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心中一悸。
“在心裡拿我跟他對比了?”他彷彿洞察了我的內心,說的話叫我心驚肉跳。
他驀地將我身上的浴巾扯掉丟到一邊,將我拉進浴缸,重新又把沐浴球塞到我的手裡。
我微顫了一下,接過來,又繼續慢慢給他刷。
“聽說你們在酒店很親密。”他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敢有什麼心思,但從別人口中聽到這話,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小翼,你的心裡,對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想法?”
我低着頭,仍一下一下地給他搓,但手卻有點抖。
我對顧華有什麼想法?有時候,傷心難過時,曾很想抱一抱他,有時候看到他又笨又窘的樣子,也很想抱一抱他。
很壞吧。
可是,我除了想抱一抱他,別的想法卻是沒有的。比如,我絕對不會想親他,也從來不會渴望有更深入的親密行爲。
當然確實有一次挑~逗過顧華,那次被夫人用了藥,很想緩解的時候。
但總的來說,在我的想法裡,好像更多隻是對顧華身上那種溫暖有點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想到他要離開,我就難過得想哭。
我是不是真的很壞,很貪心。
韓嘉樹忽然又抓停我的手,盯進我的眼裡,“小翼,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他的聲音有點嚴厲,我忽然涌上說不出的痛苦,漸漸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我一下抱住他,害怕地抱住他。
“別離開我!”我緊緊地抱着他,說不出的彷徨,哽噎起來,“你可以懲罰我……”
他的身體有點僵硬,感覺到他心裡的那點抗拒,我心底的無名害怕頓時更加強烈了。
我緊緊摟着他不敢放開,怕一放開,他就氣憤地走了。
我知道自己的心態有點不對,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可是控制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韓嘉樹口中溢出一聲嘆息。“我不想懲罰你,我只想知道,我在你的心裡是不是唯一的。”
他輕輕將我按回水裡,將熱水搓在我的肩膀和後背,因爲那裡冰冰的。
我終於把顧華的身影從腦海裡摒除,向韓嘉樹靠過去,把臉貼到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摟着我,卻突然又沉啞地說:“小翼,我還是想懲罰你。”
我驚了驚。
他起身離開浴缸,伸手打開花灑,熱水從上面淋下來,把浴缸裡的我也濺到。
“過來。”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小心地也起身過去。
熱水瞬間把我的頭髮都打溼了。
“扶好站穩。”他命令道。
我的心一下緊張起來。
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我的臀上,我不禁啊了一聲。
被他扇了好幾巴掌,“痛不?”他貼過來,俯身問。
“嗯,有點痛。”我紅着臉,羞窘地低聲說。
“以後可要聽我的話了,不然要狠狠地懲罰!”他開玩笑地恐嚇道,大手輕輕撫在上面。
我全身的血液頓時都加速起來。
……
躺在牀上窩在他溫暖的懷裡,感覺又莫名地安心了。
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樹,我
是不是生病了?”
他撫摸着我光滑的腰線,聲音中透着慵懶和滿足:“你不知道?其實你在遇到我之前就生病了。你的病只有我才能治好。”
“你怎麼知道的?”我轉過身對着他,還是忍不住往他懷裡鑽。
“因爲我也是差不多的病,我們都是病人,小翼。”他看着我,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睫毛。
我好像有點懂他的意思,好像又不是很懂,但他這樣說我卻覺得安心。至少我們有相似的東西,這讓我感覺很好。
我不禁摟住他又貼過去。他溫熱的胸膛裡心臟在有力地砰砰地跳着,讓我感到滿滿的力量。
他的大手把我攬住,忽然輕笑,“是不是還想要?”
我刷地紅了臉,“我睡了!”
卻不捨得鬆開他。
腦海裡又閃過剛纔在浴室裡被他狠狠要的畫面,身體彷彿有電流通過一樣酥軟。
忽然想起他的那個問題,他在我的心裡是不是唯一。如果單純從男女關係來看,我想,他在我的心裡確實是唯一的。
別人可以覺得我是個很放縱的人,在某個方面簡直是不知羞恥,可是,卻也是與韓嘉樹的這個負距離的交流最能讓我找到存在感。
我的身體無條件地願意向他臣服,而我的心也是渴望向他臣服。
就像他說的,我需要用痛苦的鞭笞、束縛來使自己的心安定下來,不再遊移。
最害怕的是沒有依靠的感覺。
而他,深知我這點賤性。
也許這是一種畸形,甚至變~態的情感,但只要他能束縛住我,爲什麼不在他身邊呢。很多時候,比起自由,女人其實更希望束縛。
韓嘉樹殘酷地束縛住我,然後給我溫柔,在這牢籠裡,我迷失了,只想一直被他緊緊地擁有……
……
我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速度是很快的。
沒多久,我就註冊了一個服裝公司,取回了之前的名字,風語服飾。
陳公子百般不情願地過來幫忙,但事實上也沒有需要他幹什麼。不過是讓他帶些豬朋狗友,再讓豬朋狗友人手帶上幾個女伴過來幫忙宣傳一下開業而已。
名字雖然沒換,但衣服的風格換了,變得多樣,充滿了女性美,簡而言之,就是比較注重“誘~惑”美,不像之前,走的是文藝風。
我想,對於女人來說,身爲女人的標籤,其實就是要愉悅自己和愉悅別人。
我並不是什麼男權主義,我只是享樂主義。
我覺得女人讓自己變得漂亮,會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的心靈顯然已經被污染學壞了……
還是去請了李崎,以前韓嘉樹推薦給我的策劃人,幫我策劃推廣網店的那個奇才,喜歡男人的李崎。
沒想到,對於我改變風格這個問題,他居然沒有嫌棄,還是把單子接了下來。
我跟了韓嘉樹後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懶人,這點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我從總經理到守門的大叔,無不是直接讓專門的獵頭公司去請,我連決策都不願意決策,全讓專業的經理人來。
我只做設計。
陳紹元對我翻了無數次白眼,“萱萱,你怎麼一點老闆的樣子都沒有?”
我每次都從一堆凌亂的畫稿裡擡起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啊,誰也不能炒了我這個設計師。”
這天他興致勃勃地衝過來,對我說:“萱萱,萱萱,我突然有個好主意……”
我耐着性子聽完他的好主意,點點頭,“聽起來不錯,你寫成個企劃拿去給總經理,讓他看看能不能用。”
他就像突然被澆了冷水,猛地跳起來,“萱萱,你,你竟然讓我寫企劃交給經理?”
我醒悟過來,“哦,你這麼懶,讓你寫確實太辛苦了,去助理室找個漂亮女助理過來,你把想法告訴她,讓她代寫吧。”
“萱萱……”他咆哮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把你掐死!!!”
我無言地看着他,等他咆哮完了,我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氣呼呼地一屁股頓下去。
我又遞給他我的那杯清水。
他咕嚕嚕地仰頭喝完。
然後我說:“陳紹元,我記得你說過,想要向韓嘉樹學習,向他看齊。”
“沒錯,大爺說過,現在也還是這麼想!”
“現在就是機會啊,你先跟我們的總經理學習學習,他可是專業人士,你可以跟着他初步入門,以後有機會了,再跟韓嘉樹單挑。”我說。
他又想翻我白眼。
我誒了聲,“你認真聽!”
他鬱悶地瞪着我。
“你得承認你現在真的不能領導這個公司,不然我早就叫你當總經理了。”我說。
這個他沒話。
“既然請了專業的經理人,你就得相信他的判斷,讓他掌權,如果公司沒發展起來,你可以把他炒掉另請高明,你說是不是?”
他不吭聲。
“彆氣鼓得像只青蛙王子。”我拿畫紙板的長尺捅捅他,“如果你以後上手了,我會讓總經理給你當個副總經理。”
“那我現在到底頂着個什麼職位?”他十分不滿地用鼻孔出氣。
“打雜啊,高級打雜。”我一本正經。
“萱萱,你別攔我,我要掐死你……”他呲牙咧齒,咆哮不已。
我不禁哈哈大笑。
他垮着臉,看着我笑。
忽然一個清脆的高跟鞋聲音篤篤地傳來,我和陳紹元不覺都望過去,因爲這聲音與這裡的員工走出來的很不一樣,透着一種骨子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覺。
然後我的身體瞬間冷卻。
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夫人。
她向我走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然後拿眼斜看了陳紹元一眼,那兔崽子立即起身,把椅子移向她,“啊陳董,您坐!”
然後他竟躡手躡腳地逃了。
夫人當然不會坐他那張還熱的椅子,她站在那,笑笑地看着我。
“小翼,好久不見,聽說你自己開公司了,我就想來看看。”
她這聲音就像很久之前,那時我還不知道她可怕扭曲的內心,竟以爲很是親切。
我不禁攥緊手,瞪着她。
她在辦公室裡四處看了眼,然後自己走到沙發那邊去坐,笑道:“這風格感覺跟以前那個小工作室不一樣了。”
我渾身僵硬地坐在那,甚至沒有力氣去按鈴讓保安來把她趕走。
(本章完)