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仙聖激活了自己最強力量後一起出手,完全可以媲美三位一品赤丹丹士的聯手一擊,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這三名丹士身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層層疊疊,將周圍的一切全部籠罩進來,將所有的東西都拉扯進了一座宮殿之中,一座由三位仙聖做主執掌一切的宮殿,兇悍無比,威勢滔天!
當一個人面對三位仙聖同時的關注的時候,這個人會有種被丟入深海之底,承受巨量大海海水的壓制,隨時都會被壓力生生壓爆一般的感覺。
方蕩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丟被丟進了一個充滿壓力的漩渦中,在四周的壓力的作用下,他的身軀都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他的骨頭他的血肉都開始因扭曲而發出各種各樣的怪異的聲音。一根根的繩索將他給牢牢捆起,這個時候的方蕩動彈不得。甚至連開口都成爲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
這只是被三位丹宮仙聖注視的結果。
而遠處的各派修士此時一個個面色難看至極,尤其是那些修爲較低的丹士更是面色慘白,雙膝不斷的打晃,脖骨上傳來咯吱吱的聲響,一顆腦袋也不住的彎曲下來,熬不住的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五體投地姿勢難看之極,這些丹士都不想以這樣的面目示衆,都在拼命發力想要從地上掙扎站起來,至少也要將自己的腦袋擡起來,但他們出了發出啊啊啊的叫聲外,那張臉依舊還在緊緊地貼着地面,動彈不得。
赤丹丹士是整個上幽界的王者,是整個上幽界最強橫的存在,他們在這裡擁有主宰一般的力量,主宰一切的力量。
這個存在平時都是在潛心修煉爭取早日進入更高境界成就元嬰,從而遁破這一界進入太清界。
所以這些丹士非門派被滅這種大事絕對不會出來行走,更別說三位赤丹丹士一起出手了。
方蕩如同被籠罩在了一個層層疊疊的宮殿中,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巨大的壓力疊加之下的方蕩腦後猛的鑽出一座巨大的圓盤光輪,這光輪猛地一撐,如同一把潔白的大傘將方蕩周圍的壓力給撐起,此時方蕩感到身上一鬆,當即冷哼一聲,“一品赤丹丹士,很了不起麼?”
隨着方蕩的冷哼,方蕩頭頂上撐起的光輪猛地一升,直接鑽進了方蕩身後不遠處的那尊劍神雕像之中。
隨着光輪入體,那尊劍神雕像微微一動竟而活了過來,手中的巨劍猛地劈斬下來,這一劍看似普通直來直去毫無變化,但卻正合大道至簡的道理,一劍劈來毫無花哨,但這一劍,上幽界的天地萬物誰都避不開。
這纔是真正的大道之劍,與這一劍比起來,似乎方蕩之前用來破掉撕天劍裂地劍的那一劍又變得平庸起來。
四周的劍士們看到這一劍的一剎那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灼熱起來,整個人都好似燃燒起來,似乎他們變成了劍神雕像手中的那把長劍,破掉人世間的重重阻礙,面對天底下最強的對手,一劍斬出,勇往直前。
尹求敗雙目瞪得大大的,之前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冷容劍身上,所以對於方蕩之前的那一劍並未學到太多的東西,現在尹求敗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放棄了心中雜念,心無牽掛的尹求敗這一次算是徹底融入了方蕩的這一劍之中。
這一劍看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的就算是一個蒙童幼兒也能揮出,但這一劍實在是太複雜了,複雜的是這一劍背後盛載的那種不屈不撓勇往無前的意志,這意志正是劍道的核心。
什麼叫做劍道,這就是最純粹的劍道。
所有的看到這一劍的丹士們心中都生出一絲明悟來,這種一往無前的精神他們最初是知道的,從煉劍之初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一點。
但隨着後來他們的修爲越來越高,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多,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的時候,這劍道最簡單的至理他們卻似乎已經遺忘掉了,他們修煉的劍法越來越多,戰勝敵人的手段也越來越多,正所謂亂花迷眼,他們每天都在煉劍,所以劍術纔有不斷的精進,但也正因爲他們每天都在煉劍,所以,他們越來越不瞭解自己的劍,與劍道上越走越遠,反倒是方蕩這個不將劍看成自己的生命的傢伙,能夠更直接的看透劍的本質,或者說,此時的方蕩正是曾經的剛剛拿起劍的他們,他們對劍只有最樸實的情感,拋卻一切花哨的念頭,方蕩現在揮舞出來的,是他們心中的埋藏太久的那把劍!
爲什麼學劍?斬盡天下不平事!
爲什麼學劍?斬破那層層壓制着我叫我不得翻身的世界!
爲什麼學劍?這個世界太混亂,有人高高在上,一腳就能踩死我,有人心懷叵測,總是在背後算計我,有的人陰奉陽違兩面三刀的一面恭維你一面捅你一刀。
只有手中的劍可以給我自由。
此時他們幡然悔悟,重新拾起自己當初對劍的看法。
劍從來都是那麼簡單,是持劍的人太複雜了,非得給劍賦予那麼多的他並不需要的東西。
心中有劍就不需要多餘的念頭!
劍,只要一路向前就對了!
劍神雕像這一劍刷的一下就劈了過去。
劍神的一劍在空中猛地燃燒起來,這一劍速度太快,去勢太急,在那層層疊疊的氣勢之中產生了劇烈的摩擦,從而升騰起野狼般的噬天巨火,不過這火焰猛地一燃就熄滅,劍神的那把劍卻越來越紅亮起來,就像是被爐火不斷燒灼從黑鐵變成了熾亮的鐵條一樣,並且這劍的光芒還在不斷的暴漲着。
咔的一聲巨響,三位仙聖帶來的層層疊疊猶如宮殿一般的氣勢壓力被這把劍一劍斬碎。
劍神收劍,他劍鋒所指,尚有數百米距離的黃越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事情他想不通用。
劍身雕像收劍後徹底變成了一尊雕像,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而黃越額頭上忽然有一滴鮮紅的鮮血溢出,這一滴血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珊瑚珠一樣,嬌豔美麗,這鮮血在黃越的額頭上緩緩的流淌下來,所過之處,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這裂痕隨着這滴鮮血不住的延伸,隨後這裂痕還在不斷的延伸蔓延,以黃越的中線爲基準,蜘蛛網般的模樣擴散開去。
當無數的細密的裂痕交匯在一起,黃越那肥大的身軀噗的一聲如氣霧般的擴散開去,繼而完全融入天地,消失不見。
原本隔着數百米的距離,又有三位仙聖的氣勢鎮壓,這一劍竟然還能隔空殺人,甚至將黃越斬殺得連渣都沒有留下半點,這樣的劍實在是叫人感到震驚。
三位仙聖此時呆呆的看着那座劍神雕像手中的巨劍。
這實在是一種恥辱,那傢伙竟然在他們面前殺人,他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完全沒有,他們原本只以爲那一劍只是爲了破開他們的氣勢威壓,他們確實感受到了那一劍的凌厲但卻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一劍竟然會有隔空殺人的氣勢。
人就這麼被殺了,他們卻只能看着。
除了感到羞恥之外,這三位仙聖不得不考慮,如果這一劍是斬向他們的呢?
他們是不是也如黃越一般,現在已經化爲滾滾霧氣消失無蹤了?
這是一件叫他們只要想一想就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而四周的觀戰的丹士們同樣是目瞪口呆,那劍神雕像的一劍石破天驚,斬碎了三位仙聖的層層疊疊的威嚴氣勢,使得他們也身上感到驟然一輕,徹底擺脫了枷鎖,他們親自感受到過三位仙聖的威壓,就更加清楚這一劍所攜帶的力量,不少原本被鎮壓得跪下的丹士此時全都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還粘着灰塵,他們是從心底感激方蕩,憎惡以力鎮壓他們使得他們匍匐在地的丹宮仙聖。
許許多多的丹士站起來了,但有不少雲劍山的劍士卻跪了下去!
並非是真的雙膝跪地,而是精神上跪了下去!
相對於三位仙聖還有圍觀丹士這些外行,一衆雲劍山劍士是真正識貨的,他們從方蕩這一劍中找回了自己,找回了自己最初的對於劍的最根本的想法,他們只是觀摩到了這一劍,就已經受益無窮,簡直如師父手把手傳授教授他們一樣。
他們練劍一輩子,不知道幾百年的時間耗用在了一把劍上,原本是絕對不會佩服方蕩這樣的一個從不把劍當成是自己的唯一的毛頭小子的,但是現在,他們都對方蕩徹底服了。
方蕩明白的劍術道理並不深奧,甚至可以說相當的淺顯,但正是因爲方蕩的淺顯,才保留了劍術上最原汁原味的東西,或許一種東西你掌握得越多,他對你來說越陌生。
就如同木梳,原本有一把木梳能夠梳攏頭髮就可以了,但當你對木梳的上升到了喜愛的感情後,你就開始注意木梳的材質,注意木梳的花紋,注意木梳的各種裝飾,等等等等,但,木梳就算再怎麼花哨也依舊還是木梳,對於木梳本身來說,他最大的用處就是梳頭。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雲劍山劍士們這幾年都走歪了,開始追求劍術的大道分支,這本身就是捨本逐末,劍術本來已經可以直通大道了,卻還非得耗盡無窮心力找出別的道路來。
尋找大道分支當然本身並不錯,但如果投入的精力太大,那麼這條路自然就是走歪了。
方蕩現在展現在雲劍山劍士面前的,就是這麼一條樸實無華的劍術道理,劍,不論怎麼優美高貴,他都是劍,他的唯一用處,就是斬!
方蕩這是迴歸自然返璞歸真的一劍!
光憑這一劍,這尊劍神雕像就可以稱之爲當之無愧的劍神了。
此時方盪開口道:“可惜,沒有將這傢伙身上的六子陰珠拿出來,丹宮,你們靠着六子陰珠佔據丹士的肉身,究竟想要做些什麼?整個上幽界究竟有多少門派中被你們灑下了種子?”
四周的丹士聽到方蕩的言語一下從對方蕩那一劍的震驚中甦醒過來,齊齊看向方蕩隨後扭頭看向丹宮三位仙聖。
這句話終究還是被方蕩說出來了。
在場的都是人中精英,方蕩雖然這句話說得不算特別清楚,但聯想到不久前從地北劍周雄腦殼中躍出的那個丹宮仙聖,這幫丹士自然就知道了個大概。
而方蕩最後一句話更是叫他們心中一緊。
現在想想地北劍在雲劍山也是四大劍之一的人物,這樣的傢伙根本沒有背叛雲劍山的可能,修煉到了地北劍周雄這種境界的劍士網上一步就能進入一品赤丹境界,而背叛了雲劍山的話,周雄將再無修爲上升的可能,一名丹士怎麼可能捨棄最大的夢想?這於理不通!
現在想想,若不是地北劍從進入上幽界開始就成爲了丹宮的人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說法就是方盪口中的,丹宮靠着什麼寶貝佔據了地北劍周雄的身軀,將周雄變成了一具傀儡,而被方蕩從周雄身軀中趕出來的那個仙聖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上幽界有諸多的能夠奪人血肉的寄生手段,這件事理解起來並不難。
而最能觸動一衆丹士內心的則是方蕩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上幽界究竟有多少門派中被你們灑下了種子?”
雲劍山有地北劍周雄這樣的存在,他們這些門派中一定也有丹宮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蹦出來從背後咬上一口。
一想到這裡,諸多丹士都背脊微微一寒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同門。
丹宮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是在場的丹士們心中一致的想法。
天下苦丹宮久矣,但就是拿丹宮完全沒有辦法。
所有的丹士此時一個個心中義憤填膺,越是這種無可奈何越是叫這些丹士們感到心中憤怒,每一個丹士就像是一個火山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開來,當然,也有可能永遠沉寂下去。畢竟丹宮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叫他們絕望的地步。
而云劍山的劍士們聽說周雄是被丹宮控制了的話語後,整個雲劍山的劍士們都不由得鬆了口氣,周雄這個人專修暗殺劍,所以朋友基本上沒有,性格上也偏陰鳩更多一點,但熟悉周雄的都知道,這傢伙是典型的面冷心善,至少對待同門從不曾有半點虧欠。
說周雄忽然背叛了雲劍山,這實在是一件叫雲劍山上上下下都蒙羞的事情,如果周雄不是自己背叛雲劍山的話,那麼這對整個雲劍山上上下下是最好的結果。這說明雲劍山還是那個雲劍山。
隨後所有的劍士們紛紛望向僅剩的鄭武。
方盪開口道:“鄭武應該也是他們的肉傀,並且真正的鄭武已經死了!”
遠處的鄭武眼角不由得微微抽動幾下。
丹宮上下此時是同仇敵愾。
而對面的丹宮三位仙聖此時心中也相當的不舒坦,他們就算是做夢都沒有輸的這麼慘過。
三位丹宮仙聖此時伸手一點,在他們身後的仙尊們陡然而出,這些仙尊的數量足足有上百個之多,此時一窩蜂一般的朝着方蕩衝來。
顯然三位仙聖現在是一個字都懶得多說,他們要用最快的速度將方蕩抓住,這樣才能將方蕩那張嘴巴給姥姥封死!
上百個仙尊在空中飛成一片,場面相當壯觀。
三位仙聖此時也縱身而起。
雙方都沒有再說什麼,這個時候就是雙方最後積蓄力量調整身軀狀態的最後時刻。
哪怕是三位仙聖,此時也沒有半點輕微之心,三位仙聖居中站定後,掌控全局。
仙聖一聲令下,,終於上百個仙尊一起出發。
方蕩眼中露出警惕的神情來,這一次她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三個仙聖,還有上百個仙尊,這樣的力量已經能夠平推上幽界的大部分門派了。
不過,方蕩也不怕他,那些尚且懸在空中的諸多寶劍此時被方蕩手指一點,方蕩周圍的數百寶劍此時猛地一顫,隨後這些劍發出興奮至極的悅耳鳴響,一衆雲劍山的弟子紛紛大吃一驚,這些寶劍以往只在他們的手中才會發出這樣的充滿興奮激動的聲音。
方蕩深吸一口氣,五指在空中猛地一彈,數百把寶劍齊聲鳴吼,每一把寶劍中衍生出數十個身影,這些身影都是寶劍曾經的主人留在劍身之中的神魂烙印,代表着這位主人生前的最強一劍。
正如方蕩的千葉盲草劍中也有一十三道神魂烙印一樣。
這裡的這些寶劍在傳承上可不是千葉盲草劍能夠比擬的,他們的前主人有大半都是上幽界的丹士,修爲自然不是千葉盲草劍中的凡間修士能比的。
所以,當方蕩將數百把寶劍中的神魂烙印全部激活的一瞬間,就如同將整個雲劍山數千年來積累下來的精英劍士全部從墳墓之中挖出來了一樣,一時間數千道身影御劍疾走,而對面的那些猛衝過來的丹宮仙尊們在短暫的驚詫之後,也拼盡力量!
叮噹的一聲脆響,黑壓壓的上千影子和上丹士一頭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