沒跑,據說被抓到龍宮去了,最後死在龍宮裡了,估計也是死在龍女們的水蛇腰下了,嘖嘖,羨慕啊,羨慕!”
這一桌人嘰嘰喳喳的圍繞着丹宮祭丹盛典的事情說了不少,呂程聽得仔細,但聽到一半也就知道了,這些傢伙對於祭丹的事情和知道得也相當有限,話語不盡不實,不是暗自揣測就是道聽途說,沒有什麼乾貨。
呂程此時問對面的胡良道:“胡師兄,你可知道這丹宮盛典中祭丹的事情?”
呂程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想從胡良口中知道什麼,誰知道胡良卻冷笑一聲道:“怎麼不知道,丹宮那幫王八蛋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上一屆丹宮祭丹盛典的時候,咱們化土門的朽長老施毒殺了三個門派的三個長老,爲此丹宮將朽長老抓了起來,最後被剝丹祭了丹壇,哼,這件事我化土門上下都應該牢記,不過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事實上我也是沒有資格知道的,一般都是修爲到了玄丹境界後才能知道這件事,門派不讓我們知道這件事就是怕我們太沖動。”
呂程連忙問道:“剝丹到底是怎麼回事?”
“剝丹是一種酷刑,據說是將丹士捆縛在剝丹柱上,然後由丹宮的仙尊亦或是仙聖觸手,將丹士的外皮一層層剝下來,剝到最後,只剩下一顆金丹爲止,丹士因爲金丹沒有被損壞,身軀的痛楚會一直持續下去,還有,別看我化土門是以毒立派,但其實丹宮耍起毒來絲毫不遜色於我們化土門,他們會在剝丹的之前給丹士服下一顆丹藥,據說能夠叫丹士劇痛難耐,稍稍一碰皮膚都猶如火焰燒灼一般,更別說一層層的將皮生剝下來了。”
“所以,被剝丹的時候,任你本心多麼堅韌,熬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開始發出一聲聲慘叫,最後慘嚎的聲音是從剝下來的金丹中傳來的。據說咱們門中的那位朽長老就是被活活疼死的。”胡良有些唏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